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被你……？”
苏念雪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硬是没说出口。
在白色空间里，她看到的那只红嘴鸥是什么？
上次陆以霆把她吻醒的时候，她什么都没看到啊。
“你在阵法中晕倒后，千芷趁机破阵而逃了，看样子她受了很重的伤，不然不可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我就马上把你抱回家，你一直睡到现在才醒。”
陆以霆说着，攥紧她的手更加用力了。
“念雪，我以为我差点就要失去你了。还好，上天庇佑了我们。”
苏念雪勾唇嫣然一笑，眼底却有几分谁也看不清的苦涩。
上天怎么会庇佑他们呢？在白色空间里，她第二次听到了那个声音，分明是要置她于死地。
可陆以霆的话怎么跟她的记忆完全搭不上呢？
“在我晕倒后，没有别的人来过吗？”
苏念雪忍不住开口问道。
陆以霆薄唇微抿，两道浓密的剑眉紧蹙，他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才认真地回答道：
“没有。你晕倒以后，没多久我就把你抱进房间了。除了医生来检查过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医生是哪里的？”
苏念雪追问道。
陆以霆
有些惊讶，苏念雪好像在怀疑着什么？
可他还是没有保留，事无巨细地把当时的情形重复了一遍，接着就把私人医生叫到面前。
“这是为我服务了十二年的乔纳森医生。当时就是他给你做的检查。”
苏念雪看着眼前蓝色眼睛鹰钩鼻的老外，不由失望地垂眸。
不可能是他。在他身上完全感觉不到一点灵力。
他真就是个普通医生而已。
可是救自己的那只红嘴鸥，它的身上有一股霸道强悍的灵力，在背着她逃出白色空间的时候，这种灵力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熟悉。
“念雪，你怎么了？在想什么事？”
陆以霆关切地抓起她的手，眼神紧紧地盯着她。
“没有，没什么……”苏念雪瞥了一眼面前的男人，最终还是不甘地开口。
“陆以霆，你在我晕倒后，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陆以霆：？
短暂一怔之后，他意味深长地笑开了。
“我要是做了什么，那不是趁人之危么。虽然我喜欢你，但我绝对不会乱来。”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亲过我？”苏念雪终于忍不住直说出来。
“亲你？”陆以霆有些错愕，但唇角飞快地
上扬，“如果你想的话，我现在可以满足你。”
苏念雪翻了个白眼，看来他是真的什么都没做了。
上次她的元神能从白色空间安全离开，到底跟他的亲吻有没有关系。
还是，所有的一切只是个巧合？
陆以霆搂过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危险了，再也不会。”
“那千芷，既然没死，迟早还会再找回来的。”苏念雪头靠在他的背上，心中思绪万千。
在白色空间，她以为自己难逃一死的时候，最大的遗憾，不是没完成跟月老的约定，而是没有直面自己的感情，没有跟陆以霆在一起！
“下次她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要彻底消灭她。”
陆以霆紧咬着后牙，唯有自己变强，变得能成为苏念雪倚靠的男人！
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愿意。
苏念雪闻着他身上那股好闻的龙涎香香水味，只觉得无比的安心。
就好像那只红嘴鸥一样，是能够让人放心在他面前睡去的味道。
可是，他们明明不是同一个人啊。
红嘴鸥又到底是谁变化来救她的呢？
苏念雪很快睡着了。陆以霆轻轻带上房门，却久久
伫立在房门口。
私人医生乔纳森拿着一堆材料走上前，恭敬地说道：
“陆少，我在检查苏小姐的时候，发现她身上有多处伤口，深浅程度不一，不过好在都是能修复的，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多处伤口……”
陆以霆深吸了一口气，表情纠结而痛苦。
她是为了救自己，才会受了这么多的伤！
“去给她准备最好的药膏，绝对不能留下一点痕迹，她那么美……”
“是，我这就去办。”乔纳森退下后，陆以霆再次攥紧了拳头。
他拥有这世界至高无上的权力、地位，拥有无数财富，可在苏念雪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却无法为她做什么。
能做的，只有她受伤昏迷后，把她抱到房间里，如此而已。
陆以霆，你可真是个废物，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还好意思说，你爱他？
陆以霆的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在对他不屑地嘲讽着。
不，不是的，我一定要获得力量，我要保护苏念雪，从此不离开她一步！
陆以霆当即拿出了司良所给的那三个方子，看着上面近乎不可能的要求，他却已经做出了决定。
而同一时刻，司良轻轻推开苏念雪的房
门。
“乖徒，你受苦了，为师……很是羞愧。”
他清隽的脸庞上，眼神却深刻无比。
苏念雪朦朦胧胧中醒来，看到司良先是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最后却摆摆手。
“师父，你现在只是个凡人而已。本来就不能帮什么忙。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就想想，如何才能让我在活下来的同时，还能跟他在一起。”
司良双瞳刹那收紧，“你……要跟他在一起？”
“念雪，那可是一条不归路啊，这世间从未有神仙能够逾越天条，你当然也不能例外。
如果你选择了陆以霆，就放弃了仙骨，自己甘愿沦为十年寿命的凡人，和他度过短暂的时光。
你死得会比他早得多，而你们各自投胎后，也不会拥有对彼此的记忆。
念雪，你这样做，值得吗？”
司良无法相信苏念雪所说的，明明她之前是那样坚决地，要斩断和陆以霆之间的孽缘线啊。
苏念雪却笑得一脸坚定，“天界那么好，神仙那么好，那你为什么要到人间，自愿做个凡人呢。”
“我……”司良眼眸幽深，瞬间像是被施法顿住了。
“师父，如果真的不能两全其美，我只选择陆以霆一个，也很满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