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今天下班还早,陈默疾步赶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综合超市。
本来打算周末单休的时候再进行大采购的,可是那床肮脏的床单被套不换不行。
预算有限,她必须得尽力控制花费。买了些菜后,她来到了水果区。葡萄紫莹莹地躺在货架上,周围散发着白色的“仙气”。
正准备买几串,一看价格,够她吃几次盒饭了,于是她的视线慢慢移开:火龙果、芒果都依然是那么的贵,刚下来的蜜桃也是那么的不近人情。
算了,还是在路边随便买半个瓜解暑吧。
逛了一圈后,她的购物车里堆满了菜和火锅底料。大学毕业后,那些让人嘴馋的零食就不曾再光顾过她的生活了。
挑选着让人眼花缭乱的床单,她一丝不苟,誓要挑出一条好看又便宜的。
正选着,有好几个人从她身边跑过,远处时不时地传来一阵阵巨大的喧哗声。
她没有回头,她正在忘我的挑选着被套。
挑选完毕后,她才慢慢悠悠的路过那一堆黑压压的人群,“他们在干嘛”,她问向一旁的售货员。
“看些大明星,听说有个综艺在这录制,你看看,一个个跟疯了的一样。”大妈压低声音吐槽道。
“欧,谢谢啊”陈默一边道谢,一边在大妈疑惑的眼神里向内挤去。
一招“见缝插针”,一招“神龙摆尾”,她凭借自己初高中挤车六年的经验成功战胜了许多人,站在了较前排。
只见冰柜前面站满了人,一架架摄影机攻占了本就狭小的过道,有几个戴帽子的甚至蹲坐在了地上,应该是导演吧,陈默心里想道。
不过确实有几个穿着黑色团服的人拿着东西在相互追逐。陈默定睛一看,好多都不认识,走在前面的那个应该是何星耀吧,都挺多年的了,还这么火,周围好多女生都在呼喊着他的名字。
不过,跟在他后面的那个女孩身形似乎有点熟悉,陈默推推眼睛,是钟晴吗,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好久不见了,她又默默地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结账时,收银员问她要不要袋子,她没要,而是从包里拿出上次的超大号购物袋,一个袋子要五毛钱呢,实在是有点划不来。
走出超市门,她站在原地细细地看着发票,哎,明明没买多少,怎么又花了两三百,她深感无力,在这个繁华都市活着的无力。
两大袋东西将左右手都勒得满是红印,她抓着一根栏杆,忍受着地铁上的汗屁味,不想也不愿去想那些曾经。
好不容易边走边歇的到了出租屋,一个陌生的男人却出现在了门前。
那男孩一副大学生打扮,看样子应该像是在等人。
他一看见陈默,便立马迎了上来。
“你是田书妍的室友吗。”他眼神躲躲闪闪地问道。
“算是吧,你有事吗”,陈默有些莫名其妙。
“她……她……”男孩再次眼神闪烁,“她最近有没有带什么人回来,或者说你知道她什么事吗。”
陈默了然,但她并不打算掺和她的事,更不想惹祸上身。
“你指的是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如果你有疑惑的话应该去找别人,而不是我。”
男孩沉默了一阵,就走了。走之前还瞪了她一眼。
倒霉,倒霉,倒霉!陈默郁闷地在心里喊道。
屋子里静悄悄的,看来她还没回来。太好了,陈默快速的进入厨房,开始炒菜做饭。平时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不是咖啡就是盒饭,她娇嫩的胃实在是受不起这样的虐待。
很好,放一首披头士的yesterday,切着菜,享受着这美丽的黄昏。
晚上十一二点,她终于完成了工作,懒散的伸个懒腰,准备上床睡觉。
躺在新铺的床上,她却久久不能入睡。在这样万籁俱寂的夜,她又开始回忆。今天的那位故人,似乎又勾起了她对那段青葱时光的追忆。
她和钟晴是大学同学,关系很好,真的,后来,她考研考到了上海,而钟晴却选择参加选秀比赛,意外地进入了人人艳羡的娱乐圈。
五年了,她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应该挺好的吧,她也不必再去打扰她了。可是,如果没有……,可惜,她们两个早就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其实,差距已然明显。
第二天,在管理中心总经理余鸿磊的办公室内,孟经超正一脸狗腿的站在那里。
“银丰那个项目,进展得怎么样了。”余鸿磊抿了一口茶,慢慢说道。
“我正要跟您说呢,要不是情况特殊,四组怎么会接到这么大个案子,不过二组都没完成的事。”他刻意看了顶头上司一眼,继续说:“依我看,八成是要黄呀!”
见余鸿磊没有回应,他又不死心地喋喋不休道——
“不就是个家电项目吗,非要搞得这么麻烦,那个新上任的什么女总裁,可比康正辉要难搞多了,根本就不顾这么多年合作的交情啊。”孟经超异常激动的拍着手笔画道。
“哼哼,杨君茹花重金礼聘的谋士,没有点脾气和本事怎么成。罢了,银丰的那个项目我本来也没想接,这下也好……”
“余总您的意思是……”,孟经超疑惑地问。
“杨君茹早到了该退出的年纪,现在的银丰,已经远不如从前,不用再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了,集中火力到万象身上。”他提醒着这位头脑简单却还算忠心的下属。
“对了,还有一件事,创始人的儿子从英国读研回来了,给手下人透点风,让他们注意着点,千万不能怠慢!”余鸿磊严肃地说。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孟经超卑躬屈膝的连声附和。
“不过,既然是创始人的儿子,您打算……”孟经超咳了两声,意味不明的看向余鸿磊。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去忙吧。”余鸿磊略显生气的让他离开。
孟经超走后,他环顾了一周这被装修的奢华无比的办公室,又走向窗前,望向被层层大楼遮挡住的天空,思绪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