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的圆月高挂,容若、林云音和赵阿奶一同坐在院子里赏月。木桌上简单的放了一盘团圆饼、一盘红枣,还有两只玉兔糕。
原本要放进河里的莲花灯此刻挂在了院门口。
三人仰望夜空,静默不语,各有各的念想与遗憾。团圆团圆,最终却都没能共赏一轮明月。
翌日清晨,太阳尚未高挂。一阵赶往京城的马蹄声打破了一路的死寂。
周关带着十名弟兄直奔京城,来势汹汹。
城外难民聚集,像是在等什么号令。见有快马而来,自动让开了路。
周关旧时战场杀敌不怕死,如今杀人越货更是得心应手。攻开小小的城门,于他而言,并不难。
城门虽有兵部调来的士兵把手,但都是用来吓唬难民的,假把式而已。
“开门!”周关举着长刀直指城墙,不怒而威。
墙上的士兵远远见几人武夫装扮,以为是商队,高声道:“今日城门不开,有事绕行!”
周关冷笑:“堂堂京城皇都,竟然会闭门不开,实在是笑话!”
周关最恨为官者的虚伪嘴脸,他们这般置百姓的生死不顾,天理难容!
“老二,去!”
周关一个眼色,彪哥立马会意,当即驾马上前,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弯钩长索。彪哥一个执绳一手甩勾,“唰唰唰”的几圈旋转。
“这么矮的墙,还不够老子练手的。”
话音刚落,彪哥手中弯钩飞出,高速飞向城墙,“啪”的一声钩住了墙台。未等城墙上的士兵做出反击,彪哥那魁梧的身躯却灵活的纵身跃上了城墙。
“来人,有人越墙闯城!”
士兵们匆忙举着长矛捉拿彪哥。
彪哥腰间大刀一横,直接砍断了众人的长矛,再一个扫堂腿,撂翻了一众小卒。之后不再恋战,利索的下了城门,一刀解决一个守门士兵。
“快快快,抓住他!”
守城将领带着整合一队士兵匆匆赶来围住彪哥,彪哥却已经打开了城门。
城门大开,周关等人骑马直冲而来,围困彪哥的一队人马直接被冲散。门口一片乱战,士兵难敌土匪,伤残一片。土匪伤了人,扬长而去。
“冲啊!”随着一声高喊,难民一窝蜂涌进门。刚刚战败的士兵们直接被人群淹没,毫无抵挡之力。
进城的难民在街道上飞奔,分散四处,后面的人自然而然地跟着前面的人跑,一个接着一个,慢慢聚集成几个队伍,往不同的方向去。
“老夫人,不好了。”顾府管家颤颤巍巍的进了灵堂汇报老夫人,“外面有土匪闯进来了!”
“京城怎么会有土匪?”
顾老夫人一身素衣,身披孝布,因是带病操持老将军的丧事,脸上疲惫憔悴没有一丝血色,语气却透着当家主母的威严。
管家急道:“是真的,为首的那人好像、好像是……”
“哈哈哈哈,老夫人,别来无恙啊!”
周关大步踏进灵堂,爽朗的声音充斥了整个大厅。外面的护院已经被手下控制住。
老夫人冷眼倪去,定定看了几眼,认出了他,“周关!是你!”周关当初是顾老将军最得力的副将,老夫人认得。
“你来做什么?”老夫人警惕起来,周关自从请辞离开,杳无音讯,今日出现必定有事!
周关自行立在灵堂下,看着堂上摆放的骨灰盒和牌位,嘴角尽是讥诮之色:“真是可怜,堂堂镇国威武大将军,驰骋沙场一生,战死沙场。最终却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盒子。”
“周关!”老夫人厉声呵斥,“你到底想做什么?老爷尸骨未寒,你少在此胡言乱语!”
顾老身前常常遗憾周关离开之事,因此老夫人对周关也有愧疚。可他在顾老灵前出言不逊,太过放肆!
周关瞧着老夫人恼羞成怒,心情大好,“好歹主仆一场,我特地来送送顾老将军!”
老夫人哪里会看不出周关是来伺机报复的,尽量平和的逐客:“若没有别的事,还请你离开!”顾老灵前,她不想搞得太难看。
周关无视她的话,直接挑了个位置坐下:“老夫人这就不对了,我好心来吊唁,怎么还有撵宾客的道理?今儿,我为了给老将军奔丧,可是破了城门进来的。我的诚心,老将军应该感受到了!”
“周关!”
屋外传来一声怒吼,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在一名貌美的妇人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进来,指着周关大骂:“我爹为国身死,你这个混账也好意思来灵前污他的眼!”
“呦,这不是顾青顾少将军么。”周关瞧着他受伤的腿,讥笑道,“怎么,顾少将军也受伤了?瞧瞧这个腿,怕是好不了了。看来,少将军继承不了老将军的衣钵了。”
周关心情顿时愉悦了许多,终于,不止他一个人残疾,不止他一个人抱憾终身了!
“青儿,你快回去躺着,你这腿可不能再动了!”
顾青昨日才带着顾老的骨灰回到京城,太医诊治了他的腿伤,左腿筋骨断了,必须好好将养才能勉强拄拐行走。
顾青听闻土匪进府,哪里坐得住,赶来却听周关明嘲暗讽,更是气愤不已。他周关一个懦夫,怎么敢对他父亲不敬!
“周关,你落草为寇,与贼为伍,今日闯我顾府,意欲何为?我将军府再无人,也能叫你等匪贼有去无回!”
周关冷笑:“就你现在这模样,还想拿住我?少将军,我看在你与我同病相怜。今日我只祭拜不动粗!但若少将军执意要抓我等去讨赏,我不介意与少将军一较高下!”
他断了胳膊,还能舞得动大刀,可顾青废了一条腿,战都站不稳,拿什么和他打?
“你!”顾青听出周关的讽刺之意,顿觉怒火攻心,胸口好似被什么堵住,一口气上不来。
“噗!”顾青一口淤血喷出,整个人昏了过去。
“相公!”一直扶着他的卫静吓得花容失色。
“青儿!”老夫人也急了,忙吩咐,“快,快请大夫!静儿,快送他回屋。”
顾家就剩这么一个儿子了,可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