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怎么办？
这对杨凡来说，同样是一个大问题。
这些老军汉们都是生死之交，战场上性命相托的交情，笑闹起来旁若无人，自得其乐。
杨凡可就惨了。
他虽然现在已经不担心清白问题，可脸都快笑僵了。
一直努力维持这样种假笑，也是一种体力活好么？
就在杨凡快坚持不住了的时候，老程似乎是终于想起杨凡来了，再次戏谑的问道：
“小后生，想好了如何孝敬老夫么？”
这么长的时间，杨凡也绞尽脑汁，自觉想到了症结所在。
他本就琢磨着该如何开口，被程咬金问起，马上顺势回道：
“当然！程叔叔上次之所以身子不爽利，必定是病从口入。小子在这方面，恰好略有所长。”
“咦？”
这下不止是程咬金，其他的老军汉们都稀奇了。
小后生胆子不小嘛，居然敢在他们这些老江湖面前说什么“略有所长”？
不约而同的，老军汉们都露出慈祥而鄙视笑容。
那意思十分地明显：
小后生，你还嫩着呢！
程咬金也来了兴趣，他自问无论在钱财地位还是人脉上，都远超杨凡。
实在想象不出这小后生哪来的底气，敢这么自信的说出此话来。
虽然心中完全不信，但程咬金还是戏耍一样的问道：
“那是个甚？”
一众
老军汉们揶揄的目光，并没有让杨凡怯场，反而信心十足的一指身后：
“就是卫生间！”
整个柳巷，似乎都又这么一霎那陷入死寂当中。
紧随其后的，则是轰然响起的爆笑声和老军汉们粗犷的笑骂声：
“哈哈哈！笑煞老夫了！”
“小后生果然善谑，老夫今日肚皮都要笑破了。”
“果然啊果然，这小后生还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啊。”
……
其他人都在打趣杨凡，唯独牛进达一边笑的眼泪都出来，一边还在挤兑程咬金：
“老程，小后生这孝敬，你可还满意么？”
程咬金脸皮都紫了，一双铜铃大眼瞪着杨凡，似乎在考虑从哪里下口的问题。
杨凡虽然心里也打怵，可他必须得硬着头皮继续忽……不是，是硬着头皮继续解释：
“俗语有云，病从口入……”
话还没说完，程咬金就阴恻恻的打断：
“对，下半句是祸从口出。”
杨凡：……
这没法继续编了，关键是对手他不配合啊。
他这幅无可奈何的样子，再次把老军汉们逗的大笑出声。
牛进达一边笑的喘气一边解围：
“老程你别打岔，看把人小后生吓的，脸都青了。”
其他的老军汉也都开始取笑，对老程这等欺压小后生的行径大加批判和嘲讽。
牛进达一直笑眯眯的附和
着，而后适时追问道：
“小后生，你这孝敬，可有什么说道？可小心些，这老程可是最不要脸的，欺负小后生的事，他真干得出来。”
杨凡脸皮直抽抽，你当我不知道这事？
他现在不正欺负我么？
咱也不敢讲，咱也不敢说……
许是被老伙计们说的话给臊着脸皮了，老程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不过那铜铃大眼中，冷嗦嗦的眼神就像小刀子一样，戳的杨凡小心肝都打颤。
杨凡不敢胡咧咧了，老老实实的说道：
“《黄帝内经》云：食生气、气生血、血生精、精藏下焦、而为生身之本。”
“又云：饮食自倍，肠胃乃伤。”
感谢曾经的中医大学女汉子，杨凡虽然没能追上人家，可《黄帝内经》却背的不错。
在这个年代，学习的成本高的惊人，学习的条件更是苛刻到后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杨凡能把《黄帝内经》张口就来，老军汉们表面没什么，心理却都大为惊异。
内心对杨凡的评价，也不知不觉间提高了一个大台阶。
杨凡并未意识到这些，依旧在侃侃而谈：
“人之为病，有风、寒、暑、湿等，然，天地间别有一种异气所感！”
这种中医理论，出现在明朝时期的《瘟疫论》，对唐朝的医学大家们来说，或许已经有所猜测，但所
知并不全面。
程咬金这些厮杀汉们大多数是粗人，天生就对真正有本事的读书人有种敬重存在。
杨凡言之凿凿，老军汉们并未有所怀疑。
等杨凡论述时，将这种“异气”和人的排泄物联系起来时，这些老军汉们都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说及理论他们不懂，可他们在战乱中见惯了生死，以前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这时候结合杨凡的说法其实是可以说得通的。
如此一来，老军汉再看杨凡时，更是两眼放光。
程咬金最是心急，立即追问道：
“小后生，你所说的孝心，莫非与此有关？”
杨凡说了一大堆高屋建瓴的理论，早就口干舌燥了。
幸好程咬金上道，不需要杨凡再多费口舌向这方面引导。
杨凡顺势点头，语带赞许：
“程叔叔所言甚是，都说病从口入……”
说到此处，杨凡十分警惕地盯着程咬金，生怕他又出言打断。
好在老程脸皮厚，老脸一红，也不管其他老军汉的嘎嘎取笑作乐。
杨凡见他不再捣乱，这才继续：
“这病是如何入口的呢？小子以为，其中很大一部分便是异气乘虚而入……”
又巴拉巴拉了一堆，杨凡总结：
“因此，这卫生间看似小事，实则不然！所以……”
“所以你打算把这卫生间送给老夫？”
程咬金
快嘴快舌的打断，完之后又摇头，鄙夷的说道：
“可老夫家在务本坊，距离此地可不近，难道你让老夫每日都骑马到这来拉屎？”
杨凡：……
那该死的画面感又来了：
骑在马上的程咬金面目狰狞，铜铃大眼通红如血，口中呼呼大喝：
“闪开，都给老夫闪开，老夫急着去仁德坊拉屎！”
这画面太美，杨凡忍不住一个哆嗦，赶紧甩了甩头，要把这充满味道的画面甩出脑海中去。
当然了，老程嫌弃太远，杨凡自己还偷偷鄙视老程痴心妄想呢。
这卫生间他可是下了大力气的，可不能让这老货给糟蹋了。
杨凡心说正好，忙笑着说道：
“怎会如此为难程叔叔，小子的意思是，依葫芦画瓢，在程府为程叔叔造个一模一样的。”
这还差不多，程咬金满意点头，脸上总算又有了些笑模样。
其余的老军汉们可不干了，牛进达抢先问道：
“小后生你这就不地道了，怎么就老程有？”
其余的老军汉们也纷纷表达不满：
“我们这些老家伙怎么办？”
“怎地，小后生你看不起俺尉迟家？”
“小后生做事不地道啊，这事不应该是见者有份的么？”
杨凡：……
见鬼的见者有份！
见过劫财的，见过劫色的，从来没听说过打劫茅房还要求见者有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