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谌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人家毕竟才开始谋划,还没有真正动手,这个时候便杀人在道义上和舆论上对我们不利。”
顿了一下,赵谌又道:“另外,本王怀疑那几个人背后有郭京的影子,你们情报司要进一步打探清楚这件事情,等他们真正动手之后,便让你们情报司配合黑土带人前往京城去杀人。”
……
……
虽然,两次被金军包围、经过战火摧残之后的汴京城已经没有了之前繁盛,但依然是天下间人口最多、有钱人最多的城市。
更何况,只要大宋还没有被灭,汴京城便始终是大宋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权力中枢和中心。
赵谌要用玻璃制品换取用来养军的大量钱财,汴京城这等富贵人家最多的地方就是最大的市场,岂能放过。
所以,早在三个月前,赵谌麾下的一家商行便已经在汴京城开办了第一家玻璃用品商铺。
从大大小小的玻璃镜子到各种美轮美奂的玻璃工艺品都有售卖。
根本不用特意去宣传和营销,很快玻璃用品便风靡汴京城,金城玻璃商铺便已经由一家变成了十五家。
没错,因为在金城召开了拍卖会的缘故,整个天下人都知道了金城王拥有大量玻璃制品。
所以,赵谌在汴京城的乃至整个大宋的玻璃商铺都叫“金城玻璃商铺”,并没有任何遮掩这是自家生意的意思,
汴京城内有不少人对赵谌恨之入骨,但是他们最多就是暗中发起抵制玻璃用品的活动,但在人们发自身心喜爱需求的洪流之下,他们无疑于螳臂当车。
最后只能保证自家人不用玻璃用品,但实际上他们家中女眷都至少会偷偷拥有一个玻璃镜子。
然而,就在今年开春之后,大宋枢密院副使宗泽以金城玻璃商铺藏有蓄意谋反的反贼之名,向天子请旨彻查。
天子下旨让驻守京城的禁军军都指挥使程玉涛和枢密都承旨黄子山带人可封了汴京城十三家金城玻璃商铺,扣留了价值十三万两银子的玻璃制品。
但是商铺中的掌柜、小厮和伙计提前接到了情报司的人提醒,带着商铺中的现银已经提前转移。
而宗泽因此事得到了天子的褒奖,程玉涛和黄子山更是因此事而升官。
“宗泽,程玉涛,黄子山是在自寻死路!”
金城,王府中,赵谌坐在主位,看着满座的麾下文武官员淡淡的说道。
刘广平狠声道:“那宗泽当初亲眼见识了王爷将四名奸相千刀万剐的过程,竟然还敢如此放肆,简直是找死。”
小诗目光闪动,看着赵谌道:“王爷,汴京城那边情报司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发动,甚至不用特战营的人出手,我们便可以完成任务。”
至于张叔夜和身在金城的吴志飞,张伯奋、张仲熊三位军团长更是愤怒至极,一脸的滔天杀机。
其他人同样义愤填膺,甚至就连裴有文也是一脸愤慨。
赵谌今天特意将麾下文武官员召集,其实便是为了看众人得知这件事情后的反应,以此判断众人的主人翁意识达到了什么程度。
结果让他非常满意,所以他笑了,对张叔夜道:“给特战营下令,取宗泽新纳小妾头颅装在锦盒之内,以本王的名义给宗泽送礼。
取程玉涛和黄子山嫡长子之头颅装在锦盒内,为二人升官酒宴之贺礼。”
“本王来到金城近一年来,还是太过沉默了,城头砍了一千多名文官勋贵脑袋和汴京城门外千刀万剐四位奸相的事情……恐怕已经被很多人忘记了。
或者说他们以为本王如今偏居一隅,无力动他们,现在好了,弄得他们身心痛苦可不要怨本王。”
张叔夜恭敬领命,但迟疑了一下,又问道:“王爷,为何不将这三人直接杀了了事?”
赵谌看了张叔夜一眼,道:“有郭京在,杀了这三人,还会有别的人跳出来找我们事情,与其情报司费力再调查其他人,不如让这三人始终处于我们的监视之下。
再说,杀了他们也是便宜了他们,有时候让他们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惩罚。”
裴有文叹道:“那程玉涛和黄子山也就罢了,但那宗泽老夫与其见过一面,此人非凡俗之辈,既然已经与我们金城结下仇怨,不如早点除去的好。”
赵谌眼睛微微一眯,道:“正因为这宗泽非凡俗之辈,本王才有意留其一命,为朝廷效力,以免金军再次南下,朝廷无人主持大局!”
裴有文暗叫惭愧,躬身由衷道:“王爷高风亮节、为天下计,老夫佩服。”
刘广平也想搭车给赵谌拍马屁,赵谌却已经抢先道:“大宋危机四伏,据情报司收集情报显示,在我们来到兰州这不到一年时间中,大宋各路州发生了一百多起大大小小的暴乱谋反。
朝廷腐败糜烂,对地方控制越来越弱,而金军随时再次南下,这等局面前,一群烂人还在找我们的事情,本王定要让他们此生寝食难安,而后死无葬身之地!”
众臣见赵谌主意已定,便不再多说,各自退下按照赵谌吩咐安排行事,只有小诗留了下来,在旁边磨墨铺纸,伺候赵谌写信。
就在情报司将汴京城十三家玻璃商铺被查封的结果调查清楚,并且呈到赵谌手上时,宗泽的秘信也送到了赵谌的手上。
赵谌本来是想杀了程玉涛和黄子山以震慑宵小之辈的,但在看过宗泽的信之后,便改成了杀程玉涛和黄子山最在乎的至亲,以及宗泽这半年以来最为宠爱的小妾。
而这个小妾刚刚替宗泽生下了一位漂亮的儿子,在宗泽有意之下,大宋朝堂上下、乃至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大宋枢密院副使宗泽对这位小妾宠爱到了极致,为此甚至将正妻和两个儿子赶回了老家。
“王爷,宗泽只是怀疑他的那位小妾是郭京的人,没有任何证据,便要借王爷的手除去那小妾,这也太心狠了一些。”小诗看了赵谌写在信纸上的内容,作为女人的她忍不住替那位小妾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