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氏帮忙将屋里收拾干净,给沂氏换上干净的被子,才出来请一大夫进去:“她累的睡着了,大夫你快瞧瞧她身体怎么样?”
沂氏生产算是顺利的,但是脸色蜡黄没有血色,叫人担心。
一大夫诊了脉,观察了面色之后,起身道:“血亏,月子里喝点药补补能补上来。不过她身体里残留血块,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好排,必须喝药促排。”
说着,一大夫出了房门,瞥向林云音,淡淡的道:“阿音,我说你记下,让她家人拿了药方去城里抓药!”他那不是药房,可没有那么多妇女用药。
林云音忙应下:“哦!”
“当归、川芎、桃仁、益母草、红花、干姜、炙甘草、党参!”
一大夫每走一步说一个药名,林云音紧随其后默默的记下。
一大夫说完,停了脚步问:“记住了没有?”
林云音将药名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认真的点点头:“记住了!”
林云音怕忘记,忙跑去虎头堂找纸笔写下。
“我娘子生了吗?”
沂川听了彪哥的消息,风尘仆仆赶来,来不及和一大夫打招呼,匆忙进院,带过一阵飞扬的灰尘。
一大夫颇为嫌弃的拍了拍衣服,淡定的回自个儿院去,迎面撞见周关和容若,只淡淡扫了一眼,略显傲慢的擦肩而过。
“哎!老一!”后面跟过来的彪哥叫了一声,没有得到一丝回应,不禁没好气的斜了一眼,“老大,你看老一那样,眼睛长顶上去了!”
彪哥哪天不说他一句,心里难受!
“周叔叔!”
林云音风风火火的晃着药方子跑过来,“一叔叔给沂婶婶的药方,我给婶婶送过去。”
林云音忙又转进院子里,正巧看见床畔的沂川:“沂叔叔,婶婶的药方。一叔叔说了,沂婶婶身体不打紧,喝个十日药差不多。后面补补气血,人就好了。”
“多谢!”沂川感激的收下药方,不知道该怎么感谢。
林云音笑笑:“不用谢,一家人,应该的。我先走了。”
说完,她又匆忙出院寻容若他们去。
沂氏刚生产完需要休息,周关几人也就没有打扰,转道去练武场去了。
“义父,您教的枪法我都练熟了!只是力气不够!”
每次练枪,林云逸都很苦恼,枪法再熟练,力气不够,打在对方身上软绵绵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周关讲解道:“力气不够用巧劲、用气力,不要用蛮力!丘儿,你去和他对打!”
“好!”
此时练武场的人都三三两两的散开休息,圆台上空着。周丘跨上台,拿了大刀,去了长枪。
“云逸,接着!”
林云逸才上台,就见一把长枪甩过来,慌忙双手接住。身子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周丘已经站直进入防御状态。
“云逸,我让你三招!”
周丘比林云逸大五岁,既然是陪练,让几招无妨。
林云逸却仰着小脸倔强的道:“不行。要打就真打,让我算怎么回事?”
万一让三招他还是输,岂不是更丢人!还不如直接丢人了。
林云音对他的这个想法颇为认可,原来他挺有自知之明的!
林云逸双手握住长枪,率先向周丘发起攻击。周丘操起大刀游刃有余的左右格挡。
只两个招式下来,周丘明显感觉到,林云逸的力道确实不足,只要他一用力,就能挑点林云逸手里的长枪。
周关很快看出他的弱点,招式再漂亮,没有杀伤力,就是个花架子!当即喝道:“手放松,手腕用力,灵活一点,死抓着长柄没用,用巧劲!”
“丘儿,不要手下留情,打他!”
周关一声喝,周丘哪敢怠慢,当即下了力道,大刀砍在枪柄上,直震得林云逸手一颤一颤的。
林云逸被逼的连连后退。
周关再次喝道:“逼退他!长枪擅远攻,若被对方逼成进攻,你手里的就是废铁!”
林云逸一咬牙,深吸一口气,调整握势,卯足了劲冲上去。
五指放松之后,长枪跟随手腕转动更加灵活,一挑一刺,行云流水,果真将周丘逼退了几步。
“嘿!可以啊!”周丘明显感受到林云逸的力度不一样,忍不住夸了一句,“脑袋挺灵活,现学现用。比我强多了!”
周丘典型的脑袋简单、四肢发达,小时候练功,都是靠蛮力和时间堆出来的。哪里领悟得了多少奥秘。
林云逸这小子一点就通,孺子可教也!
眼见林云逸的长枪攻来,周丘不敢懈怠,认真的与他打了两个回合。最终林云逸体力不支,被周丘一刀挑飞了长枪败下阵来。
林云逸累得直踹气。周丘靠近拍拍他的肩膀道:“云逸,打得不错。有进步!”
能坚持几个回合,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林云音跑过来握着双拳鼓励甜甜的林云逸:“哥你很棒了!”
周关却严肃的唤道:“老彪,教他发力!”
“好咧!”彪哥得令,扛了大刀上台,急着催促,“歇好了没?好了就开干!”他可没有耐心等人!
林云逸也是个有骨气的,当即拿了长枪站起来,“好了!来吧!”
……
直到日落西山,林云逸才回皇龙寺去,林云音和容若照旧回了崖口村。
才到了赵阿奶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悲痛的哭泣声。
“婶儿,你可得要帮帮我们啊,铁柱、银柱没了,剩下我们孤儿寡母怎么过活啊?”
两人一进院门,就见两个赵家婶婶跪坐在地上痛心疾首的抹眼泪。
“阿奶!”林云音小心翼翼的进去,小声道,“我们回来了。”
“阿奶,婶婶他们这是?”
林云音走近赵阿奶身边才发现,赵阿奶也在上心抹泪。
“唉!”赵阿奶擦了擦眼泪,拉着林云音伤心的道,“你铁柱和银柱两位伯伯在回来的路上遇见强盗,不幸去世了。”
赵阿奶心里一阵痛,虽然她离了赵家独自过,可他俩是赵家的顶梁柱。一下子全去世了,赵家真的只剩一大家子的孤儿寡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