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琳一家一连窝了六天,外面的雪化的厉害,七八天前到膝盖的雪,现在化到一脚下去,只能盖住鞋面了。
就这还是一些无人探访的地方才会有的积雪高度,那些常有人走、或者是一些毫无遮挡的地方,那雪都已经化完了。
这些天,冷的厉害,所以,是比较耗柴火的,宝琳一家一直窝在自家厨房烤火,对于柴火的消耗更大了,这不,雪化的差不多了,他们一家也都出门了。
再不出门,等下次下雪的时候一家子只能缩被窝了,到时候,煮饭的柴火能不能拿出来还是个大问题。
宝琳是自己带着背篓出的门,苏红英和王建党两人一起,他们要去林子里砍枯树枝,到时候,王建党爬树,苏红英在下面收拾,争取多弄些柴火回去。
接下来的八天,他们一家都在努力弄柴火,只要是能烧的东西,都往家里捡,就连那刺多的不行的荆棘丛都没被放过,都砍了。
他们家是这样,村里其他人家也不例外,也就是上河村周边林子多,实在不行,十来个人结伴往大青岭里面推进,总之,不怕有力气没地砍柴火。
八天过后,这雪又哗哗的下了,早上起来,冷风呼呼的吹,期间夹杂的是雪粒子,放眼望去,又是一片雪白。
这雪一下,宝琳一家又开始了他们窝冬的生活,还真别说,这日子,过的比宝琳在学校住宿的时候,好上了那么一些。
如果这时候,宝琳还在学生宿舍里住着,那么,她的手想必已经冻裂了,每天她的日常应该是缩着脖子,整个人畏畏缩缩的,恨不得把自己全身都缩成一团,用大棉衣牢牢包裹住,这不是她太夸张,夸张的是这个时候的天气,太冷了,实在是太冷了。
前世的时候,她哪经历过这阵战,大冬天的,一件单衣外加一件棉衣已经是非常给力的装备了,穿上这些装备,整个人就暖和的不行了,可是在这里,远远不够。
宝琳在学校的时候,已经把她所有能穿上的衣服穿上了,两件单衣,一件薄棉衣和一件厚厚的棉衣,即使这样,她还是冷的不行。
当然,冬天最遭罪的还是脚,特别是不运动,在上课的时候一坐就是整整一个小时的脚,都要冻木了,晚上回宿舍,那脚一伸进热水里面,那叫一个痒。
脚痒的不行,可还不能挠,越挠那脚越痒,越挠越痒,就算是挠破了皮,流了血也不丝毫不止痒,是冻的,脚上生冻疮了。
宝琳在家舒服的窝了十几天,在十二月十九号这天下午,宝琳开始收拾东西了,除了她,王建党也在收拾东西,主要是明天出行穿的衣服鞋子,带的东西这些。
没错,他要送宝琳去学校参加考试,当然,顺带把家里养的膘肥体壮的竹鼠给卖黑市里去,快过年了,家里什么东西都还没有呢!
这次,他打算带三只公鼠出去,卖了钱后,一小部分换成过年的东西,绝大部分的钱,都需要拿回家,存起来,留着给宝琳上学。
至于去了县城之后的事情,他也想好了,就去找邝老六,他在县城应该有临时住点,到时候找他挤个两三天的,应该可以,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只能花钱去住旅馆了。
他这一辈子只住过一次旅馆,还是以前年轻的不行的时候,跟着老村长去的,那店现在还开着,只不过,从以前私人的旅馆变成了公家的。
上次去县城的时候,他有意,还特意去问了问价格,最便宜的小单间的话是五毛,不包吃,但是大冬天的,要壶热水洗脚不是问题,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就是价格太贵了,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他是舍不得住的。
当然,这去旅馆住的前提是邝老六那没戏,如果邝老六那有住的地方的话,那自然是找他对付几晚。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黑漆漆的时候,宝琳就起床了。
如果在入睡当天晚上念着第二天出门有事,需要早起的话,第二天一般来说都能起的很早很早。
别人不知道,反正宝琳就是这样的,如果她哪天早上有事的话,起的一般都不会很迟。
宝琳穿好衣服,就出了屋子,去了厨房,点火开始烧水。
没多久,王建党也小心的打开了他的房间门,这门是跟厨房连着的,门一开,他就看到了火塘里的火堆,以及在火堆旁坐着烤火的宝琳。
“宝琳,起这么早啊!”
“你东西装好了吗?如果没有装好,那就回屋去收拾,今天我来做早饭也是可以的。”
对于做饭的流程王建党那是熟的不得了,以前他也试着做过饭,在农忙的不行的时候,他和媳妇两个人都是轮流做饭干活的。
反正就是煮粥,加水加粮食和菜干煮开就是了,很简单。
“那行,爸,今天的早餐就交给你了,我回屋收拾东西。”宝琳说完就起身出了厨房,去了她爸妈屋子,拿了里面的油灯。
在房间里宝琳没有点燃灯芯,而是等走回了厨房,才点的油灯,有了这东西,她的东西可以收拾了。
之前她那屋子那叫一个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反正,再这样的环境下,她是收拾不了东西的。
这父女俩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包括早饭。
他们出门的时候,天还只有一点点蒙蒙亮,这个时候,苏红英还在美美的睡觉,根本没有醒,也是他们特意放轻声音,不想吵她才会这样,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苏红英童鞋可能是嫌这天太冷了,根本懒得起床。
宝琳和王建党一走出自家的屋门,就感觉之前通过烤火附着在身上的热气一下子就被冷风给吹散了,那冷气直往脑门上灌,瞬间就清醒了。
宝琳紧了紧肩膀上扛的麻袋,她感觉这一路走着去,这人肯定会很不好受,可怜他们还带了那么多东西。
王建党也是一样,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惜,决定了的事,不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