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车在南府的门口停下时,南泽已经等了许久了,他一身玄色衣袍,眉眼氤氲着温和的笑意,哪怕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依然身姿绰约。
珠帘被莹白如皓月般的手腕撩起,不待侍卫上前侍奉,她已经探出了身,露出好看的眉眼。
“南大人身体好了,亲自来接本宫?”
她习惯性地强撑起自己嚣张的一面,但眼尾却勾出一抹绯红,瞧上去可怜极了。
南泽微眯起眼,上前伸手扶住她。
顾然吐了吐舌头,戳着他的手臂:“南大人派人来得好晚,本宫都被那宁贵人欺负了。”
南泽也不反驳:“嗯,是臣错了。”
听他这话,顾然的嘴一瘪,在南泽的手臂上捏了捏:“就是你错了,南大人下次来早点。”
“好好好,是臣让殿下平白受了委屈。”
小猫伸出柔软的爪子挠人,软乎乎的语调哪里能让人生得起气,只惹得人更想宠着罢了。
【南泽好感度:35】
他温柔深情的眼,里面映着小小的她。
可就在这时,青松忽然开口:“千岁爷,殿下平安归来,您还有何吩咐么?”
南泽的手一顿,垂眸敛下眼底的神色,像是被突然惊醒了般:“下去吧。”
【南泽好感度:0.2】
顾然瞧着这好感度愣住了,和先前一样的诡异波动,也不像是系统异常,难道……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纤细如葱玉般的指尖忽然勾住南泽的下巴,在所有人错愕的视线中,顾然只是紧紧地看着他。
南泽一愣:“殿下?”
在那双带着虚假笑意的眸子里,压抑着所有的情绪,哪怕顾然什么都看不清,却能感受到浓重的欲色。
她的唇角一点点带上笑,狐狸眼一弯。
原来是,心动了啊……
将顾然安抚好后,南泽便回了书房,在他的书案上已经摆了堆积如山的奏折,这些都是从朝堂上挪来的。
汇集了整个皇朝税务,军政等各个大臣送来的折子,皇帝是傀儡,真正总揽这些权柄的,早就是南泽这位千岁爷了。
微暖的阳光落在宣纸上,南泽提笔在上面书写着,一旁的软榻上,顾然正趴着看他。
“南大人,你长得倒是好看,怎么就不能人道呢?要不本宫寻御医给你瞧瞧?”
他的手一顿:“殿下无事可做?”
“南大人这是嫌弃本宫了。”
南泽叹气:“……不若臣与殿下聊聊?”
说着时,南泽来到顾然面前,手臂撑在软榻的两侧,阳光从他身后落下,阴影将娇贵的长公主完全笼罩,带着隐晦的强势侵略。
“陛下紧急召殿下回宫,可有什么吩咐?”
“本宫哪里知道,一过去就被那可恶的宁贵人拦下,皇兄居然还责骂本宫。”
听顾然这话,南泽却打断了她:“长公主殿下向来受陛下宠爱,怎会因宁贵人责备殿下?”
一听这话,顾然的脸色冷了下来。
“你也不信我?”
南泽的眸色微闪,沉默片刻后,直起身体,不再靠近:“殿下说笑了,臣自然是信的。”
【南泽好感度:0.1】
你分明就是不信!
顾然一时气不过,转身缩在软榻上,用背对着南泽,一张小脸气鼓鼓的。
“赶紧滚出去,本宫不想看到你了!”
气氛凝滞后,伴随着脚步声,南泽的声音逐渐远去:“好,那殿下好生休息。在臣的书案上有些杂书,殿下若是无趣,也可看看。”
说罢,就是门被关上的声音。
顾然赶紧坐起身,回身就见紧闭的门,哪里瞧得见南泽的身影。娇贵的长公主没人哄,眼圈立刻就红了,抓起软垫摔在门上。
“南泽!你有本事就别回你的书房!”
南泽抱臂站在门外,那娇软的嗓音含着哭腔透过门扉,落在他的耳朵里,唇角忍不住带起一丝笑,连眼底的阴霾都少了几分。
而就在这时候,青松来到了院子外。
“千岁爷,宫里的事情探查清楚了。”
在确认顾然听不见后,南泽这才看向青松。
他立刻回答:“千岁爷,殿下的确去了御书房面见陛下,但路上遇见了宁贵人,产生了些纠纷后才去的。”
“你想说,殿下的确没被陛下教导过?”
南泽闻言轻笑一声,眼底带着讥讽:“长公主下榻臣子府邸,陛下不就念着,让我误以为是他亲手送上自己的把柄吗?”
“这般大费周章,传唤长公主紧急入宫,也是为了告诉她从我这里套消息罢了。”
他嗤笑一声,温和的眉眼显得格外凉薄。
青松也点了点头:“确实,千岁爷您才刚演了新月阁的那出戏,陛下立刻就召殿下进宫,必定有所图谋。”
“那千岁爷,您的计划——”
青松的话还未说完,书房内传来一阵巨响。
南泽脸色微凝,再次走进书房时,书案上已经乱作一团,惹了祸的顾然正坐在散落的书卷之中,红着眼眶看他。
“殿下这是怎么了?”
南泽才刚蹲下身,顾然就已经咬在了他的肩膀上,嗓音沙哑:“抱本宫去榻上,南大人。”
温香软玉在怀,南泽微愣,视线落在顾然那撞红了的脚踝上,认命地把她抱起来。
“是,臣知晓了。”
长公主娇贵得很,只适合被养在手心里。
顾然坐回软榻上,立刻就翻脸不认人了,背过身子不去看他:“南大人看什么看,反正也身患隐疾,还是莫看了为好!”
南泽无奈地摇头:“好,臣不看就是。”
嗯,这猫儿还闹脾气呢。
南泽站起身将满地的书卷收拾起来,却敏锐地发现,被他特意留在书案上的假情报有被动过的痕迹。
只在一瞬间,他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殿下,臣出去为您备些糕点。”
趴在软榻上的顾然专心地看着杂书,娇嗔着哼哼:“去嘛去嘛。”
直到南泽走出书房,等待在不远处的青松立刻迎了上来,下一刻就传来南泽阴冷的声音。
“计划照旧。”
青松低下头:“是,千岁爷,那长公主?”
他顿了顿,温和的眉眼中夹杂冷冽的杀意:“被别人养着的猫儿,死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