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老师, 我是家属，男朋友是我的。”
阶梯教室很大，临近期末教室里几乎座无虚席，这会儿全都猝不及防被喂了狗粮, 发出哄闹地嘘声, 也有好些人回头看刘昭楠。
那么多人就她一个人站着，刘昭楠说话时难得害羞, 也没好意思瞥眼看江北, 更是尽量忽视那么多的视线。
江北被老教授放进教室, 大家的目光紧紧盯着少年，前排的人近距离欣赏帅哥, 同时听到了少年礼貌的跟老教授说：“抱歉, 打扰您上课了。”
男生的音量不高, 声音很好听, 闻言几个女生相顾对视，江北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桀骜不驯, 一身反骨不受拘束，然而他的高调莫名让人觉得舒服，不反感。
所以他身边的很多人都是这样, 越是了解这个男生就会越迷恋喜欢, 这点他的头号忠实粉丝小刘特别有发言权。
刘昭楠习惯独坐，左右两边很少有人落座，在江北进教室后, 邓佳霖本以为自己将会成为一只能亮瞎眼的电灯泡, 事实却是——
男女朋友坐在一起只是互看了对方一眼, 什么都没说, 接下来更没有多余的亲密举动, 不经让邓佳霖怀疑，这是真的没吵架吗？
像是没吵架吗？
完全不像！
刘昭楠知道的，他的男朋友总是不喜欢太多人前的腻歪，尤为是不分场合的，是个很有素质很替她考虑的三好男朋友。
下课后教室轰乱起来，所有人都人挤人地随着人流缓慢离开教室，邓佳霖悄悄看旁边两人一眼，有些遗憾地对刘昭楠说：“我先走了哦。”
“哦，好的。”刘昭楠从书本里抬起头来回复她。
邓佳霖站起来，转身，看到一条手臂懒懒搭在刘昭楠的椅子上，她确定，上课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其实她先看到的是一只白皙的手，手指很长，点着椅背，骨指明显，邓佳霖心跳乱了几分，匆匆移开眼。
他们坐在最后一排，这会儿很多人都朝后边经过，手臂是故意搭上来形成自己的包围圈护着女朋友的吧？
邓佳霖莫名心动这样毫不声张的小举动。
教室里的人逐渐走光，刘昭楠这会儿脸皮不薄了，靠过去，下巴搭在男朋友的肩膀上，“可以再等我几分钟把这个题写完吗？”
江北收回手臂，摸了下她后脑勺，“我说了算啊？”
刘昭楠努努嘴，她才没那么霸道。
下节课这教室没排课，刘昭楠这所谓的几分钟有点长，直到第二节课下课，走廊上这会儿全是人，江北拎着她的书包，她就跟在旁边。
后面有人急着走，冲过来时擦了下她的肩膀，倒也不至于重心不稳，但肩膀上还是多出来一只手掌，握着她的肩骨，很有安全感。
刘昭楠抬头看，发现男朋友脸色有点不妙，黑沉沉的，视线往前盯了一秒撞她的男生，她心里好笑，这人碰上她的事心眼都会变得特别小。
江北感受到衣角被轻轻拽住了，低头看去，对上刘昭楠的视线，小姑娘仰着头，白皙的颈线露出来，往下白色的T恤口露着半点锁骨。
已经不在了。
那晚他种的草莓。
周围全是人，还有嘈杂的说话声，以及一些似有若无放在他们两身上的视线，江北目光上移，回到她的脸上，就听到女朋友小声说了句，“好想你。”
他们跟着人流走到教学楼出口，那里人更多，刘昭楠的手被牵住，以为是他怕她跟丢，结果他牵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
“去哪？”她抬头问。
他不答，脚下的步子却快了些。
刘昭楠脚步也被迫跟着加快，落后他小半步，抬头看着他凌厉的侧脸，心跳莫名快起来。
肾上腺素飙升的还有邓佳霖，她没想到再上完一节课出来还能看到刘昭楠和江北。
这会儿已经是最后一节课下课，所有人都是往教学楼外走，他们却相反，看着校草牵着女朋友往越来越暗的地方去，邓佳霖心砰砰跳。
周围的人都在匆匆往外赶，竟然没有人和她一起注意到校草推开了楼梯间的门把女朋友带进去，白色的防火门又关上，邓佳霖的心跳差点在那一刻停摆。
她有很强烈的求知欲，教养却阻止了她。
楼梯间里只有声控灯，也只在书包落地的那会儿亮起来过几秒。
刘昭楠的背贴着冰凉的墙面，薄薄的肩膀抵在上面，仰头承受着狂风骤雨般猛烈的亲吻，后脑勺垫着他的手却也不疼。
楼梯间太空，凌乱的呼吸声和接吻的声音太羞耻，她耳朵根都红透了，胸口的气息快被榨干的那一刻，霸道的掠夺者撤离了点。
“不会换气了啊？”他的声音很低很温柔，气息喷洒在鼻尖上。
刘昭楠有些腿软，站不住，只好攀附在他上，发痒的鼻尖蹭了下他的衣服布料，不好意思回答他这个问题，转了话题道：“等会儿教学楼要关门了。”
