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舍,不舍这么多年的心血付出,就这般付之一嘱,甚至什么都没有留下,只留下了这么一群跟着自己的侍女,但却是没有多少用处。
留下侍女也仅仅是因为在军中,若是培养自己的亲信多少都会令匈奴王提防,尤其是军师这么重要的职位,更是会提防无比。
为了防备这种情况出现,他才是迫于无奈的放弃了这一切,但放弃也仅仅是放弃,最终他也算是收获了一批忠心耿耿跟着自己的人,还算是不错了。
沉默半晌抬眸笑了笑,看向一侧站着的晚晚,晚晚伸手乖巧的站着为墨尘擦去脸颊之上的泪水,抿着嘴看向墨尘笃定道:
“少爷,咱们不管去何处,晚晚都会一直一直的陪着你的,无论去何处。”
晚晚话中有些深意,而墨尘却是笑了起来,回头看向那么多还在等待自己开口吩咐的侍女,墨尘第一次开口了。
“让她们去青龙关吧,就说是被匈奴买下来的姑娘,皇帝那边他心地善良想必不会诛杀,顶多就是以后受到监控,也不至于危及性命。”
“而你,你有了我的孩子我知道,但是你并不是我的人,你心中还有一个人,对吗?”
墨尘几乎是拼尽全力开口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宛若一瞬间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一下子瘫软坐在了地上,满脸生无可恋的望着四周,不明所谓。
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他遇到的人,都是这种人?
为何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去做,却是能碰到这么多的危险啊?
不禁长叹一声目光幽幽,眸中夹杂着几分悲苦看向一侧站着满脸狐疑的晚晚,墨尘随手将信件拿了出来。
“这是你两年前与子平王的联系,没有想到我留到了现在,你当初是效忠他的,只是之后远离了,对吗?”
墨尘心中带着几分期待的,只要晚晚开口婉拒这件事,亦或者否定这件事,他完全可以当这件事就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就是自己看错了。
那信件就是别人伪造出来陷害晚晚的,他一切一切都会说服自己,但不想晚晚大大方方的点头,满脸认真道:
“是,我之前就是承王爷的命令来接近你的,当初王爷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人才,王爷想要让我进入你的身边将你挖走,但之后的相处下来,我改变主意了。”
“当我主动断了消息的时候,子平王那边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情况,又或者他有了其他的渠道,这些我不得而知,但是我真心爱你,只是毋庸置疑的。”
晚晚一直以来对那些被墨尘解救下来的姑娘心中有些忌惮的原因就在此处,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其中到底是藏着多少势力的人。
若真就是平头老百姓的女子,即便是墨尘喜欢的再多都是无事,但若是喜欢上一个敌对势力的人,这就很麻烦。
最怕的便是同床异梦,枕边人都是敌军派来的杀手,你要如何活下去?
闻言墨尘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也没有反驳。
他知道晚晚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是自己在和自己纠结的太多了,但毕竟是喜欢,毕竟是有了自己孩子,他总归是要给自己谋求一条后路的啊。
长叹一声目光落在了青龙关之上,墨尘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举动。
只见墨尘静静拉着晚晚走向青龙关,而身后的众多侍女见状也无奈跟上。
她们早已做好了长途跋涉的准备,可不想这个时候竟然要走向青龙关,她们不知道叶辰会不会动手,不知道那些将士们会不会无差别攻击。
但就是一步一步走过去的时候,城楼之上的卫青与白先锋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她们。
于是乎,卫青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冲了出来,将她们团团包围之后带着满脸的疑惑看向一副文弱书生打扮的墨尘,还有那一侧全都是女子的侍女。
愣住了。
卫青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情况,这不像是逃难的,更不像是匈奴人,毕竟那些侍女脸颊明显就是大晋人亦或者齐国赵国。
“你,是什么人?为何带着这么多人?”
卫青板着脸寒声质问,下一秒墨尘静静从怀中抽出一枚用狼牙雕刻而成的一只猛虎雕像扔了过去,朝着卫青笑了笑。
“我是军师,他们离开这里了,我是大晋的人,我回来了,我想要见一面陛下不知可好?”
静静出言说完,束手站在原地。
任由他人将自己双手捆住,但轮到一旁的晚晚的时候,墨尘开口了。
“她已经有了身孕,请一会稍微轻松一点。”
此言一出卫青一愣,下意识深深看了眼晚晚,朝着士兵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墨尘的意思。
当浩浩荡荡的一大批姑娘进入青龙关之后,迎接他们的便是此刻满脸好奇的叶辰。
手中正拎着羊皮地图看的出神,却被打扰说是有一群女子来了青龙关,据说是匈奴留下的。
叶辰一听头都有些大了,这群姑娘这个时候来青龙关是何居心?是匈奴主动舍弃还是被动舍弃?是她们有其他的图谋亦或者是什么?
心中好奇之时,得到的卫青禀告便了然了一些。
来的人是军师带着的人,这些人都是当初军师看不下去买下来的。
若不然现在早就是白骨一道,只因落在匈奴手中,没有几个姑娘能活下来。
而叶辰也同样清楚这件事,只因当初剿灭过一小部分匈奴,单单是百人小队之中便囚禁了数十名姑娘,几乎是受尽了痛苦折磨,被叶辰解救出来当即全部自杀。
叶辰就算是想要拦也不知如何阻拦,她们自己的选择自己无从干扰。
所以当他听见这个军师是大晋人的时候,心中的厌恶感还少了几分。
“见过陛下!”
墨尘被捆着双手静静站在那里,并未下跪行礼,只是挺直了腰杆。
只是瞥了一眼叶辰便不由得愣住,皱着眉头错愕的盯着墨尘看了半晌,倒吸一口凉气咂舌道:
“你这个模样,怎么和一位故人相差不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