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宅了一段时间后,阮晚菀不急,系统却已经急了。
“宿主,这还是第一个任务,你已经拖了很久了。”系统疯狂催她。
阮晚菀勾住脚后跟处鞋子,轻轻往上一带,不慌不乱道:“见不到人我也没办法。”
“宿主可以提前预支任务,获得对应角色的出现位置。”系统按照算法计算着任务进度,想到主脑给它派遣下来的任务,欲哭无泪。
这个宿主怎么这么不着急。
明明告诉她,不完成任务就会被抹杀。
“不必了。”阮晚菀勾起鞋柜上的钥匙,和父母道了别。
今天是她和张元雪第一天的志愿活动,阮晚菀总不能迟到。
到了约定的地方,系统还在喋喋不休。
阮晚菀心情不受影响,仿若完全听不见系统的催促。
系统自闭,只好闭麦。
这次的志愿活动是去市内的一家孤儿院。
和张元雪寒暄了几句,阮晚菀单枪直入问:“我们怎么过去?”
“那里有点偏,等人到齐了,坐大巴车过去。”张元雪压了一下帽檐,扇着风回答。
七月份的A市渐渐有了暑热的征兆,在树荫底下勉勉强强算是遮住了一点。
阮晚菀靠着树干玩手机,没太注意其他人动静,也没注意到张元雪什么时候离开的。
“同学,要上车了。”直到男生叫了一声她,阮晚菀才反应过来。
阮晚菀抬头正准备应声,却一愣。
赵,赵戚?
离她还有点距离的赵戚微微挑眉:“做志愿活动?”
“对。”阮晚菀连忙点头,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他面前。
赵戚往后退了一小步,拉开距离:“上车吧。”
原本还想唠几句增加好感度的阮晚菀:……
果然是我人狠话不多的赵哥。
上了大巴车之后,张元雪朝她招手,阮晚菀坐在她边上和她咬耳朵:“不止我们年级的啊?”
“对啊。”张元雪想着之前没有和阮晚菀介绍完全,便补充道,“是我们志协的举办活动,但是全校都可以参加的。”
阮晚菀略微思索了一下没多问。
众所周知,上车之后通常只有一件事情,睡觉。
如果一定还要有另外一件事情,下车。
阮晚菀怕自己晕车,干脆一觉睡到了下车,完美地占了两件事情。
刚睡醒的阮晚菀还有些懵,走路步子微微发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假期熬夜的缘故,阮晚菀越走越觉得眼前雾气蒙蒙的。
一个趔趄,阮晚菀眼前忽然清明,直愣愣朝着地上摔去。
原本在和人说话的赵戚似乎听见有人叫他名字,犹疑转头,身体却已先意识一步上前揽住阮晚菀的腰。
阮晚菀和赵戚维持着偶像剧姿势,呆在原地。
站在阮晚菀身边都没来得及扶住她的张元雪:?
阮晚菀有点尴尬,赶忙站直身体,耳朵微红:“谢谢学长。”
赵戚对自己不受控的行为存有疑惑,皱着眉摆手示意她不用谢。
他不是那种看到别人摔倒了还要往后退一步的人,但不可能会和人讲话讲到一半,突然就像被操控了一样地来扶住阮晚菀。
再者,就算真是有这么恰好,自己也绝对不会选择揽住女生的腰这种令两人尴尬的姿势。
赵戚眉头皱得更深。
他总觉得,阮晚菀身上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莫名其妙出现在天台……
被质问之后宣称自己想学物理……
以前从来没有在志愿活动见到过她……
赵戚前后推演了一下。
以他的高智商,答案不难推测。
赵戚叹了口气。
又是一个注定不会得到回应的可怜女生。
看来以后要和阮晚菀保持距离。
赵戚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喜欢上赵戚的阮晚菀此时正在被张元雪打趣:“可以呀,刚来就看上了?”
阮晚菀之前说赵戚出名是瞎扯的。
赵戚的履历确实金光闪闪,一张脸端的是谦谦君子,让人很难不生出一些想要拉他坠落神坛的邪念。
但是隔行如隔山,加上大学也并非放飞自我的地方,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知道赵戚。
比如说张元雪。
“之前认识。”阮晚菀简单地回答了两句,潜意识里也咂摸着觉得不对劲。
想了想,阮晚菀决定问问系统:“系统?我怎么觉得这剧情不太对?”
系统沉默了片刻方才回答:“本系统所有量化数据都是参考专业学术期刊的论文制定的计算公式。”
阮晚菀收到系统公式化的回答倒也不意外,再接再厉道:“那为什么我的总任务是避免赵戚的毁灭flag,但任务一和苏小柚相关,还需要刷他们俩的好感度?”
系统一阵乱码之后,调出了一大堆的数据面板:“本系统所有计算公式基于以下数据分析,请宿主查看。”
文科生阮晚菀:狠狠被拿捏住了。
“算了,当我没问。”阮晚菀放弃和系统交流,却越想越觉得这个系统背后有许多不愿意告诉她的事情。
回想了从前看过的系统文,阮晚菀愈发不能确定系统是敌是友。
总之,阮晚菀现在还无法完全放下戒心接纳系统。
想七想八地跟着大家绕进巷子里,就到了孤儿院。
孤儿院是两层的小楼,附带一个小院子。院子虽然不大,但还算整齐。院角扎了个秋千,秋千上有随意的涂鸦,大概是孩子们画的。
阮晚菀敛眉,认真地观察着周围。
志愿活动报名的人多,分了好几个小组,他们小组拢共十三个人,便只派了两个人和院长去交流一下今天的安排。
一楼的堂屋里摆着小白板,大概是给小孩子们上课的。阮晚菀打量了一下四周,大致有了些了解。
院长是一个五十出头的女性,说起话来带点本地方言,客客气气道:“辛苦你们了,孩子们在楼上。”
大家连忙摆手,客套了两句。
走上二楼之后是长长的走道,房间在两侧,院长边走边和他们介绍:“有些孩子特殊一点,所以就分了不同的房间。现在这个时间孩子们基本都在做手工。”
阮晚菀走在队伍的后面,忽然有些许恍惚。
狭长的走道,紧锁的房门。许是因为白天,二楼没有开灯。
只有走道尽头有一扇小窗户,夏日的阳光细碎洒落,光与暗在黑白分明的地砖边界隔离开来。其他照不到的地方,皆是黑暗与虚妄。
阮晚菀不自觉慢下了脚步,一下子没跟上大家。
赵戚从刚刚得出结论开始就一直留神注意着阮晚菀。
倒也不是他有什么想法,主要是看阮晚菀找蹩脚理由来引起自己注意。
“怎么了?”赵戚放慢脚步,在阮晚菀前面一点。
阮晚菀回过神:“感觉这里……好压抑。”
“我来过几回,和以前没什么变化。”赵戚敛眉,认真答道。
阮晚菀沉吟片刻,轻巧转移话题:“我太敏感了,快走吧。”
和大家一起往手工室走,阮晚菀状若无意往后瞄了一眼。
楼梯口处,一个身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