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初夏的天气,可来人却穿着包裹严实的黑衬衫加西装外套,下半身也是黑色西裤配皮鞋。
他棕发棕眸,轮廓分明,五官俊美非凡,只是他嘴角带笑,眼里却无半点温度。
这个人好冷,这是冉希臻的第一反应。
突然出现的男人开口:“请问VIP休息室怎么走?”
他松开手,丝毫没有要管闲事的意思,单之昊随口指了路。然后,这个冷漠的男人竟然就这么走掉了……
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给她这个正在被欺负的小可怜。
“看什么?你以为有人会愿意救你?”
呵呵,冉希臻非常清楚,自己现在可是被全学院孤立的异类,怎么可能会有人来帮她。
似乎是不满意她这副淡漠的样子,在他的手下竟然还能走神!
单之昊改为掐住她脖子,冉希臻瞬间无法呼吸。
“咳咳咳!”生理泪水被呛出来,顺着眼角在瓷白无暇的脸上留下泪痕。
“哼,你现在立刻跪下和我道歉,再把那只拖鞋吃下去,小爷我就原谅你,怎么样?”
“放手……”她的脚尖几乎与地面垂直。
她单手覆在男人的大手上,另一只手在他怀里四处作乱。
隔着薄薄的衬衫,男人感受到她冰凉的手指,单之昊不屑,这是在勾,引?
开什么玩笑,一个低到尘埃里的邋遢丑女还想吃他这种天鹅肉。
“还不老实!”男人气极。
那灵活的手已经游走到了他腰间,从他的角度低头,一片粉腻的肌肤,精致小巧的锁骨,还有……
就这么一晃神,单之昊的手机被女孩拿到。
她立刻对着他眼睛一扫,手机解锁,她快速在电话簿里找到“爷爷”这个联系人。
“放手,不然我马上打视频电话过去。”
“你……该死的女人!”
单之昊出身政界家庭,他平时天不怕地不怕,连爸妈都管不了,却唯独害怕家里那个八十多岁的老爷子。
冉希臻用这招成功制服校霸,原本弄脏的地板被人打扫干净,她也得到了一套全新的校服。
“好了,最后一个要求,送我回家。”她微卷的长发披散着,沐浴后的清香传来,身上的衣服整洁合身,唯独一双红色的塑料拖鞋很碍眼。
“你放屁!”单之昊的跑车从来只载女朋友,这个丑女连给他洗车都不配。
冉希臻晃了晃手中常亮的屏幕,本来她还能坐上晚班校车的,可是被他一耽搁,早就过了发车时间。
所以嘛,免费的车夫,不用白不用。反正他已经这么讨厌她了,再多一件讨厌的事也没差。
原本一小时的路程,被他开三十分钟就到了。
啪嗒,车门解锁。
单之昊用凶狠的眼神盯着她,直到手机回到他手里他还是那副不爽的样子。
冉希臻懒得理他,一个被宠坏的少爷而已。
四周都是破旧的老式建筑,有好些路灯也是要亮不亮的,单之昊油门踩到底,只觉得多在这里待一秒都是对他的亵渎。
时间已经到晚上九点了,冉希臻凭着记忆上楼,她没有钥匙,敲了好久的门才有人打开。
“臭丫头你敲什么敲!没带钥匙嘛?干脆别回来好了啊,赔钱货!光张嘴浪费粮食吧啦吧啦……”
一长串的牢骚简直不堪入耳。
继母仪芳四十几的年纪风韵犹存,胸前那对东西非常壮观,那是她用冉父留给女儿的生活费去隆的。平时仪芳在一家按摩院上班,晚上没事就老爱跑出去打夜麻将。
“阿姨你好,我先回房了。”希臻快步离开,回到房间才发现电路被切断,连灯都打不开。这个继母比她想象得还要抠门。
借着月光,房里的一切和她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有差别。
掀开脏污的床单,底下是两只椅子和一张木板,这就是她所谓的“床”。
她带着口罩,勉强从地上的袋子里选出一些衣物,不过大部分都不合身,幸好几双鞋子都还合脚。
冉希臻其实很喜欢整理收纳甚至可以说非常有心得,不像其他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们,以自己动手为耻。
外面的电视机和灯都关掉了,她提着一袋不能穿的衣物出来。
悄悄来到厨房,借着炉灶的火光,她烧水给自己煮了一碗鸡蛋面条。没有油水,没有配菜,甚至连葱花都没有,但这碗面却是她吃得最香的一次。
嗒——客厅的灯亮了,暖黄的灯光撒在少女身上。冉希臻浑身僵硬,本来还以为那个混混继兄不会出现……
皮肤黝黑,一头黄毛的男人吼着:“死丫头!你干嘛呢?”
这是冉韬,他今年都二十三了,却还是没有一份正经工作,总是成天泡在夜总会里,幻想某天当上混混头子。
他本来不姓冉,是仪芳以前为了讨好冉父特意给他改的。
冉韬去仪芳房里搜刮了一番,结果没捞着什么油水。他目光又转移到继妹身上,“站住。”
“啊!”对方使蛮力撞开了房门,希臻的腰被门把手撞得生疼。
“呵,胆儿肥了,还敢躲我?”
冉韬拽着她的胳膊,突然有些意外。怎么感觉这个继妹瘦了不少,身高好像也高了些,她身上还香香的,而且明明她长得还不错,他以前竟然觉得她长得很恶心?
一定是他酒喝多了,要不就是他太久没有注意这个丫头。
“钱呢?有没有生活费,先拿来给我用用。”
他一靠近,冉希臻就闻到了难闻的口气,一口焦黄的烂牙全是抽烟喝酒害的。
“我现在没钱。”她目光坦荡,哪怕被勒索,表面上也依然镇定自若。
“没钱?那你怎么买了新校服?你以为我傻啊!”冉韬气愤地把她推倒,抬脚就想教训人,这就是以前他和继妹的相处模式。
“你要敢动手,那就永远也别想拿到好处。”她面色冰冷,目光笃定,这份气魄让冉韬退缩。
“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想要钱,一个月后,我给你这个数。”冉希臻随手比了一个数,一万。
“呵,就凭你?”
“信不信随你,反正我又不会跑路,你只需要多等一段时间而已。”女孩从地上站起来,优雅地拍拍身上的灰尘。
“哼!今天先放过你,别让我发现你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