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心失衡的时候, 刘昭楠下意识缠紧抱着的脖颈,接着后背触碰到被子,冷热交替那一瞬间, 低低的嘤/咛声不受控制的从唇逢里溢出来。
脸颊顿时烧起来,好在房间里很黑很暗, 什么都看不清。
这时候他竟然低低笑了一声。
是笑她吧。
有点气。
感官里,他抬起头撤离了点, 可是隐在黑暗里的五官还是离她很近,呼吸声那么清晰地触碰着彼此。
他好像有点失控了,这个念头突然涌上来。
刘昭楠的心跳开始有点控制不住的快起来, 她以前怎么会怀疑他不会接吻的啊,后背都已经有些汗湿了。
他低头凝视着她, 不说话, 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期待,刘昭楠抬手,指尖轻轻点了下他的眼睛,嗓音控制不住细微地颤,“做吗?”
“今晚没醉。”她又补充。
“不做, ”他很直白的回绝,嗓音有些暗哑。
但凌乱的呼吸和僵硬的回答让刘昭楠忍不住笑了下 , 心里莫名柔软, 手收回去抱着他挠了挠后脑勺道:“你在顾虑什么呀?我的北。”
“是我睡你又不是你睡我。”她更加语出惊人。
“说屁呢, 有什么区别。”江北急了,低头咬了她嘴唇一口,把人拉起来面对面抱着。
平复了会儿, 江北语气认真而无奈, “先别这么搞我行不, 我不只是在跟你谈恋爱你懂不懂?我是奔着跟你结婚去的刘昭楠,所以我很在乎你爸妈对我的印象。”
结婚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心跳停了一瞬,他好像一直都比她想得很多,刘昭楠抚摸着他的发尾,第一次跟他说一些以前的事。
“我生日那天是你让小宁来陪我的对吗?”刘昭楠趴在他肩膀上,“你那天在北城吗?”
“在。”沉默了几秒后,他承认。
她当时就是觉得他在的。
“江北,”刘昭楠又有点不想问下去了,鼻尖酸酸的,低低道:“再亲亲我吧,行不行?”
她这嗓音太软,其实没有多少撒娇的意味,更像是受伤了的幼兽,想要一点安慰,想被舔舐伤口,江北心里一片柔软,偏头,唇瓣和她贴合。
房间里很安静,只剩下气息交缠的声音,刘昭楠不自觉攀着他的肩膀跪起来,低下头,长发跟着垂落,她捧着江北的脸吻下去。
气氛跟着热起来,生理反应也跟着变化。
她往前进,他往后退,尽可能避开。
好可爱的人啊,她心想。
漫长的接吻过后,江北抚摸着她的头发,亲了一口道:“不早了,睡吧。”
感受到他想抽身离开,刘昭楠紧紧揪着他的衣领,坐在他怀里,接下来的话她有些不好意思,脸颊越来越烫,闷头在他的颈窝。
非常羞耻地很小声很小声问他,“你要那个吗?现在姿势刚好。”
“什么?”江北一时大脑空白。
“顶。”
!!!
江北早该知道的,她骨子就是有浑然天成的魅和勾人的劲,毕竟这姐曾经喝醉了是会唱流氓歌的人。
刘昭楠也想到了什么,他这人怎么可能现在就做这些呢,即使额头覆满大汗,全身肌肉都绷紧都还在忍。
他尊重她,珍惜她,爱护她,二十岁不到就想和她结婚,想陪她活到九十九。
刘昭楠也心疼他,仰起头,在他耳边轻轻低语说悄悄话,下一秒就听到他呼吸都乱了。
他平时的衣服都是休闲风,腰间不系皮带,最多只是一根柔软的绳子打个结,做什么都很方便。
刘昭楠软绵绵地趴在肩膀上,摸索着,试探着,感受到他细微的紧绷和颤栗,她轻轻安抚道:“就一下。”
江北仰着头,额角青筋凸起。
还真是,什么都没捞到,就被,玩透了。
到最后,竟然是她比他还累,模糊里好像被他抱进了被窝里,刘昭楠眼皮很重,只看到一个高高的背影往卫生间里去。
她刚闭眼,就听到一声砰的声响。
刘昭楠翻了个身,拉起被子盖住头,嘴角扯了个笑。
好可爱啊。
半梦半醒间,感受到手心一片温热,她反应了两秒,是柔软的毛巾。
“不是已经用纸巾擦过了吗?”她闭着眼呓语。
“再擦一擦。”
*
江北请了假,隔天到基地很早。
林颂依旧是一手包子一手豆浆来到基地,看到江北那么早在基地已经不奇怪,奇怪的是帅哥好像挂彩了。
“你额头怎么了?”林颂就顺口问了句。
江北抬手刮了下鼻尖,有些不自在道:“撞了下。”
昨晚刚进浴室就撞了。
头晕。
林颂看他黑眼圈明显,又道:“没睡好?”
