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音大抵猜到昌姝蕊的想法,也就没有多劝,她倒是挺乐意看到鬼泺吃瘪的样子。本来她的目的也是这个。
这下子,有鬼泺受的了。谁让他什么不好惹,偏偏惹了昌家人。
房间里,昌琳从失魂中出来,又羞又恼,脸唰的通红,慌忙爬起来,连带着踹了鬼泺一脚。
“你流氓!”
鬼泺未曾想昌琳会给出一脚,猝不及防的被踹倒,顺势捂着胸口吃痛了一声,“嘶——”
才逃下床的昌琳听着痛苦的呻吟声,扭头就见鬼泺痛苦的皱着眉头,好像是真的很疼。
“你?没事吧?”
昌琳不由担心,刚刚自己那一脚是不是踹重了?心里顿时生了愧意。
“要不,我给你请宋大夫过来?”
昌琳小心翼翼的探头问去,俨然忘了自己才是病人。
鬼泺见她这般天真模样,倒有几分心软,不忍心继续逗她。
“行了!骗你的!”
鬼泺突然翻起身子,昌琳吓了一跳,身子一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没、没事就好!”昌琳小声道歉,“对不起,我刚刚就是太激动了。”
鬼泺歪头打量,勾唇笑道:“怎么,怕我?”
“不、不是。”昌琳嘴犟的垂下头,心里有些发虚,“对、对不起!刚刚是我先无礼的!”
昌琳醒了酒,完全记起来了,她找昌姝蕊的时候迷路又折回了鬼泺的院子,还借用了他的床!
“但是!”昌琳借机表明自己的态度,“我绝对没有要对你不轨的意思。我第一次喝醉酒,不知道醉酒会难受,睡觉会不老实!我下次不喝就是!”
鬼泺认可的点头:“行!我信你。你现在可以走了!”
“走?去哪?”昌琳有点犯迷糊。
鬼泺好心提醒:“难不成你想我贴身伺候你?”
昌琳脸上顿时挂不住:“我不是这个意思。走就走,我去找姑姑!”
昌琳吃瘪的搓着手,垂头丧气的离开。
还未走两步,就听咚的一声,昌琳一不留神,直接撞到了柱子上,脑袋一片天旋地转,毫无征兆的晕了过去。
鬼泺眼睁睁目睹这一切的发生,对她说不出的佩服,这小家伙是不是傻,怎么会蠢到出门能撞到柱子上,还把自己撞晕了。
这要是被别人看到,还以为受辱自杀呢!
“义父义父!”
一个稚嫩的童声不合时宜的传来,随后门被吃力的推开。
鬼泺就见容遇容惜蹦蹦跳跳的跑进来,“义父,你陪我们玩好不好?”
“咦?表姨怎么躺在地上?”
容惜一进门看见躺在地上昏迷的昌琳,围过去好奇的打量,“义父表姨脑袋受伤了!”
容惜看着红红的印子,感同身受的疼了一下,“哥哥,快去叫宋叔叔来瞧瞧!”
“不……”
没等鬼泺出声,容遇已经跑出门去。
鬼泺眉头一蹙,得了,这下有理说不清了!
“宋叔叔!”
容遇风风火火的跑回院子,拉着翻阅医书的宋铭就往外去。
“宋叔叔你快去看看,表姨她昏倒了,脑袋上好大的伤!”
“容遇,表姐不是在睡觉么,怎么会晕倒?”赫连韵满脑子疑惑。
容遇摸摸脑袋回:“我不知道,她确实躺在地上!”
既是昏倒,宋铭也不敢耽搁,遂跟着出了门:“我去看看!”
林云音和容若闻声出来,一听昌琳脑袋受伤昏迷,林云音难免担心,难不成真出事了?遂跟着过去瞧瞧。
可巧赫连夫人和赫连裳、月舞过来寻林云音叙话,见林云音几人匆匆进了前方的院子,遂也跟去了。
“宋叔叔来了!”容惜迫不及待地催促,“宋叔叔快来瞧瞧,表姨的脑袋越来越红了!”
随后进来的林云音见昌琳当真躺在地上,诧异的看向鬼泺,那眼神似乎在说你干的?
鬼泺无辜的耸耸肩,下床顺带理了理衣服,“她自己撞的!”
宋铭蹲身诊治后道:“小郡主酒没醒而已,脑袋上的伤并无大碍!”
“这是怎么回事?”
身后突然冒出一身质问,林云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容若身边挪挪,就见赫连夫人几人已经进了屋。
“祖母!”
林云音心里有些想笑,这不就巧了么,赫连夫人来了,这事不好解释了啊。
赫连夫人见了地上昏迷的昌琳,又见从床上下来整理衣服的鬼泺,第一眼很难不联想那种强迫的下流画面。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质问鬼泺:“你对她做什么了?”
