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被清扫,打地基,木材石材粘土一点点上墙,时间一晃快过去一月。终于有一件让人舒心的事情正在进行着,也许是心情放松了,这日夜晚荣嫣做了个梦。
荣嫣完成了这次艰巨的远空作业,望着这浩瀚无垠、美丽深邃得让人心悸的太空,她长舒了一口气,正欲关闭飞船舱门,一个巨大的铁壳残骸朝她迎头砸来。
窒息的感觉将荣嫣惊醒,她摸摸汗湿的头发,坐起身来。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虫鸣声显得夜晚更静谧。
荣嫣消化了一会儿情绪,想起那个铁疙瘩,思想不由沉入了空间。果然,在她的空间里安静地趴着。上面的异国文字显示,这个是初代废弃的空间站某部分。
如非必要荣嫣是一点都不想再看到它,正因为这太空垃圾砸向她,她才有机会异界穿越。外面看起来损伤严重,往里一探,这竟然是高等植物培养实验仓。虽然废弃多年,但作为经过四代选育的种子,在已经恶化的培养液环境下也茁壮生长着。
储存舱中,还存了一袋种子,据上面的文字介绍,这是高产稻种,经过太空基因突变,然后地面赛选,如此重复培育,将培育周期缩短至两个月,耐寒耐旱性能得到显著改善。
看起来不错,比之之前见到的粮食好了不知多少。于是荣嫣从培养室里带了一些出来。
第二日早饭的时候,荣嫣问荣天寅这个时候了,怎么没见大家播种。荣天寅笑道:“现在温度还不高,种子就这么撒在田里成活率不高,一般人家会先将其撒在簸箕里,放在灶堂旁育苗。”
荣嫣这才了然:“那我们家也在育苗吗?”
荣天寅道:“我们家田少,时间够,就将稻种再筛选一遍。过两天育苗也来得及。”
荣嫣点点头,回房拿出来一个布袋递给荣天寅:“这里有一些种子,你看看能不能用。”
荣天寅接过,手指***取出一些,一看惊讶不已:“这···这么饱满的种子,嫣儿你···哪里来的?”
荣嫣也可以随便撒个谎,但她觉得没必要,随意道:“偶然得的。”
激动过后,荣天寅见荣嫣不肯多说,也不再多问,欣喜地不已,当天便开始育种。荣嫣想说好像不需要育种的,但她对农事也是一知半解,还是随他吧。
荣嫣看着荣天寅忙忙碌碌,将对她的关注都转移到了稻种上。第二日便开始冒芽,五日茂密的绿油油苗长得非常喜人,可以开始栽种了。
等到栽种,家里就几乎看不见荣天寅的影子了。整日与生机勃勃的稻苗为伍,他整个人看起来也是容光焕发。柳氏对他也是又好气又好笑。
待到别家开始往田里栽种时,荣天寅家的秧苗已经有小腿高了,引得村人不住过来询问。荣天寅只是笑,荣嫣跟他说过已经没有多的种子,既然给不了大家,荣天寅只好装傻带过。这个不在意村人对他鄙夷唾弃的人,现在也开始整天守着他的一亩三分地,防着人使坏。
别人在抱怨秧苗长势慢,存活率低时,荣天寅田里的稻子已经开始抽穗了。这可愁坏了荣天寅,因为他发现晚上都有人去光顾他家的稻田。每日回得晚,出得早,几乎都住在田间地头了。
眼见着荣天寅家的稻子都开始灌浆低头了,村里人比他还着急。往年没有对比也就算了,今年突然出现个完全碾压他们的存在,眼红得不行了。
这日荣家族老和荣老头又上门来了,夜都深了,披星戴月地也要将荣天寅堵住问问。
“族叔,进去等吧,站着腿软。”说话的是荣老头,对自己儿子家,他不用客气。
荣族老可没他那么心宽,他是亲眼见过荣嫣有多凶残,多不讲情面的。可不想进去面对荣嫣这个煞神,摆摆手:“无事,庄稼把式,哪里恁娇贵。等等吧,一会儿老三就回来了。”
他听说荣天寅天天守田守得很晚,特意晚一些过来的,没想到他回来得这么晚。又等了一会儿,荣天寅终于回来了。
“族爷爷,爹,您们怎么来了?进去坐会儿吧。”荣天寅劳累了一天,但还是精神饱满。田里的稻穗一天一个样,怎么能叫人不兴奋。
族老拉着荣天寅心疼道:“老三哪,咋这辛苦啊?这么晚才回来,可吃饭了?”
荣天寅有些不适应,抽了抽手,没抽出来:“吃了,她娘送田里来的。进屋说吧。”
“诶,不了不了,就是,爷爷代大伙儿来问问,你家哪稻子怎的长势那么好?是稻种好,还是···那位的能力?”他指了指屋内。
荣天寅哭笑不得:“叔爷,您说啥呢?嫣儿又不会仙术。这是在那日那些人身上搜出来的,兴许是江南那边来的吧,品相看着不错。就这么点,就没跟大伙儿说,我先种种试试。”
族老连连点头:“那是···那是···那个···”说道这,族老不好开口了,他看了看荣老头。
荣老头明白他的意思,干脆地对荣天寅道:“村里的意思是,你这种了一季,就给村里留种了,别往外卖,也别吃了。”
即便他们今日不来说,荣天寅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他还要跟荣嫣商量下才行。现在他还没跟家里说这事,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犹豫了下,荣天寅道:“您二位也知道,我得这些东西,包括之前分给大伙儿的,都是嫣儿跟贼人搏出来的,我回家跟家人商量一下,再跟您二位回复如何?”
荣老头不满地瞪着荣天寅:“像什么话!你一个当家作主之人,还需要跟妇人家商量个什么。娘们儿家家的,知道个啥?你作主就行。”
荣天寅无奈,他还真是不好自己做主。虽然他猜测结果是差不多的,但态度不一样,先问问嫣儿表示尊重。他对着嫣儿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她不承认是他女儿。而且嫣儿那气势也是颇唬人的,不然里正他们怎么不自己来,而是推族老和他父亲来出头呢?
偏偏他爹觉得嫣儿还是原来的嫣儿,应该为家族,为村子贡献自己。
“这个,要不我叫嫣儿出来,当面问问她的意见?”荣天寅建议道。
“好,叫她出来,老头子我倒要问问她。”荣老头气哼哼道。
族老手都摇到一半,生生止住了。也好,让她爷爷问,说不定有效果。
门“吱呀”一声开了,荣嫣就站在门口,三人都吓了一跳。
荣老头横眉道:“你这妮子,咋偷听大人说话呢?一点教养都没有!”
荣嫣挑眼看向他,冰冷的眼光向刀子:“我不同意。”
荣天寅和荣族老都默默地吞了吞口水,荣老头色厉内荏道:“你个女娃子懂什么,大家伙儿好了,你家才能好。再说了,你都这个岁数了,过阵子找个人家给你嫁了,都不是小鱼村的人了。”
荣族老真想捂住这糟老头的嘴,荣天寅也有些不高兴了:“爹,您这说的是什么话!”
“爹什么爹!你还知道我是你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你爹呢!”
族老忙拉住荣老头,打圆场道:“话不是这么说,这都是嫣丫头的功劳,问问是应当的。”
“我说不行就不行,谁敢动手···”她握着门板的手一扯,整个门板都被扯了下来,“有如此门。”
说完,扔下门板就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