“十一点半关，”感受到他低下头，后脑勺的手也短暂撤离了几秒，接着黑暗的楼梯间里亮起很微弱的光，刘昭楠听见他说：“还有半个小时。”
你怎么那么清楚门禁，刘昭楠心里腹诽，又想起点不对，问道：“平时不是十一点关门吗？”
“你们不是快期末考了吗？时间后移了半小时，”他低低的笑，“天天往自习室图书馆跑这个你都不知道啊？”
“还是接吻接傻了？”
就你聪明，刘昭楠在心里怼回去。
“我要再亲下来了，”他的音色这会都带着点金属般的沉磁，让人听了耳热，刘昭楠感受到骨骼清晰的手指又掌上她的后脑勺。
他总是好意思说很多话，刘昭楠脸红，手掌撑着他硬实的胸口，不自在道：“再给我喘会儿，过几分钟再亲。”
黑暗里他笑起来，笑得身体都在颤，刘昭楠选择沉默，反正她能多喘几口气，你爱笑就笑吧，笑抽你。
“那我先亲别的地方。”他又说。
刘昭楠：？？？
教学楼空下来后安保们才开始工作，每一间教室仔细的检查，确保没有学生后才正式的关闭教学楼大门。
“前面那几间教室还没检查，别忘记看一下。”一个保安说。
站在消防通道口的保安应了声好，然后朝前走去。
人声逐渐消失后，刘昭楠才松开咬着的下唇，声音很小的说了声不要，既是羞也是怕外边的人听到。
她仰着头，脑袋有些发晕，脸也烫，接着说：“上次的好几天才消。”
“往下点就行。”
？？？
可是往下点…好羞耻。
想到这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刘昭楠脚趾抓地。
她后悔刚才说想他了，她也没想到一句话就让他失控了啊，他的自控力真的比以前下降好多。
虽然这里没有监控，可是还是没法放松，她只好催他，“那你快点。”
那晚的后来，是江北用外套裹着刘昭楠把人塞怀里带着离开的，他们趁保安没注意着大门的时候跑出教学楼。
等保安反应过来时，只看到两道模糊的影子，保安大喊了一句，“你两干嘛呢！”
跑远的两人听到了保安的大嗓门，刘昭楠心跳砰砰地快，刺激又疯狂，不过她也没责怪江北，她不是扭捏的人，好几天没见也确实想他。
刘昭楠都打算好了跟他回住处，结果被他打包送回了自己的住处，下车时她才反应过来。
狠狠瞪了江北一眼后也不理他，自己一个人大步回租房。
江北受着她，揣着兜吊儿郎当笑了声，隔着几步远跟在她身后，打算等她进门后再离开。
刘昭楠步子很大，估计气得不轻，怕她一晚上郁闷睡不好，江北掏出手机来给她发消息认错。
哄我的女朋友：[别生气了行么？仙女。]
明明人就在跟前，还非要发消息，不知道的以为他有病。
消息回过来的很快。
一张截图。
刘昭楠给他改备注了。
——不负责任的渣男。
江北要笑死了，一直憋着，他又回了条消息过去。
不负责任的渣男发来一条消息。
[说真的，我也想，但给我几天时间准备一下。]
[真的？]
[真的。]
[不是，你准备什么？你有什么要准备的？]
江北打字的手顿了下，思考了几秒才回过去。
[操作流程？心理建设？时间？地点？场合？]
刘昭楠被他逗笑了，转身，回头看他。
江北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视线从手机里抬起来。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着。
两侧是低矮的墙头，墙上许多胡乱的涂鸦，潮湿的角落覆盖着苔藓，这条路很静，也不是很亮。
刘昭楠倒着走，江北下意识蹙眉，侧眸看她身后有没有什么遮拦物。
刘昭楠没再打字，直接问，“操作流程你不懂？”
江北被她那怀疑的眼神气笑了，“我他妈必须要懂？”
“你看着很懂。”
“……”无语死了。
“你为什么不懂？你没看过吗？你们男生不是都会看吗？”
“别动了，我服了你。”后边的路越来越黑，江北几个大步跨上前，把她拽进怀里道：“好好走路行不行姐。”
“不行。”
“你越来越不听话了刘昭楠。”
“你在转移话题吗？”
江北张着口无言几秒，低头和她对视，“我有什么好转移话题的，没看过就是没看过，奇怪吗？”
江北真没看过，松习那纯情男也没看过，老秦的话不知道，凌寻倒是看过不少，也约过他，当时他一脚把他踹滚了。
他这个人可能是有点心理洁癖，想到两男的一起看那种视频就觉得恶，自己一个人看也恶，他生理需求正常，以前也没深究过这个问题，和刘昭楠好上后他才明白哪里膈应着他。
他接受不了去看一具除刘昭楠以外的女性身体。
听完他的解释，刘昭楠抱着他手臂无言了几秒，突然道：“江北，以后我要是出轨，我信你会打断我的腿。”
