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实话,他换作之前早就动手了,区区一个于谦还不至于让他投鼠忌器,换做之前就算是杀了于谦,他也有一万种办法脱身。
“抱歉,这看见的就是看见的,你威胁我也没有用,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了便是做了,而错了,那便是错了!”
于谦分毫不惧,居高临下倨傲的盯着面前八字胡须的兵部尚书一脸的笑意,更多了几分不屑与郑重其事。
几乎是一瞬间便将兵部尚书的言辞打断,算是令他彻底没了脾气,这里人如此之多,自己总不可能下手杀了于谦吧?
于谦之前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现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了陛下面前的红人,更是身居高位彻底的压了他一头,换做是谁也忍不了。
“我好歹是兵部尚书,你一个侍郎低我一等也敢有资本在我面前叫嚣?!莫不是忘记了你于家死去的几个叔伯的教训了!有些事情不让你碰,你就永远都不要碰!”
“莫要最终落得那身首异处的下场,谁也没个好下场,也不好收场了不是?现在给我道歉,我可以原谅你的鲁莽过错!”
兵部尚书言之凿凿的威胁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暴起动手,可于谦依旧是不慌不忙站在原地,任凭一群人围了上来。
只是任凭他们双眸喷火,言辞激烈,依旧宛若狂风骤雨中的一颗青松一般,目光淡然气质超脱。
“说了,错了便是错了,现在解释有何用?与我多费口舌作甚,不如留着给陛下解释吧,我年幼无知且不暗世事无常,心眼子直拗,听不懂你们说的这些话。”
“要不你们准备准备些金银珠宝用来收买我吧,反正国库空虚的紧,你们给我贡献一点也就相当于给国库贡献了。”
笑眯眯说着,于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众人也不由得面色一红,彻底没了脾气。
以至于战在一旁的几个人眼神无奈,飘忽不定。
这都什么毛病,纯纯就是脑子有问题。
但兵部尚书依旧是不依不饶,死死拽着于谦的衣袖寒声质问道:
“于谦!你别以为区区一个太傅少保能压的住我!只要我一天不死,我就一天是兵部尚书!我就是比你官大一级,官大一级压死人,想必你是知道这一点的!”
“我给你一次机会,你只要交出东西,我保你相安无事!仕途之上,我等毕竟是前辈,你还是顺从一些为好啊,多听听过来人的意见对你没错的!”
兵部尚书笑呵呵说着忽的话锋一转,当头将此事全盘托出。
反正是好是坏全凭一张嘴,至于他们怎么想,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和自己有何关系?
笑呵呵望向于谦,眼神中也不由得流露出几分期待。
他期待着于谦能给自己个台阶下,最起码不要让自己这么难堪。
但,深谙他们心思的于谦的却是冷漠之极,依旧是孤傲着摇了摇头,一脸生无可恋的开口推脱道:
“别了,我不过区区一个废物罢了,谈不上诸位大人的高提厚爱,若各位大人有心思的话,不如开口问问我的意见?”
“例如说什么,我喜欢些什么,投其所好说不准我还会答应了诸位大人,而您身为一介尚书,自然是聪慧的很,想必能搞明白一切的吧?”
搓着手一脸笑意望着兵部尚书,于谦言外之意很清楚,便是他应该给予自己一些好处费,最起码给予一些投其所好的物件,这样自己也能闭口不谈不是?
可兵部尚书却是犯了难,于谦喜欢什么,他可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朝中百官都是互相清楚对方喜欢些什么,平时送出的礼物自然是会符合他们的心意,以至于百官之间送礼已经成为了
家常便饭。
至于金银珠宝对于他们肯定是不大喜欢的,而于谦喜欢什么,说白了他还真就是不知道。
干咳一声,带着几分笑意饶有兴趣看向站着的于谦,兵部尚书总归是低头了。
心平气和的笑着开口,更是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诸位百官身上。
既然自己不知道,他们总归是有人会知道的吧?
可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却愣是想不出来于谦喜欢什么,惹得兵部尚书高悬在空中的手不由得僵硬了。
“最近大晋有不少美女送来,若不然的话便是给你送几十个如何?若是这样不行,那就还有些珍贵的字画等等,你挑选就是了。”
哪怕面色僵硬尴尬无比,他依旧是这么硬着头皮开口了。
面子不能落下,更不能怯弱的示好。
于谦闻言哑然,尴尬挠着头一脸的错愕,半晌咂舌叹息一声幽幽道:
“这个,属实有些难为我啊,你也知道的,我并非是不近人情也不近美色,但真就是这身体不大行,接受不了太多的美色诱惑,这美女我还是无福消受,你自己留着就是。”
“至于字画什
么的,忘记告诉你们了,诸位大人啊,你们的家没了。”
于谦冷不丁一句话彻底在沉寂的百官之中炸开了锅,几乎是瞬间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双眼直勾勾盯着于谦,不知于谦在说些什么。
首当其冲就是站在一旁的兵部尚书,瞪大了眼睛错愕无比望着于谦,满脸愁容眉头挑着询问道:
“你说什么?家没了?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呗。
双手一摊,于谦随意的挑着眉头笑了笑,故作不屑幽幽推脱道:
“就是你们所认知里面的那个意思,你们的家已经被太子手下的兵士抄家了,全部东西都归了太子了,所以说你们现在除了这一身的官袍,剩下什么都没了,一穷二白。”
于谦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笑着开口了,一番话也算是彻底令众人打消了念头。
众人一时间心如死灰,站在那里直勾勾双眼无神望着于谦,一瞬间就成了一大堆的行尸走肉。
而他却是笑了笑,只觉得这群人脑子有毛病。
要那么多钱财,到头来敛财一辈子,不还是落在了他人手中?惹得自己一身骚还什么没落下,何必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