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她家里人的电话您有吗?”
“所以她只能暂时在这里?”
“我知道了。”
顾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许砚白正坐在椅子上,一手握着手机,一边垂眸看着她。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顾然下意识闭上了眼,往被子里缩了缩,整个脸还很烫,闷在被子里更加不舒服。
结果下一刻,整个被子被全部揭开了。
许砚白屈膝压在床边,一只手捏着被角,另一只手压在顾然的身边。
“还装?”
顾然的头连忙摇着:“没有!”
许砚白没回答,冷淡的眼神目不转睛。
半晌后,顾然终于嗫嚅着嘴:“在,在装,怕学长把我丢出去,不想离开这里。”
许砚白终于收回了视线,松开手,抱臂站在床前:“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然立刻坐直了身体,半跪在床上,眼睛里亮晶晶的,仰头望着许砚白。
“想看学长画画!”
“想和学长聊天!”
“想陪学长吃饭!”
许砚白蹙起眉,瞥了眼顾然那精神抖擞的乖巧模样,小脸上还红彤彤的,虽然有一丝病容,但依旧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你的追求就这一点?”
过分平淡的声音里是一丝微不可见的讥诮。
顾然笑容明媚,漂亮的狐狸眼一弯,直白而热烈:“学长你就是我最大的追求了!”
许砚白再次嫌弃:“……没志气。”
【许砚白好感度:15】
顾然:我已经丝毫不意外了。
吃过药后,顾然整个人被重新塞回被子里,好像变成个一个蚕宝宝似的,小巧的下巴靠在被子上,晕乎乎地眯着眼。
许砚白则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低头翻书,在房间里陷入寂静后,他下意识朝顾然的方向看去。
小小的,软软的一团,看上去特别乖。
太乖了,乖得仿佛很适合被人捧在掌心之间把玩似的。
许砚白的舌尖抵住上颚,将粘在顾然身上的视线挪开,纯黑色的眼底是微不可见的沉思。
许砚白更好奇的是,这个特殊的小团子,到底对他的画有怎样的高见。
“少爷,资料已经查好了。”
管家低着头走进来,敲了敲门。
许砚白微微颔首,见顾然已经缩在被子里睡着了,便站起身朝门外走去:“知道了,去书房吧。”
直到许砚白离开,房门半掩着,脚步声逐渐远离后,床上的顾然一瞬间睁开了眼。
狐狸眼上挑着,哪里还看得见半分柔软。
在原著中,许砚白是许家的独子,更是许氏集团的继承人,从小的教养极其严格,从言行举止到思维模式都被强制管控着。
他所有的寄托和爱好,都放在了绘画上,这也是许砚白唯一被允许的爱好。
直到许砚白的父母双亡后,他才得以从近乎木头人一般的状态下摆脱。
所以许砚白的画中,除了绝望的残酷和人性的黑暗面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具有强烈的个人风格。
顾然从床上下来,蹑手蹑脚地朝门外看去。
空荡荡的走廊上铺着柔软的红色地毯,看上去低调而奢华,她像一只探头探脑,格外警惕的兔子,悄悄地望着风。
“系统,许砚白的画室被盗窃,就是在今天吧?
”
【是的,宿主。】
得到了系统的准确回答后,顾然漂亮的狐狸眼一弯,重新把门合上,手按在窗棂上一翻。
她纤细的手臂扣在上面,顾然面色一凝,轻巧而敏捷地落在一楼的阳台上。
沿着之前来过的玫瑰花园,顾然已经猫着腰来到了画室的窗户之下。
果不其然,等了片刻后,画室里传来了一丝细微的动静,很像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顾然借着窗户挡住自己,小心地往里看去。
那是一个带着头罩的男人,正蹲在画室的角落里抓耳挠腮。
“该死,到底该拿哪一幅啊,这不都是一模一样吗?”
小偷在艺术上可没什么造诣,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嘴里骂骂咧咧地扒拉过两张废稿。
“随便给两张算了。”
他正说着,身后一阵力道突然压过来。
小偷一头栽进废稿里,而在他的身后,顾然慢悠悠地收回脚,往前走了几步。
“谁让你来的?”
她一脚踩在小偷的胸膛上。
顾然微微俯下身,纤细的手直接拽住小偷的衣领,眯着眼一字一顿地问:“你要是说,我就放了你。
”
“你要是不说,我就废了你。”
顾然艳红的唇一勾,眼神冰冷。
小偷咽了咽口水:“我我,我说……”
“我其实就自己来偷——”
不待他说完,顾然直接拽住他的后颈,手上用力。
“怎么,我是傻子?”
“好不容易混进来,不去偷珠宝首饰,来画室里面偷画?你还挺有艺术涵养。”
说着,顾然松开手,脚踩在小偷的手旁边。
“靠这个吃饭吧?”
小偷的脸瞬间白了:“我说,我真的说!”
“有一个大客户找我帮忙来这里偷画,但是这个人是谁,我真的就不知道了。”
顾然这才收回脚:“这里偏僻,你怎么找到的?
”
“他给了我地图。”
小偷说着,生怕顾然不相信似的,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取出一张地图递给她。
“我真不知道啊,你就放过我吧。”
顾然没搭理他,而是低下头看了下地图。
上面绘制得非常详细,甚至包括了许砚白这栋别墅所有的房间,还标注了作用,画室的位置更是打了个大大的圈。
这若不是熟悉别墅的人,绝对不可能拿出。
顾然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在剧情的一开始,洛芷便举办了一次画展,其中因为有两幅油画,和许砚白的风格非常相似,备受争议。
最终以洛芷洗白作为结果,还因为她说接受过许砚白的指点,坐实了“小许”的天才女画家称呼。
直到洛芷找出证据,证明是许砚白因为嫉妒她的天赋,试图用陷害她来遏制自己的发展。
趁着顾然思忖时,小偷爬起来准备溜。
“去哪儿,嗯?”
她一脚又把人给压回去,正准备说话时,却听见画室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让你丢的垃圾没处理?”
那是许砚白的声音!
顾然一惊,低头朝脚下的小偷看去。
这要是被抓个正着,她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