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一对紧紧相依的身影在墙壁上摇曳。
看似亲密无间,实则咫尺天涯。
本该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灵魂相拥,却演变成现在相互折磨的境况。
沈汀舟余光瞥到镜子里,孟晚意那双冰冷又绝望的眼眸时,
浑身沸腾的血液几乎在那一刻瞬间冻结。
他有些慌张的用掌心盖住了孟晚意的眼睛。
然而盖住了她的眼睛,掌心却更只直观的感受到她眼尾的濡湿。
如愿的看到她哭,看到她痛,沈汀舟却没有想象中痛快。
心口那口郁气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让他疼得有些喘不上气。
他松开了对孟晚意的桎梏,然后扯过旁边的浴袍大踏步走了出去,身影有些狼狈。
孟晚意脱力的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浑身疼得想被卡车碾过似的,
她甚至都没有力气给自己扯一块浴巾遮羞。
眼前世界开始摇晃旋转,然后孟晚意就失去了意识。
孟晚意再次醒来时,感觉头也疼,嗓子也疼,只要稍微动一下,感觉浑身哪哪都在叫嚣着疼。
她缓了好一会,转头看到床头的水杯,孟晚意舔了舔干裂的嘴巴,她此刻极度想要喝水。
她忍着身上的酸痛,伸手去够床头那杯水。
结果刚碰上半身重心没稳住,水杯打翻在地,她人也朝着床下倒。
为了稳住身形,手心就这么撑在了玻璃碎片上。
殷红的血很快从掌心流出,沈汀舟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几乎是疾步跑过来把她扶起来。
“嘴巴长在身上不会用是吗?”
沈汀舟说完又忽的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恶劣,又改了口。
“想要什么叫我一声,我帮你拿,你这烧刚退老实点。”
孟晚意冷冷的推开了他的手,“我这身伤还不是拜你所赐。”
沈汀舟选择性忽视了这句话,握住了她的手,
“别动,手心还流着血呢,需要处理一下。”
看到她伤口不深,他眉头舒缓了一点,然后抽过纸巾让她先按住。然后沈汀舟就起身去找医疗箱,结果转了半天,没找到。
孟晚意最后受不了了,开口提示。
“在客厅右边柜子第二个抽屉里。”
“等你找到了,我的血都流干了。”
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沈汀舟根据她的提示很快找到了箱子,在孟晚意挑玻璃渣和消毒的时候,沈汀舟手有点抖。
“待会会有点疼,受不住的说一声。”
“哦,比起你昨晚的干的那些事,这个疼算不得什么。”
直白又尖锐的话险些让沈汀舟脸上的温柔挂不住,他沉默了一会道。
“昨晚我是有点冲动,可是是你违背承诺在先,瞒着我和别的男人厮混,
还说不能赶回来......”
不知怎的,孟晚意居然听出了一丝幽怨委屈的感觉,再看沈汀舟那张冰块脸,
她觉得自己是应该是烧糊涂了。
孟晚意叹了口气,淡然道。
“那又怎样,你怪我放你鸽子,可这些年,你数得清你抛下了我多少次吗,
你只经历过一次就那么生气,有想过我吗?”
沈汀舟早上在看到客厅摔坏的蛋糕,和助理发过来孟晚意的行程图和打车记录,
和昨晚那起连环追尾事故后时间吻合后,就明白这次自己真的冤枉孟晚意了。
以孟晚意的性格的确是不会和别人暧昧不清,他对她有多爱自己这件事上无比笃定。
听到孟晚意这些话,沈汀舟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习惯了孟晚意逆来顺受,做小伏低。
忽的被她这样牙尖嘴利的质问,他心里倍感复杂。
有一些恼羞成怒,更多的是无措。
“晚晚,我.....”
孟晚意却把头埋起来,似乎不想听到他声音。
“我很累,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