“有点。”江北咳了下。
她昨晚都没帮到底,没多久她就说酸了。
他在浴室待了好久才弄好的。
中午快到吃饭时间,林颂明显感受到江北今天敲代码的速度慢了,又凑过去问了句,“你今天怎么了?感觉好虚。”
“……”
“看来还是要锻炼身体。”林颂接着道。
“……”
江北也不知道怎么了,莫名虚了两天。
反观刘昭楠,那真是下了床就跟渣女似的,每天精神饱满地穿梭在图书馆和家教工作里,认真又努力,别说咿咿呀呀的那些,连亲都不跟他亲了。
江北有点郁闷,刘昭楠好几天后才感受到的,她太忙了,准备期中考,准备法考,还有兼职和郑明泽学长团队里的工作。
这天下午,她刚从家教辅导的学生家里出来,给江北发消息。
要哄的男朋友:[吃晚饭没有呀?]
那边回复的很快,[不吃。]
要哄的男朋友:[???]
哄我的女朋友:[麻烦你抬头看一下天。]
刘昭楠抬头望天,黑了。
哄我的女朋友:[能不能走心点。]
刘昭楠笑了下,从辅导的学生家里出来,一边沿着路边走,一边低头回消息。
要哄的男朋友:[那我请你吃宵夜?]
路也不看,江北蹙眉,收了手机快步往前。
刘昭楠正纳闷怎么这人就不回复了,生气了?刚准备打个语音电话过去,突然脚下一崴,整个身体失了重心往前栽。
江北眼疾手快拎着她手臂拽回来。
刘昭楠撞进硬邦邦的怀抱里,闻到熟悉的味道,回头笑道:“你怎么来了?”
江北脸色有点臭,“瞎了个眼。”
“……”
刘昭楠发现,这人多少是有点直男在身上的。
江北要带着她去吃饭,刘昭楠突然想吃附近一家炒粉,这时候排队的人挺多,刘昭楠知道他对很多事情都挺不耐烦的,刚准备换别的吃,江北却一句话没说就去排队,让她在路边的椅子上坐着等他。
他去排队前脱了外套递给她,虽然他没说是怕她冷才脱下来让她抱着的,但刘昭楠就是知道他这点软绵的心思。
他真的不喜欢表达,对人好也总要拐一个弯。
像怕给别人带来负担,也怕被嫌弃是多余的。
已经成习惯了。
烟火人间,昏黄路灯,他在排队给她买吃的。
刘昭楠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又暖又软。
好像,他们真的像普通大学生那样开始度过每一天。
抱着他的衣服,刘昭楠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不像打火机也不像烟盒的棱角,她好奇掏出来看,是几根橘子味的棒棒糖。
刘昭楠愣了一瞬,他说要戒烟是真的啊。
她知道他抽烟是因为经历了太多不好,但现在他在为她戒烟。
江北买了炒粉,刚付完账,身后传来一声男声,“她不吃胡萝卜。”
江北拎着袋子回头,是在隔壁队伍里排队的郑明泽,男生个子一米八不到,扔人堆里不起眼,江北没跟这人打过交道,但次数不多的见面,这人都对刘昭楠格外关注。
他不冷不淡哦了声,卖炒粉得大叔问,“哎呀,那要不要重新做一份啊帅哥?”
“不用了,”江北看着郑明泽道:“有吃的就够她感恩戴德了,还挑什么嘴。”
郑明泽:……
大叔:……
这种男的怎么会有女朋友。
江北拎着炒粉来到路边,刘昭楠刚才就注意到了他跟郑明泽说话,倒也没打算上前,男人之间的事情女人不插手。
两人牵着手一起沿着路边走,江北道:“你不吃胡萝卜?”