鬼泺委屈的回答:“没做什么,好心请她走而已,她已经走路不看路,撞柱子上了!”
说完,鬼泺又自行补充一句:“我知道你们想什么。你们就别瞎想了,我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实在是这位小郡主太笨了,我也挺意外。”
饶是鬼泺这么说,但是昌琳昏迷着,谁知道事实是什么样儿。
林云音同月舞合力将昌琳扶上床躺下。
林云音出声建议:“祖母,事情如何等昌琳醒了就知道了。现在先替昌琳醒酒要紧。”
无名氏酿的酒太烈,他们几个大男人都扛不住,别说一个小姑娘了。
宋铭道:“我先开副醒酒汤。”
“我去帮忙!”
赫连韵感受到屋内气氛的微妙,拉着容遇容惜,同宋铭一起走了。
赫连夫人闻着一屋子的酒味,脸色更加不悦:“鬼宫主,昌琳有腰伤,你们能怂恿一个小姑娘、一个病人喝酒,还喝醉了!
醉了就算了,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又撞柱昏迷。你让我们怎么想?
我们不想多想,可你的行为确实很让人怀疑!
事情如何,我们等昌琳醒了做决断。
纵使你们清清白白,这传出去,可就变了味了。”
鬼泺无所谓道:“既然人言可畏,又何必在意。事实如何,大家心知肚明就是。我素来行得端坐得正,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他一个刀口上讨生活的。背地里早已被江湖人骂了个遍,还要什么名声!
和连夫人知道鬼泺是个硬骨头,无奈的叹气道:“你不在乎,可昌琳在乎,好歹是西昌的小郡主,在安城传出不好而名声,我们赫连家的脸往哪放?”
鬼泺自行倒了杯水道:“想来,赫连家家大业大本事大,不至于这么点小事都压不住,还是根本就不想压?”
鬼泺一句反问,倒让和连夫人下不来台。
“你少胡说八道,我们不是多事的人,自然希望大家相安无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又怎能保证……”
“不不不!”鬼泺打断赫连夫人的话,“只要你们想,就可以做到密不透风。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很多人知道不是么。”
鬼泺言外之意,知道事情的就这么几个人,能传出去的,也都是这几个人。
赫连家只要不多事,外界谁又会知道?
“鬼宫主这话说的,有关女儿家清誉的事,自然不会外传。”
昌姝蕊笑语宴宴的进屋,端向床上昏迷的人,脸上顿时多了心疼,一板一眼的质问鬼泺:
“以鬼宫主的人品,自然不会做出什么有损名誉的事。只是昌琳醉酒成这样,你当真没有一点责任?”
鬼泺坦然承认:“酒是我请的,那也是她自愿喝的。你要这样算,你应该问问容亲王,为什么带来的酒这么烈?”
矛头一下转到了容若身上。
容若不屑的出声:“是你执意拿走一坛,我可没逼你喝!”
“那也是你的酒有问题!我素来不醉酒。小郡主也说了她千杯不醉,没道理这么轻易就醉了!”
“这是喝酒醉不醉的问题么?是你为什么明知道小郡主有腰伤,还执意劝酒!你说不是用心叵测,我可不信!”
容若直接将问题推回鬼泺身上。
鬼泺也不隐瞒,直白道:“我是想逗逗她,让她自己喝醉了去寻大夫人,别来打扰我清净。谁知道她自己又转回来了。她爬我的床,摸我的身,我没追究,你们反倒指责我。真是世风日下啊!
早知道你们这般指责我,我真该做点什么弥补一下损失!”
林云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怎么不说自己调戏昌琳?
昌姝蕊没想到鬼泺是一点不避讳,顺着他的话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真是昌琳的责任,昌琳付得起,恐怕鬼宫主不愿意接受!”
“大可不必。还是等小郡主醒了还我一个清白,大家都高兴!”
“药来了!”
赫连韵端着熬好的醒酒汤,小心翼翼的进屋。
“娘亲,直接给表姐喝么?”
昌姝蕊接了汤,上前扶起昌琳,撬开嘴先灌了下去。
许是喝的太猛,昌琳猛呛了一口,直接被呛醒。
“咳咳咳——”
几声猛咳后,昌琳清醒,抬眼看见一屋子的人,诧异极了。
“姑姑,怎么回事?”
看着一屋子的人,昌琳有种自己命不久矣的感觉。
昌姝蕊问:“你怎么撞柱子了?我们以为你想不开寻死呢。”
昌姝蕊算准了昌琳不是什么柔弱想不开的人,才放心离开的。谁知道闹这一出。
“啊?”
昌琳下意识的摸摸脑袋,还真有个包。
“那个……”昌琳不好意思的回答,“其实,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我出门的时候没看路,误碰了柱子!”
昌姝蕊松了口气:“真是误撞就好了!”
昌琳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你们不会以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