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在众人目光灼灼注视之下,铜将军也是点头了,而点头所代表着的便是这一次将士们集体的反抗失败,一时间所有人皆低头不语。
当所有人静静站在那里的时候,铜将军心中有泪水,即便是有血水他现在也不能开口,他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他没有办法。
沉默着深深看了眼远处站着的铁将军,铜将军他无数次想要开口,但是看他落魄无比的背影,自己却是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明明话就到了嘴边为何就说不出来?为什么?
“铜将军,本王知道你心高气傲,但是请你别忘记一件事,你既然身为将军,身为臣子就要有自己作为臣子的觉悟而不是在这里惺惺作态收揽军心,你可明白拥兵自重的后果是什么吧?至少,你别忘记家里人。”
眯着眼幽幽说着,眸中夹杂着的期待神色一览无余,小王爷这一席话无异于在敲打他,只是一次次的利用家里人来牵制他们,多少令人厌恶。
铜将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沉默不语,片刻之后抿着嘴转头看向站着的小王爷,拱了拱手也不说话静静离去。
而就在此刻的军中,几个统领却是聚集在一起,众人眯着眼不知在说着些什么,只是人人眼神飘忽不定。
“王爷最近越来越过分了,咱多久没见过军饷了?你听说了没,大将军说给咱们要钱都被威胁了,二将军直接就不敢说话了,就因为那王爷将二将军的家里人都拘押了,怎么敢说话?”
轻佻的言语一出,不用想也就知道是铜将军手下统领,此刻正密谋着将此事在军中散播开来。
军心容易散,一旦有一件事令全军上下都不满的话,那这件事便难以进行下去。
尤其是关乎到每一个人的利益上,他们一定一定会站出来的!
这一次他们便是要利用将士们来对抗王爷,即便是小王爷!
此计乃驱狼吞虎之计谋,不可谓不毒辣!
一侧几个统领闻言皆面露惊悚的神色,目光灼灼盯着他,似乎在分辨他言语的真假,但片刻之后就颓然摇了摇头,放弃了分辨。
毕竟他们也不是傻子,这都多久没有发放过俸禄与火钱了,人家说的话,还能是假的?
长叹一声苦涩的摇了摇脑袋,站在一旁的几个统领划拉着地上的尘土咒骂道:
“什么狗屁王爷!还没当初老王爷好,老王爷还时不时给咱们一些奖励,这小王爷不单单没有半点奖励,平时也就没把咱们当人啊,一言不合非打即骂,甚至自己心情不好还要过来责罚咱们,就这咱们还得给他卖命?”
“不是,那咱们还有什么选择?人家手里可是有咱们的全家老小,你敢造反?你儿子不要命了?你不要老婆了?到时候全家被吊在城楼上暴尸的时候,你可别哭出声来!”
“慎言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不敢乱说,小心被抓去当劳力,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一句慎言喊出,所有人都不由得沉默了下来,目光幽幽众人四目相对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这平常所为的再多,都不如上了战场能活着回来。
众人皆目光幽幽看着铜将军手下将军,带着几分为难也带着满腔的不解,等待着他继续开口解释。
统领便是统领,说的话都是极度有涵养的。
众人不自觉点了点头,眼神中夹杂着的都是满腔的期待。
他们并非是期待着能有朝一日胜利凯旋,他们只是想要自己的前途,想要有钱养活自己的家人。
当浩浩荡荡的大军开拔之时,翟林也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此刻的翟林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正扶额长叹。
他想要挖出来一个水井,为的就是解决眼前的危机,最起码让将士们有一口饮用水,即便是出现再多的意外情况他们都不会拒绝。
沉默半晌深深看向站着的几个人,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几分期待的神色。
而就在下一秒哨骑匆匆而来,将消息一一禀告之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们几个现如今做的如何了?我不是吩咐过了吗?一定一定要将此事妥善解决,水井之事已经必须要到了解决我们燃眉之急的时候了,一旦出现意外情况,怕是我们都不用守了,直接回家得了。”
“要不然再给你一个选择,你去直接杀了他们吧,现在的将士们人人疲惫不堪,如何去打仗?继续打下去,只会徒添伤亡!”
翟林阴沉着脸幽幽出言质问着,眼神中夹杂着数不清的愤怒。
他想要挖水井可半天水井都搞不出来一个,只因将士们找不到地方,一直以来都是随意挖掘。
也正是这么久的随意挖掘为他们后续埋没下了隐患,尤其是此刻的翟林,心中一腔怒火无从发泄。
沉默半晌落魄无比的摇了摇头,当翟林走到了城楼之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满脸生无可恋的望着那数不清的人影浩浩荡荡冲来,反观自己身后的将士,人人面色悲苦满面尘土之色,面露疲惫。
“将士们,敌人席卷而来我等可还有精力愿迎战否?!”
翟林板着脸幽幽出言质问,此言一出所有人面色一肃,当即面色多了几分笃定,脸颊之上的疲惫神色一扫而空,手握长剑弓弩,随时准备迎战!
饶是身躯疲惫不堪,但高强度精神刺激之下,所有人都选择了继续作战,哪怕身心俱疲,哪怕没有战斗力。
翟林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们,长叹一声目光落在一旁的巨弩之上,无奈之下摆手吩咐道:
“现在分成三批,第一批来应对敌人,以巨弩与弓箭来抗敌,切记不要出城迎敌,就龟缩起来!第二批开始挖水井,一定一定要迅速!哪里湿润哪里有可能有水井,直接挖掘!”
“第三批来休息,轮番转换休息,诸位可是要好好做啊,这次咱们需要撑住,很久。”
翟林所言的很久,甚至令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