“嗯,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来北城前是吃的,但来这后有次突然吃就反胃了。”刘昭楠说。
“哦。”江北捏着袋子的手紧了紧,有些抱歉。
法援社经常搞完活动后聚餐,刘昭楠猜到了刚才两人在说什么,她勾着江北的手指晃了晃,抬头看着他,“吃醋了?”
也不是吃醋,就有点不爽,心里还有些闷闷的失落。
江北垂下眼看她,突然伸手勾着她脖子拉进怀里,虎口捏着她软软的脸颊捏了捏,“我错过了你的好些时间,刘昭楠。”
刘昭楠心里触动了下,不是他错过了她好些时间,是他们彼此都错过了对方的某段生命,她也不多愁善感伤春悲秋,脑袋磕了下他肩膀道:“没关系,回去我就给你写一张“女朋友生活习惯”给你。”
江北笑了,好啊楠姐,比他洒脱。
“除了这个还想吃什么吗?”他们就这样依偎着彼此,像半夜翻墙出学校在大街上游荡那次一样,散漫地走在街上。
不过分腻歪,却是很自然而然的亲昵。
羡煞路人。
刘昭楠想了想道:“汤圆吧,你煮的。”
江北低头睨她发顶一眼,听出来了,这是今晚又要去他那了。
时隔半个月,女王大人这是又要临幸他了。
江北颇有骨气的拒绝,“你回你那,我今晚要复习。”
“你管我去不去。”女王大人很任性。
江北嘁了声,窝里横。
汤圆冰箱里有,河粉江北扔给狗吃了。
刘昭楠笑得不行。
煮完汤圆从厨房捧着出来,刘昭楠坐在客厅的地上看他写的试卷,江北说往南城寄了书过来不是假话,是真在复习。
想考个状元也不轻松,他每晚从项目基地回来洗完澡,基本每天写试卷都写到晚上两点,到这会儿,桌子上写了的试卷已经码了个小山堆。
热恋期的小情侣就是爱腻歪,关起门来,这两位也是真不要脸。
刘昭楠用江北的卡买了地毯,她怀念以前和江北一起窝在地毯上看电影的时候,不管是毕业前还是毕业后。
那是一段纯洁无瑕的时光,是她无法用言语表述的时光,在那段生命里,她和江北一起看了很多部哲学电影。
他们从不交换思想,但他们知道彼此离得很近,思想是共层的,他们一起熬了很多个夜晚,试卷永远做不完,所以他们偶尔会大晚上出门,不干什么,游荡大街或等一场日出。
江北盘腿坐在地上写试卷,刘昭楠坐在他怀里捧着汤圆吃,他把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刘昭楠说:“你视力那么好?”
“我哪都优秀。”江北懒懒道。
刘昭楠咬着软糯糯的汤圆,不知道想到什么,嘀咕道:“虚有其表。”
江北握笔的手指一顿,斜睨她一眼。
然后——忍辱负重。
刘昭楠吃完汤圆,洗漱完自己乖乖睡觉去了,她亲了下江北脸颊,“晚安,男朋友。”
江北敷衍的嗯了声,女朋友睡去了,他全神贯注写试卷又写到两点。
后来的好一段时间,日子就这么平淡却又温馨的过着,五月二十三十号,江北提前回南城准备高考,回去前一晚刘昭楠特别粘人。
她直接去项目基地接江北,晚上要跟他回出租屋。
江北咬着根棒棒糖从基地大门出来,当时刘昭楠正在跟张星凝说话,她这段时间来这里来了好些次,逐渐就和这女生熟悉了。
“你男朋友在基地简直了,跟制冷机似的,帅是帅吧,但每天相处不觉得无聊吗?”
刘昭楠笑道:“逗一逗就好了,挺好玩的。”
张星凝:???
“是我不懂,”张星凝瑶瑶头,“不过他真挺厉害的,费教授前天还夸他前途无量呢,整个研究基地好像都干不过他,包括那些研究生。”
“这方面他就是天才。”刘昭楠道。
张星凝:……
这都不谦虚一下吗?
张星凝见江北出来后就赶紧溜了,大佬气场太强,害怕。
刘昭楠看着他笑,“吃什么呢?”
