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坐在包间,两眼呆滞。
李逾白看不下去了,在他的头上轻拍了一下,“嘿,回神了。”
秦朗这才一个激灵弹跳起来,抓住李逾白的胳膊就说:“你掐我一下,肯定是我的幻觉。”
李逾白无语,这人还真是迟钝,他抬手在秦朗的奶膘上捏了一把。
秦朗“嗷”了医一声,拍开李逾白的手,捂住自己的脸颊,“你掐我干什么?”
李逾白:“……”
秦朗这才说:“我回想起来了,我刚刚看到的是莫小叔在给挽于抹药,是我思想龌龊了。”
李逾白:“…………”
突然秦朗又拍了一下脑门。
李逾白眼带期待地看向他,这下子他总该想明白了吧。
“亏我还是挽于的好朋友呢,竟然都没发现他受伤了,我这个朋友当得真是失职。”秦朗一脸懊恼。
李逾白:“………………”
算了,就这样吧,难为这小子了。
秦朗想明白了,他要赶紧奔赴到挽于那里,给他满腔的关爱。
他走到门旁,外面蓦地传来了一道声音,“挽于,你竟然在做门童,你怎么了?”
秦朗听出来了,是余追的声音,好家伙,竟然敢这么侮辱挽于,想到这里,他瞬间不能忍了。他这个朋友之前当得不称职,是他的问题,但现在有人惹到门口了,他岂能不管。
秦朗手抓住门,就要冲出去,突然他的手机“叮咚——”一声。
谁这么不长眼,这时候打扰他。
他不耐烦地拿起手机,点开一看,瞬间松开了门把上的手。
李逾白本来看着秦朗一副亢奋的样子,结果见人看了一眼手机,就安静了下来,他不动声色地问:“怎么又不去了?”
秦朗看了李逾白一眼,“你懂什么?”
李逾白笑了一下,呦,“那秦少爷,你能给我解解惑吗?”
秦朗“喏”了一声,直接把手机递给了李逾白。
【挽于:秦朗,别出来,我来解决。】
李逾白将手机还给了秦朗,靠在了沙发上,见秦朗还在门口那里站着,就又起身将人推到了沙发上,“你家挽于都说了让你好好看戏了。”
秦朗“哦”了一声,拨开李逾白的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又想干嘛,李逾白看着秦朗,只见秦朗径直朝着餐桌走去。
“你没饱?不是说你们明星都要控制饮食吗?”李逾白看的不可思议。
“哈哈,你知道我唯二的优点的是什么吗?”秦朗一脸兴奋。
李逾白突然就不想知道了:“要不你还是说说你唯一的优点吧。”
秦朗一副你真没意思的表情看着李逾白:“算了告诉你吧,其一我帅,其二是我这人怎么吃都吃不胖,羡慕吧。”
李逾白眼神盛满笑意,很捧场地说:“嗯。”
秦朗看到这个反应很满意,就专心地去干饭了。
他刚刚吃饭只吃了个半饱,中途想点些饮品喝,就去问挽于,结果就看到那一幕。既然什么事都没有,他当然要多吃一点的。
李逾白就靠在一边新奇地看着这位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切换好几种情绪的人。
而隔壁,这个微信不止发给了秦朗,也发给了莫闻深。
【小孩:哥,别出来,等我解决完找你,你先休息会[猫猫转圈jpg]。】
莫闻深看着微信上的字,闭了闭眼睛。
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不相干的人打扰……
他反复地看了好几遍这条微信,才收敛了身上的寒气,又恢复了一向的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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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挽于连着发了两条微信,将手机装回到裤兜后,才看向两人。
“有什么问题吗?”他说。
余追说:“挽于,咱们好歹异父异母一场,我见不得你干这么下|贱的工作,挽于,你等我,我这就进去和这位客人说一声,给他换一位门童。”
余追说完,就准备推这扇门。
江挽于动了一步,堵在余追的面前,“余少爷,这不是什么下'贱的工作。”
“还有,店里有规定,我们致力于保护每一位客人的隐私,禁止他人擅闯客人的私人领域,请你自重。”
听着江挽于的话,余追的眼睛一亮,我们?江挽于承认了?看来江挽于还真的是缺钱,白天录制完节目之后,晚上竟然跑到这里又兼职赚钱。
不过,想想也是,这种地方,吃一顿饭下来还真是不便宜,如果江挽于说他是来这里消费的,他还真不信。
莫郁西皱了下眉:“江挽于,为了钱,你还真是什么都干啊,真是丢了我的脸。”
江挽于面无表情地看过去。
余追也看过去,满脸控诉,丢他的脸?
