潭北没有撒谎,他确实不会跳舞,涉及到需要肢体协调度的领域时,他甚至称得上笨拙。
可是现在,他正跟随着林臻臻的脚步,在舞池中晃荡起来。
一对璧人翩翩起舞,渐渐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其实今天林臻臻穿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样一个正式的商业宴会,别人都穿着得体干练,就她一个人穿着大裙摆的拖地长裙,显得刻意又有些用力过猛。
刚出现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在暗地里嘲笑她幼稚、上不得台面。
现在他们才真正理解到她的美。
随着她的每一次迈步,裙摆的弧度都恰到好处地打开,弧度小的时候是夜雨敲打过的茉莉花苞,弧度大的时候又像是烈日下肆意绽放的火红玫瑰。
不管哪种姿态,都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潭北注视着林臻臻的脸,想从她的微表情中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可她只是微笑着回望他,看不出异样。
他感觉自己踩在云端,一切美好得有些不切实际,两人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短暂和平相处的日子。
“你跳得很好呀。”
林臻臻牵起他的手,借力,然后在原地转了几个圈。
潭北依稀闻到一点酒精的味道。
原来是喝酒了啊,点点苦涩在心中蔓延开。
也是,清醒的时候,她绝不可能对自己这样和颜悦色。
一曲舞毕,林臻臻优雅地屈膝行礼。
观众如梦初醒,刚刚几分钟时间,林臻臻主导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潭北都暂时沦为了背景板。
“现在你会跳舞了。”林臻臻回头,俏皮地冲着潭北眨了眨眼睛。
“快去吧,很多女士都等着你邀请她呢。”
潭北皱着眉刚要说些什么,外面急急忙忙走进一个人,他对着这边打了个手势。
然后潭北就浅笑着致歉,迈开腿走了出去。
【他这是要去干嘛?】
【那一小队反对他的余党头子被抓住了,他自己跳进了男主布置的陷阱里,现在看来一切发展都在掌控之中】
林臻臻没有言语,她的注意力被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吸引住了。
虽然没看到脸,但她知道那就是白顷风。
不知道系统是怎样传达她的意思,白顷风确实是为了她,想尽一切办法混了进来。
他现在正戴着口罩,穿着燕尾服,兢兢业业地往桌面上补充纸杯蛋糕。
【......这也太明显了,现在就他一个人戴口罩,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只要是认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吧】
幸好现在潭北不在,不然他只需要扫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
系统委屈:【不是你说的,需要男主能准确地发现白顷风的行踪吗?】
林臻臻无言,只能继续问:【你怎么跟白顷风说的?】
【嗯......大致就是说,你想和他私奔啰】
好,好得很。
只要白顷风的踪迹在这里暴露,整个A市都会知道宁真一直都和情郎暗通款曲。
【反正计划成功之后你就离开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林臻臻深深叹了一口气。
白顷风回头,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林臻臻皱起眉头,对着他摇了摇头。
对方会意,眼神几分纠结后,还是选择了先离开,找个地方躲起来。
大概半个小时后,潭北从屋外返回会场。
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多了几分凌乱,他再次如鱼得水地投入到交际寒暄中,眼神却在第一时间寻找林臻臻。
确认对方乖巧坐在角落后,他的心情明显变得更为愉悦。
所谓的商业宴会也不过是粉饰名利场交易的说辞。
来来回回说的,都是那些陈词滥调,潭北的嘴角都笑得僵硬,他将杯中的最后的香槟一饮而尽,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
林臻臻还坐在皮沙发上,看似支着头假寐,脑子里全是等会儿可能要发生的事。
潭北果然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林臻臻能察觉到他在打量自己,却没有出声叫醒她。
他不知道就这样站了多久,然后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
林臻臻顺势装作睡醒了的样子。
潭北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没有反抗,于是温声道:“你今天喝酒了?”
“不小心喝的。”林臻臻将他的大手反握住,依恋地将脸靠在他的手心。
潭北一愣,随后自言自语道:“看来醉得不清。
”
他转头吩咐阿姨熬一碗醒酒汤,自己却怎么也舍不得撒手。
想了想,他还是蹲下身,对林臻臻正色道:“以后不准在外面喝酒。只能在我面前喝,知道吗?”
“切,小气鬼。”林臻臻话是这样说,但神情语态都是小女生的娇嗔,一颦一笑都透着暖意。
潭北的内心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包裹住,全身上下都透着酥麻的感觉。
他伸手环抱住了林臻臻,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宛如立体环绕的音效,锤击着她的耳膜。
“我今天很开心,真真,要是一直都这样多好。
”
林臻臻轻轻哼了一声。
醒酒汤被端到了桌子上,潭北看着她一勺一勺地喝下,眼中渐渐染上落寞。
等她清醒了,又会变成那个对自己冷冰冰的宁真。
没想到喝到一半的时候,林臻臻皱着小脸,把碗放下。
“不好喝,帮我把蜂蜜拿过来可以吗?”
潭北当然照做,趁着他转身的空隙,林臻臻极快地从空间中调出之前兑换的迷药,一股脑倒了进去。
等潭北拿着蜂蜜罐子回来的时候,那半碗醒酒汤已经放在他的位置面前。
“你今天也喝了很多酒,喝点解酒汤,明天早上会舒服一点。”
潭北极快地看了一眼碗,再抬头时,眼神已经彻底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