“棒棒糖。”江北含糊。
“小孩子吗?”
“犯法诶?”
“真可爱。”
“我发现我跟你交流没一句能对准的。”江北手臂搭在刘昭楠肩膀上,揽着她往学校外边去。
“那你懂我的意思吗?”刘昭楠抬头看他。
“废话。”
五月份的风是柔和的,温暖的,吹得人舒服。
“江北,”刘昭楠笑起来,“我喜欢这样。”
“只有你懂我。”
回到出租屋,看到江北收拾好的行李箱刘昭楠就笑不起来了,晚上早早就催江北洗澡睡觉,玩了他一晚上。
江北很早就走了,刘昭楠醒来看到床头有一杯水,伸手过去拿,差点手软得把水打翻在被子上。
江北走后的时间,刘昭楠都回他那住,有天晚上她去附近的便利店买纸巾,结账的时候老板频频看她。
“怎么了吗?”刘昭楠问。
老板笑道:“我见过你,在你男朋友的钱包里,他钱包里有一张你的照片。”
老板目光移到刘昭楠乌黑亮丽的黑发上,又道:“照片里你是蓝发。”
刘昭楠怔了一下。
头发是大一上学期结束时染回去的。
在生日以前。
所以他在更早以前就来看过她。
是这样的吧。
大一不能请太长时间假,她六月五号跟辅导员请了假,请假理由是:回家陪男朋友高考。
批下假后她先回了霖城。
刘谨茹和陈折林不知道刘昭楠回来,陈折林自从出院后刘谨茹就不再同意他再去做海上那份工作,南城那套房卖了后剩下的钱没用来在霖城买首付,而是租了个房子。
按刘谨茹的意思,他们也就打算在霖城待到刘昭楠毕业结婚,这半年来,刘谨茹一直都在给刘昭楠发一些她挑的不错的男孩子的照片,希望她能试一试。
如果刘昭楠上个假期回家,可能第二天她就领着她去见小伙子去了。
刘谨茹依旧找了个酒店上班,陈折林身体落下了肺病,找了份轻松的安保工作。
两人下午回到家,先闻到一阵饭香,接着就看到刘昭楠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捧着菜。
陈折林好久没见女儿,眼睛都是亮的,“怎么回来了?放假了?回来也不告诉爸爸,不然爸爸去接你啊。”
刘谨茹脸色不见喜怒,放下包进洗手间洗手去了。
一家人落座餐桌吃饭,饭桌却沉闷,陈折林有意调节气氛,效果甚微。
在刘谨茹放下筷子的那一刻,刘昭楠道:“我跟江北在一起了。”
刘谨茹直视着刘昭楠,安静好几秒后,她道:“我早就表明过我的态度,我不看好你们两个,我看重门当户对,看重对方的家庭关系,我的女儿不远嫁,也不高攀。”
这些话,那天咖啡馆见面刘谨茹也对江北说过。
刘谨茹的声线偏冷,一字一句道:“刘昭楠,你到底图他什么啊?我麻烦你醒醒行不行,你回头看看你爸你妈,你妈就给一破酒店打工,你爸更是就一破安保,你看看你们的差距。”
曾经在医院门口刘谨茹也是这样说的,可是这套说辞到如今刘昭楠还是无法认同,她从不以自己的家庭不够富裕为耻,到头来,这却成了父母分开两人的捏词。
刘昭楠站起来,然后又跪下来。
头顶的白炽灯很亮,刘昭楠穿着一条深蓝色牛仔裤,膝盖磕在地板上,面对着爸妈。
陈折林内心一阵刺痛,但碍于刘谨茹的脸色,不敢说一句。
刘昭楠跪在父母跟前,放低姿态道:“能不能给我们一次机会?给江北一个机会。”
刘谨茹看着刘昭楠白皙的脸颊,眼睫微垂,看似温和却倔得十头牛都拉不回。
“为了江北这么对妈妈值得吗?为了一个男生跟爸妈赌气不回家?刘昭楠,你心怎么这么野。”
“可是明明不是我们的错啊。”刘昭楠垂着头,眼泪不受控的掉到地板上。
“如今这个局面也不关江北的事情。”刘昭楠哽咽,“是我跟您的问题。”
“其实您就从来看不起过你的女儿,您一直都觉得我做什么都不行,做什么都丢您的脸,说到底,您不看好的不是江北,是我,我以后从事什么工作,嫁什么样的人,都必须经由你的安排,您才相信我可以获得所谓的幸福。”
“昭楠,你妈不是这个意思。”陈折林在一旁道。
刘谨茹脸色越来越冷,“这些话很早就想对我说了吧?对我的抱怨早就埋在心里很久了?”
