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言,糟糠之妻不下堂更不可舍弃,到你这里倒是好了,你为了美娇娘杀了自己妻子,只因其言语之中对你有几分偏见,只是出言指责你便大打出手?”
“害得你丢了统领之位的可并非是她,那是你自己的贪心,是你贪婪不堪是你所犯错而不承认,是你死要面子啊!大将军所赏赐的金子,你是否给了她人?若没给,那些钱财下落又是如何?你又为何要扬言自己妻子跟随商队外出?”
叶辰一席话掷地有声慷慨激昂,那可不单单是说给跪在地上的他听,那叶辰说的对象,便是身后跟着的卫青。
言辞之中的敲打之意铭心,卫青想必一辈子都不会忘却掉今日所发生之事,下一次还会不会这般的宠爱他人,娇惯他人?
“我,我……”
他仓皇抬头张着嘴,迎面看见的便是叶辰坚定无比的神情目光,只会瞬间他怯弱了,心虚的低头不语,却还想要辩解。
“不,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我真的不想要打死她我只是想要教训教训她,就是她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就是她害的啊!我没有想要打她,我真的没有……”
泪水不自觉从眼眶之中滑落而出,只是不想鳄鱼泪的出现,却是正中了叶辰下怀。
叶辰轻蔑一笑双手一摊,侧身站在一侧拍了拍卫青肩膀嘱咐道;
大将军,这是你麾下出的人才你自己解决吧,朕看不来这些杀戮血腥的场面,朕晕血。
摆了摆手默默离开,留下这局面独自交给了卫青自己处理。
若叶辰随手宰了卫青想必都不会有多大的反应,而亲自处理的时候,心中的悲痛之情可想而知。
毕竟是一手带出来的统领啊,眼睁睁看着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却是换来了个这般结果,便是心如铁石也下不去手啊。
“对不起大将军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之错,与她无关啊!!大将军,请陛下饶恕了她吧,她只是我买回来的花魁啊!”
“我此生对不起大将军,对不起陛下,对不起这千千万万个百姓,我该死!可她也是个苦命人啊,她……”
话音未落便看见卫青手中拎着剑鞘恶狠狠拍在了他的嘴巴上,要知道卫青可并非垂垂老者,那力气依旧可开百石弓,力可劈石!
剑鞘本就是钢铁之物,扬起落下的瞬间没有分毫的拖泥带水,可想而知这般伤害有多大。
果不其然,只是瞬间便看见了统领一个趔趄倒头不起,嘴巴附近糜烂大片,血水夹杂着白花花的牙齿吐了一地。
“这一下,我打的是你目无老幼尊卑,于陛下无功于老夫无礼!”
言毕扬起剑鞘朝着统领便是落下,此次更加狠毒。
“第二下,我打是你目无妻儿,只觉妻子所做一切皆为应该却不想自己所做应该不应该,竟然敢妄下杀手徒添杀孽,老夫便是冲着此举便留你不得!”
当第二下打完之后统领便脑袋开始了昏沉,只是强行撑着身子望着卫青,说不出一句话。
他嘴巴已经被打烂了,他说不出话的。
而昏昏沉沉的意识之下却是令他想到了出路,也就是自己所做的错事,可挽回吗?不可了,出路便是死亡啊。
看了眼卫青之后便躺在了地上,静静迎接死亡的来临。
“这第三下便是老夫责怪你遇人不淑辨人不明,叛贼安敢接触?豪掷千金你扔的不是你的钱,你扔的是陛下的颜面,扔的是老夫的脸!”
第三下落下,却并非是剑鞘,却是明晃晃的长剑。
宝剑入体须臾间鲜血喷涌而出,溅射了卫青浑身,而卫青感受到那温柔腥臭的鲜血之时,第一反应竟然笑了起来。
自顾自的笑着,站在原地仰头望着天穹忍不住寒声出言质问道:
“老天爷,我一把年纪你为何,为何这般对待我啊!我自诩一生行善积德,总归是刀下无枉死之人,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老天爷您为什么就要这般的欺负我?”
“我,问心无愧却落得这般下场,可笑啊!”
忍不住出言奚落,站在一侧的叶辰却是面色平静,见卫青这幅模样就知道卫青心有不满,只是碍于自己的面子无从开口罢了。
“卫青,这一次朕并非是逼着你将此人解决,只是有些时候,朕必须要让你知道,明白否?至于他的身死,朕会弥补你的。”
宽慰一句叶辰漠然而去,本就对卫青失望透顶的叶辰刚刚又听见卫青说那些话,自然是不满到了极致。
没有出言反驳呵斥卫青都是看在他之前劳苦功高的份上,若不然此刻早已将卫青呵斥一通。
待众人远去之后,卫青身侧跟着最为年幼的孩子幽幽走来,怯生生的拉了拉卫青擦拭脸颊泪水的衣袖,抿着嘴低声道:
“爷爷,陛下走远了您就不要伤心了,做错事了就要承担责任,这不是爷爷当初您交给我的吗?爷爷,我知道他是咱们的人,平时对我也很好很好,可是他做的事情天人公愤,即便陛下不动手,事情败露之后您也一定会动手的。”
说话的是卫青最小收养的一个孩子,也是最后一个收养的。
这一位是当初最早跟着卫青的一个将士的儿子,当初将士战死之后他儿子就一直跟着卫青,给卫青唤作爷爷。
听见通通开口,卫青本来槁猝伤心的脸颊之上顿时浮现出了几分无奈,苦涩一笑伸手静静低头看向通通,抿着嘴静静擦拭去他脸颊之上的鲜血,抿着嘴低声道:
“不会,你爷爷只是觉得,这一次愧对列祖列宗,愧对陛下的厚爱罢了,没想到我能培养出这么一个坏种,我是瞎了眼了啊!”
说着自顾自的俯身蹲下,岣嵝的腰肢加上那常年累月握着长剑的手,已经根本无从打直。
虽双手粗糙,但摸在通通脑袋上的时候,那种刺痒感却是令人感觉到舒服。
而这也是他平时最喜欢的,是卫青爷爷伸手摸自己脑袋,那样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