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无不怒火滔天,恨不得将杨力生吞活剥。
这个人是什么人他们不清楚,但最清楚的便是他该死!
骂了陛下,那就是该死!
他们淳朴,不知道什么勾心斗角,不知道权利更迭带来的资源换代。
他们只清楚,是陛下给了他们钱,给了他们活路。
不仅粮食可以借给你们,几年都不用还,更不用上缴税,到了时间借给你们多少粮食便还给你们多少粮食。
甚至买下地主的土地分给他们,一分钱都不要!
麻草贵吗?十斤一个铜板,那是在给他们送钱!
平时扔在路边都没人看的玩意,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摇钱树!
不单单是家里的男人,就连家里的女人都能去挣钱,他们还在考虑什么?
这么好的皇帝,打着灯笼能找到?
“杨力我去你吗的吧,你今天敢出这个门,老子就算冒着被砍头也要打死你!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玩意,吃饱了骂陛下,你是真不要脸啊!”
“杨力!你给我抬头,叫你爹滚过来看看你这幅模样,看看他养活了一个什么狼心狗肺的玩意,这和叛国有什么区别,你还不如叛国,我们真想现在就打死你
!”
人群之中热血青年占了绝大多数,本就火爆的年纪,听闻杨力的所作所为更是忍不住了,纷纷叫嚣着要打死杨力。
一次次的冲锋想要突破锦衣卫的阻拦,但都被拦了下来。
若不是这里保护的人都是锦衣卫,怕是都拦不住这群小伙子。
济宁看的兴起,嘿嘿一笑望向杨力笑骂道:
“杨力啊杨力,你看看你,你要是自己就在那苟着没人会指责你,也没有一个人会辱骂你,可是你非得跳出来,你想干啥?找死吗?”
不过半刻时间,杨贵广瘫着身子被锦衣卫拉着扔在了地上。
一路上他可都听说了杨力做的错事,口出狂言也就罢了,甚至激起民怒,当众辱骂陛下是昏君。
昏君不昏君他还能不知道吗?轮得到杨力一个废物在这里狂吠吗?
“将军,将军您饶命啊将军!我求求您了,这小儿不懂事,胡言乱语让您生气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给您赔礼,我给您道歉行不行?”
杨贵广望向一侧坐着的济宁跪着爬了过去,叩首一下接着一下,声音宏大。
身后杨力看的出神,张大了嘴巴痴痴望向杨贵广,不由得沉默了。
这这
这,这还是自己的父亲吗?这怎么可能是自己的父亲啊!
自己的父亲平时那般威武,说好的就是一人之下啊!怎么可能现在跪在一个女人面前,还口称将军!
“爹!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啊!你给一个女人下跪干啥?什么将军,我看他就是那昏君的女人,陪昏君高兴了就让她当了将军!”
“爹你不要跪,儿子说话儿子自己担着,儿子乃是读书人,天不怕地不怕!”
话音未落杨贵广回头恶狠狠就是一巴掌抽在了杨力脸上,细皮嫩肉的杨力顿时脸颊高肿,鲜血伴随着口水哗啦啦流淌而出。
娇生惯养的他哪见过这场面,顿时傻愣愣跪在了原地。
挣扎着想要起身,身后锦衣卫却宛若大山一般牢牢压制死死的。
顿时杨力双眼一红,死死盯着杨贵广怒骂道:
“你再敢打我一下!我弄死你信不信,我可是读书人,你敢打我,你这是在打陛下的脸!”
此言一出不免惹得哄堂大笑,众人盯着杨力宛如看待傻子一般。
他们没有记错的话,前一秒杨力还在破口大骂陛下是昏君,怎么现在就开始恭维了?
这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什么?
济宁坐在一侧茶水都喝不下去了,忍着心中的无奈幽幽笑道:
“行了行了,你父子俩就别在这里打架奥,这里是公堂,我叫你过来也是为了问问你的意思。”
说着,笑眯眯指了指一旁群情激奋的民众,笑呵呵解释道: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法不责众,如果他们冲进来打死了杨力,我可什么都管不了,只能将杨力的死亡归咎到自己的嘴上。”
说着,笑眯眯挑了挑眉头,淡然扫视一圈笑道:
“对了,我也能将此事禀告给陛下,至于陛下如何决断,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你自己考虑吧。”
此言一出杨贵广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击溃,回头恶狠狠再一巴掌甩在了杨力脸上。
“逆子!休得多言!”
可上头的杨力哪还管那么多,梗着脖子怒骂道:
“凭什么,爹你平时对我那么好,现在为了一个女人打我,那是你的女人啊?那是昏君的女人!”
此言一出济宁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漠然起身目光灼灼阴狠扫视一圈,带着满腔的不爽怒骂道:
“好,杨力说的不错,你们都以为我是陛下的女人对吧?我就算是
陛下的女人,他为何让我当将军,是因为我的性子,还是我想要当女人?”
说着,伸手遥遥一指,指着那还未竣工的江湖楼怒斥道:
“江湖楼!便是陛下交给我的,让我管理江湖,让我管理江湖势力为了防止他们叛变,防止他们被他国渗透!防止他们对百姓下手!”
“收复荆州,我带着几位武状元与锦衣卫入城,你们可知面对的是什么,那是几十万的叛军!层层搜捕我们杀了多少人,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我们都不知道!”
“为了百姓,我们多少次以身犯险,我们明明可以隐藏的很好,只需要完成陛下的吩咐就好,为何要去救百姓,救一个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的百姓,换做是你你会去吗?!”
济宁怒目而视,死死盯着杨力,只是瞬间杨力低下了头,不敢高声言语。
怯弱低着头沉默不语,惹得济宁满脸嘲弄:
“你们可知道,亲眼看着那一个个战友属下死在我面前是个什么感觉,不为了百姓我们何苦如此!陛下一次次叮嘱,一切优先照顾百姓,这一句话换来的是我们的伤亡!”
说着,伸手遥遥指着嘉峪关,济宁满含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