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棉顺了好久的气息,才扶着桌子,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面如菜色,“你就这么恨我?”
她咬着牙,“但凡你能跟我透露一点点的风声,我也不会到现在这样!”
多少人都因为这个新闻,再看她的笑话。
她一直都要强,如今被亲儿子算计成这样,那些对手估计要笑掉大牙。
她刚才来公司的时候,觉得公司前台对她的笑容都带着讽刺,若不是还顾念自己的形象,现在那个前台已经被辞退了!
傅渊政耸耸肩,语气温和,“那真是抱歉。”
谢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这样的抱歉,一点诚意也没有,说的云淡风轻。
“阿政,看来,你是想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了?”
傅渊政觉得这句话特别的搞笑,嗤笑了一声,问道,“我们有过这个关系?”
谢棉一愣。
随后居然被这一句给问住了。
她忽然悲哀的发现,好像是眼前这个儿子,从来没将她放在母亲的位置上。
“阿政,你真的,就,不想要我这个母亲?”
傅渊政气定神闲地打开了电脑,随手输入开机密码,紧接着说道,“我快三十了,不是三岁。”
谢棉呆在了座位上。
来的时候气
势汹汹,如今反而像是被人遗忘的一座孤岛一般。
形单影只,茕茕孑立。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人吗?
那一瞬间,额角像是出现了几条皱纹,鬓角的发丝也渗出了银色。
她扶着桌子,慢慢地,慢慢地站起身来。
可是还没完全站起,又跌坐回去。
身上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人用刀子凌迟着一样。
疼!
密密麻麻的疼!
那种明明想要说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感觉,几乎让她窒息。
那一刻,她忽然想到,生下傅渊政的那一年。
丈夫出轨,小三登堂入室
。
她恨透了小三的家族,做了很多极端的事情,包括将这个亲生儿子送出去。
傅渊政的祖父看不下去,将孩子接到身边,从此她远走异国他乡。
阿政小时候,也是软软小小的一只。
他不爱哭。
甚至不怎么影响她的休息时间。
吃奶的时候,力道不是特大,似乎在有意识地保护妈妈。
就是护士也说,这个孩子很贴心,不是小棉袄是什么呢。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呢?
是发现傅渊政放弃国外全额奖学金的顶尖学府,留在国内学习建筑设计的时候吗?
是他不
顾反对,非要跟盛明瑶在一起时候的叛逆吗?
还是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她想不通,明明跟她血脉相连,怎么就突然断了呢?
“沈安。”
傅渊政看她脸色灰白的样子,觉得她又是在演戏,对这样戏码,他已经烦了。
在沈安进来之后,他摆摆手,“送谢女士去医院,为她做个全面检查。”
谢棉的心底又燃起了希望,儿子,终究是关心她的。
“让医院开个证明,证明她的病情跟我们没关系,免得以后说不清楚。”傅渊政说完,直接看向电脑屏幕,不理会谢棉的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