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鸡飞狗跳,这事情才算勉强落幕,虽然经过南风馆,青楼,再加上冬日跳河的经历让净华看着越清川的眼神陡然怪了起来。
顾然一度以为,越清川会有所改变,但结果就是——并没有。
增加了亲亲抱抱,不变的是依然恶劣。
而他们两人也只在安荣县停留了两日后,便按照越清川的计划,准备赶回京城。
净华在犹疑后,也跟着回了慈安寺。
此刻的京城,山雨欲来风满楼。
端王府内。
穿着盔甲的端王匆匆下马,他也是刚从军营那边赶回来,哪能想到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在领土内发现了流窜的敌军。
虽然数量不多,但是意义重大,端王便只能先行去处理,回来时,也是上元之后了。
“爹爹,您回来了。”
“清雅啊,清川呢,上元都不见人?”
端王也有些累了,坐在椅子上。
越清雅端了杯茶,小心翼翼地道:“清川他似乎是生气了,自个儿带着影卫去了慈安寺里,现在都还没个消息,也不知道出事没。”
“最近啊,我还听说那边有山匪。”
听着这话,端王更是头疼了,他用力地咳嗽两声,看着指缝的血,脸色难看:“这逆子怎么还是不懂事!”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安下心来……”
端王忍不住摇头,也是拿越清川没辙了。
越清雅听着,沉默了片刻:“爹爹是在担心端王府和镇北军吗?都是端王府的人,哪怕清川不愿意担这份责任,我也可以——”
“啪!”
不等越清雅说完,端王已经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你听听,你到底在说什么!”
“爹爹,我……”
越清雅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端王却面容冰冷:“清雅,注意自己的身份,爹爹的确宠着你,但这端王府的一切,不是你可以染指的。”
“你想做什么,干什么,爹爹都可以支持你,想要胡闹也没关系,唯独这一点!”
越清雅颤抖着,终于哭着开口:“清雅,清雅知道了,对不起,爹爹……”
眼看着端王重新坐在椅子上平复心情,越清雅的手紧握成拳,指甲都近乎都要扣进掌心一般,她死死地咬紧牙关。
这么多年了,她努力挑拨着父子之间的关系,费尽心力地讨好,到头来,端王根本什么都不想留给她!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越清雅终于抛下了最后一丝的希冀。
她转过身,端起端王的茶杯,重新沏了杯茶,松开握住茶壶暗扣的手,跪在端王面前:“刚才是清雅不识抬举,求爹爹原谅。”
“……你啊。”
端王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站起身:“好了,先回去休息吧,随时注意着清川的消息。”
“是,爹爹。”
端王朝门外走着,可就在下一刻——他的身体一晃,栽倒在地。
……
大约是在三天后,顾然和越清川才回到京城,上元过后,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太大变化。
直到回了端王府,越清川才发现管事的已经从跟了端王几十年的李管事,变成了别人,他微微眯起眼,心底沉了几分。
越清川勾了勾顾然的指尖。
“去看看什么情况。”
顾然微微颔首,趁着无人注意时,悄无声息地混入人流中,在越清川回到端王府之前,便先行潜入了府内。
就在她压低了身体,落在屋檐边时,顾然睁大了狐狸眼,此刻在院子里的那个护卫,她竟是在太子府上见过!
而与此同时,端王府的正门。
越清雅换了身华贵的衣裳,整个人昂首挺胸地站在大门前,看上去仿佛像是端王府的主人般,招呼着越清川:“清川,回来了呀。”
脸上虽然笑着,越清雅的心里却淬了毒,背在身后的手捏紧,没想到太子派出去的人没能杀了他,最后还跟丢了,真是麻烦啊……
越清川拧起眉:“父亲呢?”
“爹爹处理了事务回来后,身体就突感不适,大夫看过了,还需要静养。”
越清雅说到这里,忍不住叹口气:“爹爹日夜操劳,清川,你好不容易回来,就别再去气爹爹了,让他好好静养。”
“是他不愿见我?”
越清川眯着眼,反问。
越清雅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清川,你若是愿意多在乎端王府,多在乎爹爹一些,他哪里舍得这么说你。”
“不劳阿姊说教了。”
越清川失了兴趣,直接绕过了越清雅。
眼看着他走进府内,越清雅抬高了声量,吩咐着下面的人:“世子爷舟车劳顿,也要休养生息才行,多安排些人伺候着,别让世子爷吹了风,受了凉。”
“是,小姐。”
身后立刻跟上了几个牛高马大的护卫。
披着大氅的孱弱青年眯着眼,一言不发地走进了院落中,再朝外看时,那几个护卫果然守在院落外,这显然是一种软禁。
越清川沉下眼,在桌子旁坐下。
等了片刻后,顾然从窗户处翻身而入,护卫虽多,但大多不像她身负武功,对她而言,出入还算是简单。
越清川顺手给她递了杯茶。
顾然一饮而尽,这才坐下说话:“主人,越小姐在软禁您,一半的护卫都派来了,估计也是在防着属下,而且没有找到端王。”
“不止如此……属下,还在府内发现了太子府上的护卫,现在正守在您的院外。”
越清川轻扣着桌面:“应该不是父亲的手笔,哪怕真的站在太子一派,他也不可能让太子把手伸进端王府内。”
“难道是出事了?”
“权且先看看。”
最重要的是,才刚刚回京城就被软禁,估计是太子和越清雅要动手了,怕越清川坏了他们的好事。
而端王府这一方,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越清川眸色渐深;“端王抱恙,越清雅控制着端王府,是想和太子里应外合,把兵符拿到手吧。”
“或者再进一步,直接把我解决。”
在这京城中,于越清川,便是杀局。
顾然有些忧心地蹙眉,可这时越清川却闲适地坐在棋盘前,摆着棋局,一边道:“别担心,把消息透给净华,按我说的。”
“之前已经布好了局,推一下就好了。”
“太子殿下,还真是固执地想要抢我的东西啊,那就……别怪我下狠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