“是!”
刘谨茹哑口,想起那天咖啡馆里江北跟她说的话。
他说刘昭楠办了国家大学生助学贷款,这半年来给她打的生活费她一分没用,刘谨茹以为半年时间足够她走出来的。
去了更大的地方,遇见更多的人,人都是往前走的。
刘昭楠道:“妈,我也有自尊要面子,你的女儿也想成功,想要成就,想要尊重,想获得您的认可。”
“我从小到大都在渴望您能正眼看我一眼,我一直在努力,我没办法做到何时何地都能出口成章是因为我性格就这样,我跳舞跳不好也不是真的就是笨,我那时遇到了不好,我也一直在努力走好高考这条路,想证明自己可以。”
“为什么您就不能看一看我,为什么总是要先否定我。”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地板上滴,汪成一摊水渍。
“我迷茫我消沉的时候都是江北在我身边鼓励我啊,没有人的,只有江北。”刘昭楠继续说。
“你们连施舍都不愿给我的江北给我了,他教了我许多东西,他让我越来越勇敢。”
“我自尊,自强,自爱,我不看低自己,我不认为有什么错,尽管您再不看好我,我也不认为我配不上江北。”
“他真的很好,您别像对我一样对他行不行,你看一看他,他不会让您失望的。”
在这一刻,刘谨茹想到了太多,刘昭楠跪在她跟前的样子,让她想起半年前,那个男孩子也是这样跪在她跟前的。
刘昭楠对她说出这些怨念的时候,她想起那个男孩子约她在咖啡馆见面的那天,他诚恳的对她说:阿姨,在家庭这方面我从小就没有过多大的体会,但昭楠不一样,你们是她的至亲至爱,她渴望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不能因为你们是做父母的就理所应当认为做什么都是对的。
刘昭楠深深吸一口气,今天把这些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这半年来多有的内疚自责,悲伤疼痛,都不该只有他们两个人承受。
抹了把眼泪,刘昭楠道:“江北在准备高考,我会回南城陪他,他也不知道我回来了,不管您同不同意我们两,您别跟他说今天这些。”
刘昭楠吸了吸鼻子,“不然他得心疼死。”
刘谨茹捏着桌角的手指泛白,被女儿最后一句话深深刺痛心脏。
曾经那个男孩也是这样说的。
本来这些疼爱关爱和呵护都是他们做父母的应该给予子女的的,到头来,却是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替代了这位置。
夜深人静的时候,刘谨茹睡不着,陈折林知道刘昭楠今晚这些话戳中了刘谨茹内心。
试探道:“昭楠现在也大了,有自己的思想,她和江北那孩子都那么放不开彼此,未来的路是他们自己走的,做大人的该放手的要放手。”
“我就是觉得,这个年纪的小孩能有多喜欢,未来人生那么长,怎么就在这个年纪要认定是一辈子想要的人,那样的家庭,能看上昭楠什么。”刘谨茹的思想永远无法改变,哪怕她退让一步。
刘昭楠回房间后没给江北打电话,刚洗完澡出来,打开手机看了眼,微信里躺着一堆江北的消息。
[刘昭楠?]
[昭楠?]
[阿楠?]
[楠楠?]
[小刘?]
[楠?]
[n?]
[人呢?]
[很好,今天又没联系我。]
夜深人静,刘昭楠笑了下,头发滴答着水珠,指腹上也沾着水渍,她站在房间里,眼尾红红的,低着头点着键盘打字。
还没发送消息。
对面先进来一条消息。
哄我的女朋友:[看到了。]
哄我的女朋友:[“对方正在输入…”截图。]
好无聊啊这人。
刘昭楠删了刚才打的字,重新发了一条。
[江北太爱刘昭楠了吧。]
对面连发了两条过来以表无语。
[……]
[X。]
刘昭楠笑起来。
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
[江北只爱刘昭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