莫郁西咳嗽了一声:“当然,你跟我现在没关系,我只是在为我之前和你有过关系,感觉到丢脸而已。”
说完他拉起余追的手:“小追,你可别多想,我只是在感叹我以前的口味太垃圾了。”
莫郁西有点庆幸,昨天看到江挽于和于思无,秦朗那些人关系很好的样子,他心里还有点不舒服,现在看来,纯粹是他多想了,这人离了他,什么也不是。
江挽于嗤笑了一声,正要说话,旁边又有一道声音打断他了。
“呦,这么热闹啊。”
江挽于不耐地皱了下眉,今晚是怎么了,还没完没了了。
莫郁西看过来:“许归,你怎么在这里。”
“我也来这里吃饭,听到外面很精彩,就出来看看。”说完又语气讨好地说:“莫少爷也带余追来这里吃饭啊,这家的饭真挺不错的。”
许归看着莫郁西说完,又看向江挽于。
“咦,挽于,你那位很亲密的忘年交朋友呢?”说完他还四处看了看,其中有几个字咬的很重,让人想入非非。
“什么亲密的朋友,我只看到了挽于一个人呀。”余追立马说道。
许归意外不明地看了一眼余追,果然余追和他是同一类人,内心的欲望都压的很深。看似单纯无害,实际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紧抓要害。
看来两人的关系真的很差,余追还真的是不错过任何一个抹黑江挽于的机会,他只是这么隐晦地说了一下,余追都能敏感地抓到重点。
莫郁西的眉皱了起来,亲密?
许归这人他了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从他口中说出亲密二字,不用想也知道背后是什么意思。
江挽于和一个老头亲密,还能是什么亲密法。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江挽于和他在一起时,从来不和他亲密,他每次想,都被江挽于拒绝了,说要等婚后,也不知道当初在清高矜持个什么劲,就因为这个,他才逐渐背着江挽于,和余追好上了。
现如今倒好,江挽于一无所有后,竟然落魄到和一个老头厮混到一起了,当初那么清高装给谁看,这简直是打他的脸,摆明了他还不如一个老头。
莫郁西冷笑了两声:“江挽于,为了钱你还真是什么都愿意啊。”
江挽于垂下了眼眸,看不到情绪。
余追也紧接着问:“许归,你就给我说说他的那位朋友是谁吧,让他帮帮挽于吧。挽于不让我帮,让他在这里当一个门童也不是个事啊。”
许归诧异地挑了一下眉,还有这种事?江挽于傍的那位金主呢?难道金主对他不是很好?刚刚还见到两人在厕所呢,难道用完就抛下了江挽于?那就更好办了。
他看向江挽于:“挽于,那位也太不把你当回事了吧。扔下你在这里当门童,身体怎么能受住,这样吧挽于,你说这家店给你开了多少钱当门童,我来替你付,你就别在这作践自己了。”
“几位说完了吗?”江挽于抬起头凉凉地说,“说完就请滚吧,别碍我的眼。”
“江挽于,你还有脸说这话,你怎么这么贱,真是不可救药。”莫郁西斥道。
江挽于眼神一暗,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有什么脸?”
