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一战,步卒将士战死十二万,禁军战死三万,锦衣卫战死一千,平民百姓因战乱波及死伤近七十万。”
“并州一战,苏凉带军将士战死十万,歼敌三十万,百姓死伤五十万。”
“荆州一战,战死二十万,全歼敌军四十万,百姓死伤六十万。”
“嘉峪关一战,战死至今十万,百姓暂无过多伤亡,但沿海江南一带,战死十万!百姓,尚不清楚!青龙关一战,五万之众战死!百姓,险些遭匈奴毒手!”
“各个都是能覆灭大晋之军,各个都被朕踩在了脚下,朕护得住天下吗?朕,真的是天子吗?”
叶辰一字字的说着,那一连串冰冷的数字从来都不冰冷。
至今并州都还未收复,他还在此处鏖战,将士还不知要战死多少,百姓又当如何?
逢年战乱加之天不护大晋,蝗灾干旱暴雨,无所不用之其极!
叶辰抱着济宁的手更紧了几分,他害怕失去,怕一旦放开济宁,她就会战死在并州。
这个感触极为强烈,这让他不得不信命,也想到了那一位翩然若惊鸿的姑娘。
天师啊天师,你究竟在何处?当初嘉峪关你说过要护佑大
晋,却是为何这么久了,还未出现啊?
叶辰不明所以,只是长叹之时便瞧见了济宁偷笑的模样,一时间不由得愣住了。
“济宁,你又在偷偷笑朕了,怎么朕就这般的可笑?亦或者,朕就令你发笑不休?”
故作不满瞪大了眼睛盯着济宁,叶辰一脸不爽低声呵斥道。
言语中并未夹杂情绪,只是简单地询问与调笑。
济宁反应迅速,婉然一笑抿着嘴望着叶辰,双眸中夹杂着无穷无尽的喜欢与爱慕赞叹道:
“陛下,大晋一直以来蚊虫鼠蚁不计其数,正是因为您的出现,给了大晋缓一口气的时间不是吗?大晋,真的需要您!”
“知道您心里不满,知道您在质疑自己,可是您做的很对,现在科技带给我们太多太多的好处了!如果没有您,大晋已经战败被侵略了。”
“当初建国之时便清楚匈奴何其残暴不堪,在其铁蹄之下我等几乎没有半点反抗余地,但您出现了!您无论是投石机亦或者火炮,于匈奴骑兵而言可谓杀之利器!”
“您便是悬在众多叛军头上的利剑,只消我们平和而战,总归是能平复天下,不是吗?”
济宁话语声并非极度的笃定
,但话语中却是夹杂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
明明只是个姑娘,却是在叶辰即将崩溃的边缘硬生生将叶辰拉了回来。
但,无数百姓的死伤却依旧是叶辰的心病,他可是亲眼目睹过入城之时,家家户户皆白绫。
甚至白绫一度卖到了脱销,不可谓不讥讽啊!
“朕恨啊,恨他们!所以朕要杀了他们,杀了任何能阻拦朕的人,无论是谁!”
叶辰忽的暴虐无双,捂着脑袋痛苦的哀嚎着。
一侧济宁清楚,这是叶辰太累了,当精神疲惫到了极致加上那心思重,呕心沥血不可长寿啊!
陛下太聪明了,聪明到了极致,可正是这一点的极致,却是深深的伤到了陛下。
慧极必伤此言并非言之无理,世上何人敢开口称自己悖逆之辈叛逆之徒?
“陛下,君威天下知,一朝风云破云开,俯瞰天下雄龙降!这是天师离去之时告知给臣的,请您一定要相信自己!”
“无论如何,济宁一直一直都会站在陛下面前,请陛下不要惧怕狂风骤雨,济宁会竭尽全力为陛下拼杀出一条血路!”
双眸中带着的真诚可谓是杀人利刃,几
乎是瞬间叶辰便再也忍不住,抱着济宁神情暧昧。
她清楚,陛下这是在找寻一个发泄的方式,于是乎一反常态可谓极度配合叶辰,便是在这狂风骤雨之前,二人缠绵至今。
高楼之下常公公漠然站立,锦衣卫严加保护,陛下不出任何人不得入内,便有天大的事情都不许。
“常公公,有一件事我想说说,纯纯姑娘最近一直都能接到投递的竹简与布帛,其上都是信件劝解纯纯姑娘投敌,怕是那郑无双差人送来的。”
拓跋长虹幽幽走来,忧心忡忡揉着眉心将一大筐的竹简摆在了常公公面前。
本以为能得到常公公准许,最起码可以去面见陛下说明此事,但不想常公公眼皮都未动一下,漠然回绝道:
“对不住了拓跋姑娘,陛下有旨任何人不见,这是陛下的意思,请回吧,若陛下想通了老奴会差人请您过来的。”
简单了解的一句话却是惹得济宁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错愕不定望向常公公,麻木了。
她麻木了!她2不知道为何常公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近人情了,自己可是陛下的贴身护卫啊!
这针对他人所说的话,什么时候也能针对到她们了?
“不不不,等等啊常公公,这就算是不见其他人,总不可能不见我吧?我刚刚来的路上还找济宁将军去了,她手下人说来见陛下了,可我为何没有见到她?”
歪着头满脸古怪的试探,下一秒便看见常公公伸手指了指天上,顿时面色便红了几分,低着头点了点头低声道:
“这样的话我就先回去了,陛下有时间了一定要看看啊,这郑无双一肚子坏水,还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言毕蹦蹦跳跳匆匆而去,独留下身后的常公公笑呵呵站着。
一侧站着的锦衣卫人人低头不语,皆宛若没有听到一般。
他们知道什么应该听什么听了就应该忘记,而关于陛下的这种事情,听见了权当自己是聋子,什么也不知道。
此刻并州之中风平浪静,首当其冲的便是独坐一处军机处的诸葛光明,此刻的她正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望着眼前如山一般的奏章,头更大了。
“陛下这怎么平时忙碌的都不处理奏章啊?全然一股脑的塞给我,我是过来保护陛下不是过来处理奏章的啊!”
不远处坐着奋笔疾书的郭林天闻言抬头幽幽看了眼诸葛光明,也是笑了。
他也是一样啊!甚至比诸葛光明的还要多,还要难处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