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瞧,这间石头屋并不大,拢共占地似乎只有长宽都十米的样子。肉眼便能轻易看出屋子没有用多少心搭建,光是将石头堆在一起后上头给盖了个茅草顶。
可能是经历了不少风雨,石头缝里都长出翠绿的青苔,一块木板卡在里边儿充当起门。
不知里边是什么模样,光是两人站在外面都能闻到里边散发出一阵令人反胃的恶臭。
子鹿归今嗅到这味嫌恶地捏住鼻子,闷着声音对林彧说:“你先下来自己站着。”说罢将林彧放到地上。
他上前一步蓄力,抬脚将碍事的木板踹开,臭味变得更加浓烈,外面的光照进屋里,两人才看清里边是个什么样。
屋里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床上坐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正靠缩在墙角,一动不动,对两人的贸然闯进也是毫无反应。
地上垃圾,排泄物混在一起,简直是让人闻了就欲作呕。
林彧站在门口看着这场面感觉胃里翻腾,喉咙口压抑不住得想干呕,她转过身退开几步狠狠呼吸着新鲜空气。
转头就见子鹿归今已经矮身进去,挣扎半晌还是决定在门口等他。
今天绝对是她留下心理阴影的一天!
【系统:剧情来喽“子鹿归今背着林彧去找他要找的人,可那地方实在让人难以忍受,林彧是个勇敢坚强的人,她选择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是自己能帮得上忙的。″】
林彧苦着脸,欲哭无泪,尊的栓Q,尊的会谢!
【系统:加油宿主!你可以的!】
闭嘴啊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不住地深呼吸,试图催眠自己那味道可以让人接受,随后一脸视死如归转身憋着气冲进去。
子鹿归今正好在问那个男人“许芳在哪?”
男人头动了动,他空洞的双眼盯在子鹿归今身上,脸脏污得看不见表情。
“你媳妇许芳在哪?”子鹿归今又问了一遍。
男人嘴唇嗫嚅着,声如蚊蝇,“许……许芳……”他一直重复念着这两个字,呆滞、木楞。
林彧死死捂住鼻子,不让鼻子留有空隙,“他怎么一直在重复这个名字啊?”
子鹿归今眯眼,脑中忽然想到什么,试探道:“许芳失踪,和顺神日有关吗?”
“顺……神,啊……啊啊啊啊!!不要!!地道,血……好多血!!!呜……山上……”男人本还死寂得如同木偶,表情霎时狰狞起来,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他趴在床上不住翻滚,不停嘶吼尖叫,有什么在刺激着他,叫嚣着想要将他撕碎。
山上?地道?子鹿归今明显捕捉到这两个关键地方。
“怎么回事!”林彧吓得往后大退,一旁的子鹿归今跨上床一脚踩在他背上用劲,手指飞快点在他身上几处,本来还狂躁尖叫的人下一刻安静下来不再动弹。
子鹿归今踏下床,转身对上林彧的眼神解释道:“我让他暂时睡过去了。”
林彧松了口气,跟着他走出这间屋子,还不忘装跛脚,“他怎么了?”
“不知道。”子鹿归今摇头,顺手搀着她一只胳膊,“大概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吧。”
林彧:“你要找的许芳和他有关系?”
“嗯,他和许芳是夫妻,看他刚刚的反应许芳很大可能是在顺神日被带走了。”子鹿归今注意着脚下的路,稍感头疼,他对找人这事儿可不在行啊。
林彧这时候想到了魏蓉,也许她的祖父母对顺神日会知道点什么。
可是,她要不要帮子鹿归今呢?
目前系统还没有告诉她接下来的剧情,她不能确保自己帮了会不会对接下来串通剧情有妨碍。
再说了,子鹿归今也不是她要PUA的男主吧,花太多心思也没什么用。
果然还是算了。
她一切都想好了,谁知等他们再次回到买苹果那条路上时,系统弹出了剧情面板。
【系统:剧情来喽“林彧见了男人的发疯,心生不忍,她内心断定这件事不简单,为了查明真相,她毅然决然告诉子鹿归今你一个人太危险,两个人多一份力量,我也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剧情越发飞快,也越发离谱了。
林彧想哭却又流不出泪水,面色难看得引来了子鹿归今的询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只是突然觉得人活着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她的语气仿若看淡生死看透人间的老者,心思深沉。
“你天天都想什么呢?”子鹿归今拉着她往左边带带,看她还是忧愁的样子,又说:“你应该像我一样享受人生,活在当下。”
“嗯,你说的有道理。”林彧敷衍着,自己的悲伤没人能懂,她只是个没有休息日的打工人罢了。
子鹿归今本想再跟人打听一下顺神日的地方,但是被他问到的人无不都是脸上布满惊惧或害怕得拒绝回答。一路询问无果,两人便准备打道回府。
可能是接近晌午的原因,路上摆摊的人陆陆续续散去,留有少部分行人在走动,日头高升。
“你为何要找许芳?你要杀她吗?”林彧努力地装跛脚,思考着该在什么时候说出剧情的话。
子鹿归今用十分认真的语气对她劝诫道:“人知道太多是会死的。”
“可是我很在意。”林彧下意识说道,谁知道之后你是杀她还是救她对剧情有没有影响,会不会突然让她拯救即将被杀的许芳。
另外她是真有点好奇。
子鹿归今听到她脱口而出的回答不自然地撇过头,不知想了什么转过来时竟皱着眉,“许芳是我的委托人让我找的,是她女儿。”
“她离家出走了?”