“自以为是,带着你的未婚妻滚吧,别逼我动手。”
江挽于的三连问将莫郁西说懵了,他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怼过,“江挽于,你敢跟我这么说话?谁给你的胆子,你还真是不知悔改。”
“哦?不知悔改?那我就让你尝尝不知悔改的滋味吧。”江挽于说完,上前就是一脚踹在莫郁西的心口,莫郁西直接摔在了地上。
余追惊呼了一声。
江挽于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欺身上前,抓起莫郁西的领口,就朝莫郁西的脸上砸了过去,还不够,他又站起来,朝着莫郁西的身上踹了好几脚。
莫郁西被打蒙了,只留下无意识的惨叫。余追满脸惊慌,上前就往开拉江挽于。
“滚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江挽于脸转过来,脸色狠厉,余追被吓得心里骤然一紧,然后就被江挽于抡出去了。
许归赶紧将余追扶住,看着江挽于的这个样子,眼神中越发痴迷。
片刻后,江挽于才停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睨着莫郁西,一脸不屑,心里才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他早就想打莫郁西了,这人三番两次地到他跟前找存在感,自以为是,出言不逊。他不想惹事,尽量低调,还是被这群人当软柿子一样招惹,那他就如他们所愿。
他一直不愿意用暴力解决问题,但有时候,暴力就是对待这种人最好的办法。这次他出手不只为自己,也为死去的原主,为了这么一个人渣死去,真的是不值得。
莫郁西才反应了过来,顶着一张猪头脸,颤巍巍地指着江挽于,嘴里含糊不清:“你、你竟敢…打我,你、完蛋了。”
江挽于作势脚又是一抬。
莫郁西下意识一躲,瞬间就闭嘴了。
江挽于这才放下脚,又挂上了平常的人畜无害,“各位,你们刚刚说要帮我什么,现在帮吧。”
“不,不用了。”余追说完就赶紧扶起哼唧唧的莫郁西走了,连饭都不吃了。
江挽于又看向许归。
许归笑了笑:“挽于,没想到你还是一只小野猫啊,我看走眼了。既然你不需要我的帮助,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不过,记得我们明晚的约定哦。”
门外的人都消失了,就剩下江挽于一人。
他抬起手,定定地看了几秒,然后眉头一皱,就在衣服上开始擦手,越擦越重,手都磨红了。
突然,一双大手攥住了他的手。
江挽于沉浸在这个情绪中,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抽手,要继续擦。
附在手上的大手又加了一份力,才没让江挽于的手抽出来。
江挽于眼睛眨了一下,呆呆地抬起头,看着站在眼前的男人,“哦,哥,是你啊,你怎么出来了。”
见江挽于平静下来,他松开江挽于的一只手,在江挽于的头顶上揉了揉,然后就牵着他往洗手间走去,江挽于乖乖跟着。
洗手池前,莫闻深握着江挽于的手,细致地帮他清洗。
“哥…你都听到了。”江挽于声音很轻。
“嗯。”莫闻深轻柔回应。
“你……”江挽于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最终干巴巴说:“我打了……你侄子。”
“他欠打。”莫闻深说。
江挽于听到这话,这才抬头看向莫闻深,小心翼翼道:“我不像表面的那么乖,你如果不想当我哥的话,就……”算了吧。
江挽于最终没有说出后三个字,这久违的温暖竟然让他有了不舍。
莫闻深眼中划过一丝心疼:“小孩,怎么?你不想要我这个哥了吗?”
江挽于一笑,“没有。”眼睛中没有了往常的光彩。
“小孩,你做什么我都理解,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人。”莫闻深神色郑重。
江挽于盯着莫闻深的眼睛看了很久,这才真正地笑了:“好。”
莫闻深要坚持送江挽于回去,江挽于给秦朗发了个微信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回到酒店,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莫闻深看着江挽于上去,才脸色沉了下来,拨打了一个电话。
而江挽于一上去,就精神不振地躺在了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十二点,一声尖叫在十二楼响起。
万然尖叫着和许归逃出了房屋,衣衫不整。
“怎么这么多老鼠。”万然惊恐道。
许归的脸色一变,一次是意外,两次就太巧了。
再联想到今天的事。
……是江挽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