“不止，”江北揽着她，“但我会先去解决你那情夫。”
“……”
说回正题，刘昭楠道：“这种事情的趣味本来就在于两个人一起探索磨合，你拿我研究吧。”
“傻不傻。”脑袋被他重重的揉了一把，“第一次搞不好会受伤的姐，甚至会落下病根，妇女炎症没听说过吗你，傻子。”
“你怎么懂那么多？”
因为老子早就在琢磨研究了啊。
“我没那么娇贵，不会受伤的。”刘昭楠道。
“刘昭楠，你给我几天时间准备，真的。”江北也很认真的说。
“好，那你准备好了通知我。”刘昭楠说完这句话觉得哪里怪怪的，莫名就笑起来。
“知道了。”江北也笑着回了句。
隔天刘昭楠起床在浴室里洗脸刷牙，昨晚洗澡的时候倒是低头看过一下，除了有些红也没什么，但以上次的经验来看，这种东西都是第二天才特别明显。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视线又下移，神不知鬼不觉伸手扯住睡裙领口往下拉了些，再看向镜子时，顿时脸烧起来。
昨天穿的胸衣比今天这件要低一些，肯定还有一些被遮住了。
禽兽。
门突然从外边推开，刘昭楠吓了一跳。
宋一进来就看到刘昭楠一副偷偷做了坏事的模样，脸红得不行，胸口的领子还松垮垮的，有些好笑道：“不好意思啊，有点急。”
“没事。”过了那一下刘昭楠也就震定了。
“介意我现在就冲个澡吗？有点急着出门。”宋一挽起一头橘红色的长发在脑袋上盘起来。
“你不是才回来吗？”刘昭楠从镜子里看她。
“嗯，还要出去。”宋一和她对视一眼，“我估计下个学期就不住这了，先跟你说一声。”
刘昭楠没多问，只点了点头，后来她回忆，其实宋一看她的这一眼里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告别和保重的味道。
“那我洗快点。”她说。
“随你。”宋一说完，一道金属拉链的声音响起，裙子滑落下去，奶白色的身体被剥离出来，身材窈窕，比例很好。
她涂着红指甲的脚踩着衣服走到花洒下开始洗澡。
刘昭楠不好意思，匆匆离开浴室。
*
接下来两周是期末考，刘昭楠和江北总会抽空在食堂吃个饭，或者晚上从图书馆出来，他已经在楼下等着她，然后一起绕着学校散个步。
他兜里有很多口味的棒棒糖，她总会自己挑一根出来吃，不过刘昭楠那段时间忙，散步总散出赶着投胎的架势。
江北也欠，嘴上厉害，那几天总拉着刘昭楠说：“楠姐，咱两今天睡个觉呗。”
第二天要考试还在背书的刘昭楠：爱滚哪去滚哪去。
考完试后一身轻松，这会儿变成刘昭楠欠了，她开始磨着江北一起喝个小酒，虽然从张姨那知道了许多，但他妈妈还有他后颈的疤怎么来的她一直没问。
这会儿换成江北忙了，有时候刘昭楠已经跑他那去了他才知道，他在基地里看着她发过来的图片，这姑娘买了宵夜和酒。
很讨打。
林颂和张星凝刚提着夜宵回基地，就见江北风风火火收了电脑就走，惯常抱大腿的林颂急道：“哎，江北你去哪啊？”
“回去。”他说着话就往外急匆匆走。
林颂在后边喊，“那你工作…”
话还没说完就被截断，“回去搞。”
张星凝在旁边咂舌，“啧，这是赶着回去捉奸呢？”
这晚刘昭楠差点被江北又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其实想想也是，如果那次送她去医院的是他，他不喜欢她喝酒也是正常。
而且这段时间她也没再喝酒，特别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她睡不着的时候他总有办法让她累到睡得着。
刘昭楠看他不高兴了，悄悄把酒扔到门外，回来后也不吵，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敲代码，一时间房间里静得只剩下键盘的声音。
她没话找话道：“你还忙啊？”
“你瞎？”
“……”
看来是还气。
江北就懒懒坐在地毯上，茶几上摆着电脑，他手指很长，啪啪啪地敲，这人进门后脱了外套，里边就一件很薄的黑色T恤，弓着身的时候好身材全都透出来了。
往上，纹身就在第二个棘突上。
脖颈很长。
头发也长了一些。
刘昭楠已经不自觉地从沙发一端挪到了靠近他的那端，一边道：“你在基地脱衣服吗？”
“不脱。”
“哦。”
“那你还要忙多久啊？”
“通宵。”
“没时间理我吗？”
“没有。”
“行吧，”刘昭楠从沙发上滑下来，然后从他臂膀下钻进他怀里跪着，仰头亲了下他下巴，“那我自己来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