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一个因马桶而引发的惨案。
幸好有人阻止，否则程处默绝对会留名青史。
第一个因马桶而死的孝子——简称“马桶大孝子”。
搭救程处默的，是一群与程咬金一般无二的军中老汉。
用程处默腹诽的话来说，那就是：
“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老杀坯。”
在长安城内，这些老军汉们的消息之灵通，不比那些世代簪缨的门阀大族要差——因为他们本身就绝大部份出身士家。
在他们眼里，长安城中就没有什么新鲜事。
杨凡那边的四格漫画一出，没多久消息就传得四处都是。
现在谁都知道混世魔王又要再次出大名了，他们这些幸灾乐祸的老兵痞们，怎么可能错过？
“老程老程，听说你拉屎把房顶都崩飞？嘎嘎……”
“老程你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拉屎，不是墙倒屋塌啊！”
“哈哈哈，可以啊老程。怎么跟个后生干起来的？”
“老程不行啊，被个小后生给收拾了。”
……
程咬金本就是个霹雳火的犟脾气，马上就不甘示弱的和其中某几个老军汉吵闹起来：
“胡说八道，俺老程是让着那小后生呢。”
“放你娘的
狗屁！俺老程怎会输给小后生？”
“俺这是顾忌脸面，否则十个这样的小后生也锤死了。”
这些老杀坯以前都是一个马勺里舀饭吃的，谁还不知道谁啊？
程咬金在嘴硬，他们能看不出来？
再说了，那苍白无力的说辞，也就能骗骗三岁的小娃子。
一群老杀坯半点不信，反而被程咬金死鸭子嘴硬的样子，逗的哄堂大笑。
“你老程还要脸？”
某个看起来比程咬金还要更黑更粗的老军汉，哧着大板牙狂笑：
“跑人家小后生家里，扛起个马桶就跑，哎哟……”
却是程咬金被人揭破老底，恼羞成怒，一拳上去把后半句话给砸没了。
两个老军汉顿时厮打在一起，叮叮咣咣的好不热闹。
“哈哈哈！”
其他的老军汉跌足大笑，没一个人上去劝阻不说，反而各个都唯恐天下不乱，边看边调笑：
“老程用力，踢他裤裆。”
“老牛是不是没吃饭啊，这一招黑虎掏心太软了。”
“对对对，就这样，反手一个猴子偷桃。”
……
程处默本来还挺高兴，觉得叔伯们还是爱我的。
可是现在，程处默看着这一屋子欢乐无限的老流氓们，满脸懵逼：
果然
啊，看热闹才是你们这些老杀坯的目的吧？
救我只是顺带而已……
这边屋子里正打闹的厉害，不巧窗外却传来杨凡的高喊声：
“大魔王用了都说好的马桶，只要一贯，有没有人出价？”
虽说这玩意是生活必需品，可五百文的价格普通人都要犹豫半天，更何况这还是个明显被人用过的旧货。
从实用性来看，一贯的价格，高了。
任凭杨凡在上面卖力的鼓动，下面却无人出价，一时间居然有些冷场了。
眼看着杨凡似乎要吃瘪了，茶楼里的杨豫之马上就兴奋起来，对这长孙冲笑道：
“这无赖子还真可笑，只不过走了一次狗屎运，从程家手里捡了一点便宜而已。”
长孙冲同样讥笑道：
“还真是不知死活，程家的便宜是这么好占的么？”
杨豫之幸灾乐祸的笑道：
“程老儿人送外号混世魔王，长安城里谁不知道？看着吧，这具马桶绝对无人敢买。”
哪知他话音刚落，长孙冲都还没来得及点头附和，楼上的窗户突然被人掀开，有人哈哈大笑道：
“这马桶我要了！”
杨豫之大怒，不等他发作，对面的酒楼也有人推开窗子出价：
“价高者得
，我出一贯五。”
有些商贾也从中嗅到了商机，只不过畏惧混世魔王的凶名，刚才只能藏在人群里干着急而已。
现在好了，已经有两人出面争抢了，这些人也就不再担心卢国公府拿此事来发作他们，一个两个的纷纷抢着出价：
“我出两贯。”
“三贯！”
“四贯！”
……
价格飞速飙升着，眼看着就朝十贯的天价飞奔而去了。
看热闹的闲汉们一片哗然，杨豫之与长孙冲亦是面面相觑，两脸懵逼。
别说是他们俩，杨凡自己都被弄的有些懵。
他本意是借这个马桶拍卖，搞个噱头出来制造话题和热度，从而方便自己推行自己的卫生健康测试。
可谁也想不到，一具被人用过的旧马桶也有人抢着要。
而且还不是低价处理，而是高价争购。
不，已经不是高价了，这个价格完全可以说是天价。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报价还在飞速上窜，终于，最先出价的那个人一锤定音：
“十贯！我出十贯！还有谁比这价格更高的，直接拿走。”
有钱不赚王八蛋，杨凡也很兴奋，一遍又一遍的高声追问：
“有没有更高的？还有没有人出价？十贯了，
现在的拍价是十贯。”
“没有人出价了嘛？我数三声，没人出价的话，这具大魔王马桶就归这位贵客所有了。”
“十贯第一次！十贯第二次！十贯第三次！恭喜，这位贵客！他将获得这具独一无二的大魔王……”
杨凡也没想到能卖这么高价，正为这笔意外之财而兴奋呢。
他顺着拍卖得主的声音，一仰头，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激情的拍卖话术也嘎然而止。
满大街的闲汉都还在等着这么离奇的拍卖事件的进展呢，当然不可能满意杨凡这般半途而废。
可大家一看，这杨小郎君两只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越发惊奇起来。
人们顺着杨凡的视线，正好看到茶楼打开的窗户里露出三五个老军汉的黑脸。
其他几人都笑的喘不上气了，唯有一张脸黑如锅底，大眼瞪如铜铃，又凶狠又羞恼。
不用猜也知道，这人就是程咬金，混世魔王本王了。
“噗呲~”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首先没忍住笑喷，紧跟着整条街似乎都爆笑起来：“哈哈哈……”
整条柳巷都沉浸在快活的气氛当中，但，这里面并不包括冷汗狂冒的杨凡——这算不算自掘坟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