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阎泰的撑腰,又有凄惨的护院头子做了个好榜样在,剩余的赌坊护院们都没了猖狂劲,全都老老实实的被衙差们驱赶到一起。
杨凡将骆都招来,低声对他说了些什么。
等打发走骆都,尉迟宝林已经按捺不住心里的不满了:
“杨兄弟,我知道你最近心里不痛快。可是你打那些下人出气就是了,好端端的干嘛对阎三动手?”
程处默本来也想埋怨两句,听到这话之后反而维护起杨凡来:
“要怪也要怪阎三,谁让这贼厮长了张讨打的脸?”
尉迟宝林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气的发起火来:
“你以为我不想揍这厮么?关键是他姐姐!”
杨凡赶紧打断两人的争执,笑着说道:
“怕什么,不过是打了个逆贼而已。”
程处默:
“逆贼?”
尉迟宝林:
“什么逆贼?”
两人全都一脸困惑,不解的看着杨凡。
不同于杨凡的轻松,两人都很担忧,毕竟阎泰的家世,比之前的杨豫之还要更盛几分。
还有一层忧虑,让他们都说不出口:
阎泰的姐姐可是魏王正妃,以目前魏王得宠的程度来看,谁知道会不会有那么天翻地覆的一天呢?
如果真有那么一
天的话,卢国公府与梁国公府还敢与杨凡交好吗?
这可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
两人都显得忧心忡忡,反倒是杨凡神色轻松,丝毫不放在心上,依然神色如常的指挥衙差和坊丁们继续忙活。
过了午时,杨凡等人刚刚在十里楼用过午饭,就听见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杨凡心头一动,没有做声。
他还能坐得住,匆匆赶来的戴东风戴公公可沉不住气了:
“唉哟,我的祖宗啊,你怎么还有心思吃饭?”
戴东风焦急的像头屁股着火的驴子一样,拉起杨凡就要往外走:
“快跟我走吧,杨治中,陛下都发怒了。”
杨凡微微一笑,一边动身一边问道:
“戴公公,那几个小魔术都学会了吗?”
戴东风都快气死了,若不是顾念着两人之间这点传艺的香火情,杨凡对自己有传艺之恩,勉强算得上是他的师傅,他一个公主院里最得宠的内侍,何必大冷天顶风冒雪的出门来给杨凡传消息?
偏偏杨凡还不领情一样,依旧这副痞癞的样子。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咦,我就是太监啊!
那没事了。
戴东风脑子都要炸了,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
“杨治中,这可不是
开玩笑的,今日阎给事中在陛下那把你给告了。”
杨凡点头,一点不意外,还有心情说笑:
“不急不急,戴公公稍等片刻,待我拿一样东西就和你一起进宫去面见陛下。”
戴东风:……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记挂着拿东西。
就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是没谁了。
戴东风彻底服气了,有气无力的挥手道:
“成吧,杨治中你随意就好。”
好在接下来,杨凡都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就是拿进宫的东西有些特别——长长的盒子,里面不会是装了什么兵器吧?
太极宫,立政殿。
御座上的李世民很不高兴,板着脸一言不发。
杨凡在内侍的引领下走进大殿当中,行礼如仪。
只是,李世民并没有让杨凡起身,而是冷着脸问道:
“杨凡,有人弹劾你恃宠而骄,无辜殴打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杨凡斜眼扫了一眼右侧的阎泰,正好对上那张得意洋洋的胖脸,以及细缝小眼当中的怨毒。
此时此刻,由不得阎泰不得意啊。
在他看来,杨凡简直是不自量力的蠢货,就凭他也敢和我比?
比家世,阎氏从前隋时期就是官宦之家,本朝时更是官路亨通,父亲与叔父都是朝
廷重臣。
比关系,自己的姐姐是魏王妃,自己也是皇帝正儿八经的晚辈。
反观杨凡,不过一个市井出身的无赖子,侥幸讨好了陛下与皇后,得了个破官而已。
就这么一个芝麻绿豆一般的小官儿,竟然敢动手打自己。
阎泰恨不得把杨凡扒皮拆骨,挫骨扬灰。
不过现在好了,只要陛下治罪,阎氏有一百个办法让杨凡死的凄惨无比。
而且他手里的那些好东西,我阎泰阎三公子包了!
就在阎泰陷入YY当中,爽的不可自拔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杨凡从容的声音:
“回禀陛下,臣没有殴打朝廷命官,臣只是出于一时的义愤,打了一个丧心病狂、不忠不孝的逆贼而已。”
逆贼?
谁啊?
阎泰一阵莫名其妙,脑子里空白了一会,才突然反应过来:
雾草!
这该死的杨凡,他说的逆贼不会是我吧?
阎泰瞬间就怒了,怒不可遏!怒发冲冠!
你这贱民,竟敢侮辱本公子是逆贼?
不知阎泰怒了,御座是的李世民也怒了:
“放肆!阎卿一向忠厚,怎么到你嘴里就成逆贼了?”
阎泰心中大为感动,深觉还是陛下懂我。
杨凡却猛然抬头,锐利的目光直指灵魂一般
,死死的盯着阎泰,突然喝道:
“阎泰,陛下对你如此信重,你怎可辜负陛下期望,做下这等猪狗不如的行径?”
阎泰只觉一口老血涌到喉咙,几乎要忍不住直接喷出来。
怎么好端端,我他娘的又猪狗不如了?
不等阎泰回答,杨凡上前一步,气势逼人:
“我来问你,你说那些人是良善,那你知不知道,你所说的良善百姓就在前两天,才刚刚犯下死罪?”
阎泰大吃一惊,发财赌坊里的那些护院是什么德行,他多少也有些耳闻。
只是他有些不敢相信,杨凡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住那些混账的罪证的?
听到死罪,李世民也重视起来,直接问道:
“有什么罪证,快快讲来。”
杨凡一拱手,满脸义愤的将发财赌坊的那些诱人赌博,然后再将人逼得倾家荡产的事情说了一遍。
然后着重说道:
“本次义诊,臣奉圣命调各坊坊丁一部听用。其中有一人名叫骆都,不但被那些贼子骗进赌坊输光身家,还被迫将祖宅抵押。”
“就连陛下发放给坊丁的补贴,也被贼子们强闯民宅,强行劫夺。”
“长安城中,天子脚下,竟有如此无法无天之事,简直骇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