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意垂眸看着手里那被剪了半边的合照,有些惊喜又有些无语。
给了,但又没完全给?
她把那张残缺的照片贴在心口。
有一半也是好的。
院子里,橘红的车灯印在玻璃上,引擎轰鸣作响,沈汀舟走了。
孟晚意小口吃着蛋糕,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讨厌人,但不能糟蹋食物。
酸甜的草莓裹上香甜的奶油让孟晚意的心情几乎立马就愉悦了起来,直到蛋糕被完全消灭,
孟晚意有点意犹未尽,为了分散注意力,她拿起一旁正在充电的手机。
刚刚好能够开机。
孟晚意一开机,立马弹出几个未接电话,除开那些骚扰电话和银行业务推荐的来电外。
一个熟人也没有。
她点开微信发现萧青寒给她发过几条信息,零零碎碎的一些问候,藏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接着是那晚给她介绍业务的中介指责她搅乱生日宴,要扣她工资诸如此类的话。
孟晚意指尖继续往下划了划,最后一个消息就是公司HR问她什么时候来办离职,工位什么时候腾出来。
然后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
没有人知道她这段时间消失了,没人在乎她怎么样。
孟晚意晃了晃自己身下的躺椅,把书盖在自己脸上沉思。
如果没有沈汀舟的话,大概某一天自己死在出租屋里,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尸体会发烂发臭最后才会引起邻居的注意。
孟晚意闭眼想了想,那样死得太难看了。
这时,奶黄包突然过来咬住了孟晚意的裤腿。
似乎要把她往某个地方拽,孟晚意跟着它脚步,发现小家伙碗里空了。
她有些想笑。
“又饿了啊。”
奶黄包爪子拍了拍碗,算是回应了。
本来以为沈汀舟的怪异行为只是一时兴起,所以第二天孟晚意傍晚遛弯回来时,再一次看到他车的时候,她很惊讶。
当她看到塞满一屋子的衣服鞋子包包时,她觉得很荒唐。
“你在干什么?”
沈汀舟:“这一次,这些都是符合你的尺码。”
孟晚意蹙起了柳眉,“所以你在补偿?”
他没有吭声,像是默认。
孟晚意转身就走,结果被沈汀舟拉住了手腕。
“你不看一下吗?”
“有什么好看的,是要欢欣鼓舞,你其实知道的我尺寸但是懒得换,还是谢天谢地,你终于不把我当林之之来对待?”
孟晚意的话永远都是那么一针见血,每一次都能堵得沈汀舟哑口无言。
他恼怒她的牙尖嘴利,但无从辩驳。
因为孟晚意说的话都是对的。
过去他对她确实不上心,很多时候明明知道也不放在眼里。
见沈汀舟不说话,孟晚意扯了扯嘴角,转身回房间,结果沈汀舟跟个影子似的还跟着。
孟晚意反手想锁上门,却被沈汀舟用脚抵住。
“你又想干嘛?”
沈汀舟抿了下嘴,“这也是我的房间。”
这下孟晚意怔住了,沈汀舟顺势挤了进来。
“其他房间王姨没打扫。”言外之意是他今晚要留宿。
孟晚意立马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楼下沙发也可以睡的。”
沈汀舟有点难以置信,他就从来没有睡沙发这一说。
“我最近胃病犯了。”
孟晚意只是极其平淡道。
“蛮好,你可以再多喝点酒。”
沈汀舟嘴抿更紧了,本来只是诓骗孟晚意博个同情,想换点软话听听,没想到她竟然真就这么冷血,
他这下真感觉胃有点痉挛了,与此同时心口处也泛着似针扎一样的绵软的疼。
孟晚意看着他额间冒出的冷汗,也有些拿捏不住这狗东西是装的还是真的。
最后她还是下楼给他倒了杯水。
递给沈汀舟的时候,他垂着眸喃喃道。
“只有水吗?”
没有养胃的小粥吗?也没有亲亲抱抱吗?
回应他的只有水杯重重磕在桌上的声音。
“爱喝不喝。”
然后孟晚意拿着衣服去楼下洗澡了,脱衣服前将门锁得牢牢的,一副防贼的模样。
沈汀舟捏着水杯站在楼梯口,一阵穿堂风吹过来,他莫名觉得有点凉,是钻进骨头缝里的那种凉意,可明明还是夏末啊。
等孟晚意洗漱完上来,沈汀舟也换了一身睡袍,应该也是刚洗完澡。
平时整齐梳上去的头发,此刻带着潮湿凌乱的垂在额间,
少了平时锐利的气势平添了几分少年感,有一点点像靳灿。
看到孟晚意发怔,沈汀舟先是一喜,但很快反应过来。
“孟晚意,你在想谁。”
清冷的声音一下子把孟晚意扯回现实。
她收起刚刚失态的表情,皮笑肉不笑。
“何必明知故问。”
沈汀舟腮帮子绷紧了好一会,最后气呼呼冲着孟晚意走过来。
她被他这气势吓得几乎下意识拔腿就想跑,结果下一秒被沈汀舟拦腰抱住。
感受到孟晚意的战栗,沈汀舟缓了一下心绪,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他觉得比较温柔的语气。
“跑什么。”
孟晚意拍打着他的手,“不跑,让你再把我绑起来吗?”
沈汀舟想起上一次自己的粗暴,有一点愧疚,他把孟晚意半搂半抱搁在腿上。
“我只是想给你吹个头发。”
说完就伸手拿出抽屉里的吹风机,对上孟晚意前,他还用手试了一下温度。
孟晚意想撑开一点距离,反而被搂得更近,后背贴上沈汀舟的胸,就跟冷水倒在烧红的铁块上,滋滋的冒着烟。
“吹头发也不用这么近吧?!”
这句话刚说完,吹风机嗡嗡的吹了起来,把孟晚意的吐槽掩盖了个干净。
吹风机呼呼的吹,手法还算可以,孟晚意也就逐渐放弃挣扎。
她本来就不太喜欢吹头发,有个工具人倒也还行。
只是她觉得有些嘲讽,以前倒也不是没有撒娇打滚,喊哥哥,叫老公的使出浑身解数让沈汀舟给自己吹头发。
只可惜,沈汀舟怎么也不肯,有一次直接就把浴巾罩她头上让她自己去外边吹风风干。
如今现在上赶着来,孟晚意心底却没什么波澜。
正应了那句话,男人就是贱啊。
正当孟晚意舒服得眼皮子都开始打架时,她忽然感觉自己敏感的耳廓似有若无的有湿润温热的东西擦过。
那似有若无的触碰让她有种尾椎骨过电的酥麻感,这下瞌睡也跑走了。
她恼怒的回头,结果唇堪堪擦过男人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