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不是你封的?”沈年年愣了几秒,忙开口问道。
“我哪有这么厉害呀。”桃树妖对着手指,唉声叹气,“我能做的只有让你们陷入幻境,然后在幻境里为所欲为。”
“那就说明在城主府还有别有用心之人。”林望翘摸着下巴,看向沈年年,挑眉道:“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真相大白。”沈年年也挑眉,语气自信,“城主看起来身体虚弱,向珍就算能修炼也才刚起步,不值一提,不仅如此,现在我们还是在小桃创建的幻境里,而在幻境里,小桃就是最强的。”
“所以我们只需要当着他们的面,对向珍使用真言术。”沈年年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喻疏辞,继续道:“大多数修真之人都看重脸面,他们除妖是因为妖恶,所以他们有理由,但是若妖怪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他们便没有理由大张旗鼓的除妖。”
展玥目光变幻,打断道:“可是…”
“可是还是有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妖之人对吧?”沈年年晃了晃头,发梢上的步摇跟着晃动,“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就要靠讲道理!”
“林望翘。”说到这,沈年年重重的拍了拍身旁之人的肩膀,“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林望翘:?
一刻钟后,大堂安静如鸡,直到有一人突然开口:“你们说对她使用了真言术,可谁知这是不是你们的妖术?”
“我们为何要使用妖术?”另一边,红衣少年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故作疑惑,“真相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为何还要继续找茬?”
“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逼迫他们的。”那人一听,更加不服气,“此妖如此奸诈邪恶,你们怕是早已和它狼狈为奸了!”
此话一出,周围好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林望翘磨了磨后牙,刚想发火,但下一秒他就感受到了肩膀的疼痛。
草。
林望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捏着自己肩膀的沈年年,装成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道:“按照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一个猜想。”
那男子眉头一皱,“什么?”
林望翘认真道:“我猜你是魔尊的分身,如今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祸乱人间。”
“你,你,血口喷人!”魔尊身为修真界大毒瘤,可谓是正道们最不愿与之挂钩的角色,所以林望翘一说完,男子的脸就气的通红,怒指着他道:“你有证据吗你!”
“魔尊如此邪恶奸诈,你如今的模样又那么像走火入魔,你怕是早就和他狼狈为奸了。”林望翘耸耸肩,满脸无辜,但心里却爽翻了天。
果然,自己生气的最好解决方法就是让别人也生气。
那男子既然能诬陷他们同树妖一伙,那他自然也能这么干。
以牙还牙才是最爽的。
见那人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再说话,林望翘也没在追着不放,而是翘起二郎腿,懒洋洋地道:“在真言术下没有一切谎言,诸位不妨想想,若树妖真的如此恶毒,那为何这么久了都没死一个人?难不成诸位不相信我们天定宗吗?”
要想让别人相信,跟随自己,除了拥有强大的实力外还需要有强大的背景。
天定宗作为修真界第一宗门,话语权还是很强大的,如果刚开始只有少数人相信,那现在大部分人都已经相信了。
“若那妖怪真不是坏的,那我们又该怎么离开这里?”人群已经有了动摇,气氛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凝重了。
城主府并非树妖所封,而能将这么大的府邸封住的人实力最少也有金丹期。
可她从进来到现在,并未看到有金丹期修士。
所以沈年年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而是一直观察周围人的反应。
而其中反应最反常,便是络腮胡。
沈年年握住手中的石头,在络腮胡伸出手后猛的往前一丢。
下一秒,一把暗器在空中被打飞。
“本来还想好好玩一玩。”络腮胡叹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一个狰狞的笑,“但你们既然自己找死,我也只能成全了。”
说完,他以手为刃,朝自己脖子割去。
“不好!他要出幻境!”耳边突然响起桃树妖的惊呼声,然后下一秒,她便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陷入了沉睡之中。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沈年年还在心里想着。
要是每个反派都不墨迹,那大部分小说的主角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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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我们的计划都被他们搅乱了,不如干脆把他们杀了,再去收集其他人的怨气。”
“杀了未免太浪费了,多几个人多一点怨气,懂不懂?”
