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裴淮卿那隐隐带着怀疑的语气,顾然丝毫不慌:“大少今儿稀罕,没去新丽汇?来九姨太的门这里,是想换个地寻个乐子么?”
新丽汇是南城出名的歌舞厅,纨绔子弟花天酒地的好去处,里边唱歌的跳舞的,各种姑娘来来往往,裴淮卿早已经是那里的熟客了。
他深黑的瞳孔带笑,狭长的眼看向顾然:“九姨太这是拿我寻开心啊,老头子的女人,我怎么敢来兴趣,起心思。”
“是吗?大少这么乖巧的啊。”
顾然的声音娇软而嗔怪,踱步上前。
勾着裴淮卿的脖子,上挑的狐狸眼一瞥,含着春水的眸子混杂着笑意,却和身后林洛儿的惨叫声映衬着,显得她的笑容凉薄而冰冷。
裴淮卿的眸色沉了下去,眼前的这位九姨太,就是个活脱脱的蛇蝎美人。
诱人那是真的诱人,带刺也是真的带刺。
【裴淮卿好感度:5】
就在说话之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先前跟着裴淮卿的副手正在院落门口打着转。
“大少,大少你在哪里?”
“这都已经走到九姨太的院子里了,大少不至于荒唐到这种地步吧……”
副手在院落门口探头探脑,却不敢进来。
而与此同时,假山之后。
身材颀长的大少爷正靠在假山上,穿着旗袍的中式美人用莹白如玉的手推着他的胸膛,两人隐藏在黑暗之中,暧昧的气氛油然而生。
副手还在打量着这边,怪石嶙峋的假山根本挡不住顾然他们的身影,只要再偏一点——就能看见裴家老爷的九姨太,正在和裴大少暧昧纠缠,暗通款曲。
裴淮卿眸中的神色变幻不定:“九姨太的胆子还真大,身后的屋子里可就是老头子。”
“怎么,爷,怕了?”
顾然笑语晏晏,漂亮的狐狸眼勾魂摄魄:“不是说对我没兴趣么,爷这是在怕什么?”
“裴老爷是个变态,又爱打人,倒是比不过裴大少,不如,爷救我于水火之中?”
裴淮卿眉眼含笑,不为所动:“九姨太的事儿与我何干?”
“那爷来这儿做什么?”
“自然是欣赏一下,像九姨太这样的美人被打时,又是怎样的风情。”
他说得毫不在意,甚至有调笑的意味。
顾然斜睨裴淮卿一眼,不意外他的反应,裴大少的荒唐,整个南城都是出了名的。
所以,她轻飘飘地一瞥:“没趣儿。”
语气嫌弃,眉眼冷淡。
裴淮卿一顿,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偌大的南城还没有人敢说,比他裴大少还更会玩的,顾然这话着实是撞枪口了。
顾然失了兴趣,正准备转身离开。
纤细的手腕被一把拉住,她直接撞进裴淮卿的怀抱里,顾然愣了片刻,而他已经压低了嗓音:“没想到九姨太是个不安分的。”
“这才刚进裴家,就迫不及待给老头子的帽子添点别的颜色,胆子还真大啊。”
“怎么,你怕了?”
顾然轻笑,狐狸眼意味不明地看向他。
而这时,副手已经离开了,裴淮卿抓着顾然的手,将她从假山后拉了出来。
他长臂一伸,托着顾然翻墙而出!
大衣在风中猎猎作响,裴淮卿眉眼间都是邪佞的玩味:“走啊,让你看看有多会玩。”
夜色渐浓,新丽汇门前金碧辉煌。
裴淮卿才刚一走近,看门的两人立刻认出了他:
“裴大少,您又来玩了?”
“今儿正好是莺歌小姐演唱,您向来最喜欢她了,老板早就安排了最好的位置。”
“带路吧。”
裴淮卿说着,看向顾然,正准备说话时,她已经绕过了自己,对门口的两人开口。
“你们这唱歌的有男人吗?”
两人面面相觑:“啊?”
顾然不由得拧眉:“啧,业务不全啊,居然连个男人都没有,那就你们两个了吧。”
别说是这两人了,连裴淮卿都微愣。
顾然偏头:“怎么,陪酒唱曲都不会吗?你们这歌舞厅,还不如隔壁的老戏班子呢,好歹人家的角儿会赔个笑。”
“……是是是,我们这就来。”
其中一人推了推,这砸招牌的事情,老板知道了可不好过,连忙跟了上去。
顾然解下外面的披肩,随手向身后丢去。
被浅蓝色旗袍包裹着的身躯窈窕而妩媚,分明是保守清新的颜色,偏偏被她穿出一身的风情万种,却又半点都不落风尘气的俗。
裴淮卿眯起眼,笑容微敛。
这女人是要和他比比,谁更会玩么?
纨绔了半辈子的大少来劲儿了。
直到走进新丽汇的包厢时,顾然这才回过身,身后跟着的两人已经不见了,亦步亦趋的反而是拿着披肩的裴淮卿。
顾然一顿:“大少不去玩玩?”
裴淮卿直接大步上前,推着顾然就按在了墙上,落下的视线满是恶劣的玩笑。
“庸脂俗粉哪里比得过九姨太。”
“毕竟像九姨太这种,出嫁当天就耐不住寂寞的女人,真的是太少见了。”
顾然嗤笑一声:“怎么,大少要和我这九姨太在这偷情?”
“未尝不可。”
他轻笑,儒雅的面容上都是玩世不恭,好似真的要附身亲下来一般,但下一刻顾然伸手按住裴淮卿的侧脸。
然后,把他的头转了过去。
裴淮卿一愣。
这女人不就是想勾搭他吗。
这算什么,欲拒还迎么?
顾然一本正经地开口:“来歌舞厅就是听唱歌的,大少怎么来做这种事,真是败坏风气。”
“是吗?那九姨太真是高风亮节,找两个男人就为了看着,做什么?”
“养眼啊,大少你也不错。”
裴淮卿都要气笑了。
他本以为顾然是个保守的,没想到她玩得比他开,以为是个玩得开的,结果临到头就又学君子了。
这女人真是一点定数都没有。
【裴淮卿好感度:10】
顾然上挑的狐狸眼微弯。
真当她看不出吗?
裴淮卿的眼底除了玩味,没有半点欲望和情意,看着她的时候就像是好玩的玩具。
接下来,就看看谁玩得过谁了。
她从裴淮卿的手臂下钻了出去,靠在栏杆边朝底下的舞台看去,下面正有个穿着小洋裙的歌女唱歌。
顾然的声音拖得很长,背过身时唇角的弧度泛着冷,抬手对着裴淮卿勾了勾手指。
“喏,大少,下面那个就是你心心念念,一直喜欢的莺歌姑娘吧,这歌儿唱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