“和喜欢上的男人私奔。”
“大胆追爱啊。”林彧忍不住为她的勇气鼓掌,不过搞到这样子真的没必要。
子鹿归今正待再说话,盯着前面蓦地住了口。
只见眼前颠颠走来一个昂着头,身材矮小的老人。穿着挂满铜钱的衣服,她布满皱纹的沧桑脸上神情高傲,笑容却平易近人,不住和旁边遇到的人点头致意。
遇到她的人都恭敬屈身行礼,嘴里念着:“神婆来了。”
神婆?林彧感觉有点熟悉,想了想才记起是那两个商人跟她说过的神婆。
神婆缓缓路过他们两人身边,和善地对他们微笑合手一鞠。
林彧也对她回以微笑,反而子鹿归今面无表情看着她走过,没有做任何反应。
她小声对他说:“之前我听人说过,就是这个神婆提出的顺神日。”
“是嘛。”子鹿归今搀着她继续往前走,突然轻笑一声,“看来应该得去问她的。”
林彧:“你要去问她关于顺神日吗?”
“嗯,她应该是最清楚的人不是吗?”
“带我一起!”林彧觉得这时候说那话正好,就希望子鹿归今不要觉得她脑子有问题。
“带你做什么?你会轻功?”子鹿归今上下打量着她,笑容玩味,“这次又有什么理由?”
林彧酝酿半天的话被他说得一噎,清咳两声,“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也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这话说出来怎么让人听了这么想打她呢?圣母之气十足。
“你说我一个人去危险?”子鹿归今摸着下巴沉思,像是不确定又问一遍:“你说我作为一个杀手去一个老婆婆家里会有危险?”
对啊,他是杀手啊!林彧自己都觉得自己蠢,支支吾吾继续说:“那我也可以帮到你什么吧。”
“比如?”子鹿归今视线移到她跛着的脚上,笑嘻嘻接自己的话说:“让我背着你给自己增重,好锻炼我的体能?”
林彧看他这样取笑自己心急地跺脚,服了啊!感觉就是求上他一天他都不会答应。
但是她转念一想,剧情好像只是说了这话,并没有要子鹿归今带自己去,管他答不答应呢!
这么想罢林彧顿时绽开感叹岁月静好般的笑容,用慈善的目光注视着子鹿归今,“我是担心你的,也知道你担心我。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去了,你一个人要当心”
“变心变得可真快。”
他们二人慢慢回到陈老的歇脚处,还没到门口就望见大门敞开,院子里多了两三人的样子,面上含笑在交谈着什么。
陈老和三个男人围坐在一起,其中两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另外一人大概二十五的样子。
见到他们二人徐徐走进院里,年轻的男人站起来笑呵呵说:“你们是陈老的住客吧?”
“是的,你们是?”子鹿归今不动声色将他们三都审视一遍,发觉陈老的神色居然有些奇怪。
“我叫周莫建,是这儿的庄主,因为陈老一个人住我们经常会来看他。”周莫建替他们每人倒了杯茶,周身气质让人感觉很舒适,林彧不自觉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庄主,您看起来还很年轻啊,怎么就做了庄主了?”她对此满是好奇,在现代这么年轻就当上干部头儿,很有出息啊!
周莫建摸摸自己的脸,与身旁两人对视几眼,哈哈笑起来,“小丫头,我可不像你看起来认为的这般年纪。我啊,今年已经四十五了!”
我去,四十五!长得跟小鲜肉似的!林彧震惊得张大嘴,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子鹿归今伸手拍拍她的脸,嘲笑她道:“这么震惊做什么?”
林彧不满地往离他远开的地方挪,“你难道不惊讶吗?庄主四十五了看起来还这么年轻!保养得也太好了吧!再看看你。”
她顿了顿,甜甜笑起来,“子鹿,你什么年纪啦?”
“我二十三。”
“噗。”林彧没忍住笑出声,咬着嘴唇偷瞟他,“你才二十三,长得就跟三十二似的。”
子鹿归今也学周莫建摸摸自己的脸,自恋道:“我这张脸的好看之处,只是你眼拙看不出罢了。”
林彧嗔他一眼,“人要脸树要皮~”这人到底是多没自知之明啊,总是这般不要脸夸自己。
子鹿归今委屈地问其他人说:“我不好看吗?”
只有陈老对他竖起大拇指,笑容亲人,其他人虽也夸赞,但总有种勉强的意味。
林彧看向周莫建继续问道:“庄主,您是有什么特别的法子保持年轻吗?”
“特别的法子……”周末建意味深长地看着茶杯中晃动的水面,微笑点头道:“确实是有的,不过那是我们家祖传的秘密,我可不能随便告诉你啊。”
林彧大为失望,保持年轻是所有女人的梦想。
“平时多吃些蔬果还是对身体好的。”看她太失望,周莫建补充说。
他们又和陈老聊了一下平时的小事,不久便作别三人离开,还留下了点糙米和瓜果。
子鹿归今视线还放在外边,却是对陈老问询:“他对您说了什么吗陈老。”
陈老目光沉沉,只有林彧感觉不到半百老人在这一刻浑身散发着无力和孤独,但他只是淡淡地摇头,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缓缓转身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