“一点点而已…”
“臭小子,一点点也是肉!为了我们斧头帮的大计,你好好在这里守着,我先去看看其他人。”
…
昏暗的房间内,正放置着一个大大的笼子,而在笼子里面,则有五人被手铐拷住,脑袋垂着,陷入在昏迷之中。
声音渐行渐远,沈年年掀起重重的眼皮,见屋内的人全部离开,才敢完全睁开眼。
其实从刚刚那几人聊天的时候沈年年就醒了,然后她就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全被封住了。
沈年年垂下眸子,目光落在手腕上泛着冷光的手铐上。
不出意外,她修为被封定和这手铐有关。
此时络腮胡等人为刀俎,她为鱼肉,而且听刚刚那几人聊天,她们的下场一定不会很好。
喻疏辞是男主,有主角光环,所以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危机,但对他来说却是机缘。
而她,林望翘,展玥等人的运气就没这么好了。
更别说展玥身为一个炮灰角色,在小说里的结局就很惨。
沈年年靠在笼子上,感受到身后冰冷的坚硬,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现在的局面,靠武力是万万不行,靠别人也暂时没人能靠,所以她需要智取。
沈年年向来有个优点,那就是越危急的关头她越冷静,小到在阴暗的巷子里碰到变态,大到现在被关在笼子里。
虽然这个世界对她来说还是和陌生,可是她也不会觉得自己死了就能穿回现实。
生命只有一次,且行且珍惜。
沈年年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记忆突然定格在一个点。
“为了我们斧头帮的大计…”
没错,就是斧头帮!
沈年年眸光微亮,直接就用手铐撞向铁笼。
两者相撞,发出一个又尖又细的响声,也将笼子里的其他人吵醒了。
“沈年年,你在干嘛?”林望翘意识刚刚回笼,他捂着脑袋,艰难道:“我草,我修为怎么被封了?”
沈年年却没理他,而是继续撞着笼子。
声音越来越大,直到两三声后,大门便被踹开。
一男子逆着光从门外走来,沈年年眯了眯眼,这才看清男子的相貌。
竟然是一开始与络腮胡大汉争吵的那人。
“干什么呢你?”与最开始相比,此时男子满脸不耐烦,凶狠道:“想死也没人拦你。”
“想死的是你。”沈年年心里松了口气,靠在笼子上,低声道:“让你们老大过来和我说话。”
“你谁啊就想见我们老大。”男子嗤笑一声,阴森的目光上下划过沈年年身上,眸中露出几分贪婪,“不愧是天定宗弟子,长的可真是可人啊。”
林望翘听见这话刚想开口骂人,但下一秒,他就看到男子捂着眼睛大声尖叫,“啊,我的眼睛!”
沈年年将针藏在袖子里,她向前一步,压低声音,“为了我们斧头帮的大计,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把人叫过来,不然…下次受伤的就不止你的眼睛了。”
“您…您也是斧头帮的?”男子慌了几秒,捂着眼睛,莫名生出几分恐惧。
沈年年却没回答,而是寒声道:“你觉得你有资格问我?”
她的声音不算大,但却在安静的房间内极为清晰。
喻疏辞沉着眸子,听见青越说到了灵舟上发生的事,而林望翘也想到了,他目光变得凝重了起来,但也没有开口打扰。
展玥的脸色不知为何变得难看了起来,只有陆南北,一脸迷茫的坐在原地。
沉浸式表演最重要的就是代入角色。
而秋不灭,作为一个神秘嚣张,身兼数职的间谍,平日里永远是拽上天的样子。
但他这样,不仅没有被斧头帮众人吐槽,反而收获了一大波粉丝。
毕竟斧头帮的人等级分明,弱肉强食,你实力大,越拽他们反而越佩服。
所以沈年年这话一出,那男子不仅不生气,反而十分恭敬的离开了屋子。
但他刚离开,沈年年就萎了。
针是她以防万一藏在袖子里的,而刚刚的偷袭也是因为那个男人轻敌才会成功。
但不管如何,她的计划也成功了一半。
沈年年瘫在铁笼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她刚刚可是凭借着小学演舞台剧的十倍演技才将那男子忽悠过去。
而接下来她要面对的则是这次屠苏城计划的老大了。
沈年年闭上眼,慢慢平复好心情。
“没事,我不会让你死的。”或许是系统见她十分紧张,罕见的开口安慰道:“我们系统别的能力没有,但保你一命还是可以的。”
“谢谢。”沈年年垂下眸子,第一次对系统生出了几分感激。
“但我绝对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