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叶羽的掌舵下,商船行驶在正确的航线上,没有给海盗船包抄的机会。
天亮之后,疲倦到极至的千叶羽才有机会合上眼休息一会。
尾随在后方的海盗船被抛得更远了。
再有大半天的航程,就该进了陀罗国近海。中途不出意外,麦可威济该知难而退了。否则,他怕是没有机会离开陀罗国近海。
终于安全抵达库叶岛。因为痛失周大叔,大家的心情都不好。
千叶羽本要治童尽忠不听号令的罪,要仗责他三十,并且关禁闭半个月。童尽忠倒是甘愿受罚,被卫先生劝阻。眼下大战在即,不宜战前体罚大将。
千叶羽只好命童尽忠戴罪立功,留待大战之后再做处置。
决战之期定在十天之后。因为卫先生观察到星相,预测十日之后会有风雨来袭。预计,中级风力,雨势不会持续太久。
定下了决战之期,这十天内,千叶羽命令各船统领加紧训练,准备备战。紧急购买的二十条渔船顺利进港,紧锣密鼓的开展了改造工作。
千叶羽的房中,一名心腹一身便装,弯腰拱手静立在他身边。
千叶羽将一张白纸卷成筒,塞进一个竹筒里,用蜡密封好,交到心腹手里:“今天你就启程,把这封密信送到这个地址。中途一定不能出现差错,确保密信不能落到其他人手里。如果遇到海盗,不能保全密信的情况下,那就将密信销毁。懂吗?”
“总指挥,明白。就是我这条性命没了,也不能让密信落在第二个人手里。”
“好了,去吧。事情办好了,我赏你白银百两。”
千叶羽一连派出三批心腹传递密信。其实,这三批密信都是送往同一个地址,也是同一内容。只不事关重大,多加一道保险而己。
夜。
童尽忠一人半躺在岛上少有人去的荒滩礁石上。一人独饮独醉。
卫先生怀里抱着一坛子酒,另一支手里捧着一纸袋的油炸花生米出现在童尽忠的身后。
“童统领,好雅兴啊。哈哈。”
“卫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听人说,你童统领一人在这里独斟独饮,我就想啊,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对不对?要喝也是两个人喝才有意思。唉呀,老了,腿脚不便了,这礁石我还真爬不上去。”
“来,卫先生,我助你一把。”童尽忠说着,从礁石上起身,拉了卫先生一把,将他拽到了礁石之上:“卫先生真会说话,看上去和我相差不了几岁,怎么会老?”
“只是看着而己,其实我都活了六十年了。算了,不说这个了。今天就是好好喝酒。”
卫先生把酒坛开了封,装有油炸花生的纸袋封口打开,又从身上取了两个碗出来:“喝酒用碗才最豪气。”
两人连干了几大碗,卫先生听着海波起伏,海浪拍岸,问道:“童统领,为何选择独自一人在这偏僻之地喝闷酒,不会是对总指挥的处罚心怀芥蒂吧?总指挥也有自己的苦衷,他必须维护军法的威严。”
“怎么敢对总指挥的责罚有异议?”童尽忠摇摇头:“我倒真希望总指挥狠狠的责罚我,别说是三十军杖,就是把我拉出去砍了,我都认了。如果不是我刚愎自用,周大叔就不会死。跟着我的一船兄弟不会只回来那么几号人。我有罪啊。”
童尽忠捶着自己的胸口,“要是板子真打在了我身上,我这会的心就不会这么痛了。不会这么痛啊。”
卫先生拍拍童尽忠的肩:“童统领,周大叔的仇要报,你手底下那些兄弟的仇也要报。你也别太自责了。总指挥给你机会戴罪立功,你更应该振作起来才是。别辜负了总指挥对你的期望。”
“卫先生,这些我都懂。我都懂。我就是心里难受,找个地方喝点酒舒解一下。明天,我还会是以前的那个童尽忠,一定不会让大家伙失望……”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两人高声唱道。
大战在即,毕力别过了新婚的妻子,回归库叶岛,积极备战。如今的他,己经是大燕船队的一艘小型舰“铁拳号”的船长兼统领。
整个库叶岛上,都在为最后的日子备战。
会议厅,千叶羽、童尽忠、老鬼、樱雪、卫先生、毕力、还有部分和海螳螂有过正面接触的士兵齐聚一堂。
会议桌面上,摆着几个森头削成的大虫子,和虫子高度差不多的木头小人。
决战开始之前,他们必须想出对付这些虫子的对策,否则,如果遇到这些大虫子夜里偷袭,一艘船上的士兵猝不及防遭遇这种怪物,非常有可能全线崩溃。
老鬼总结道:“这种虫子甲壳坚硬,火铳打不透。连腿带手一共八条,异常凶悍。特别是两条长臂,状若螳螂,平时折在一起,伸开时可达三米。这种虫子的动作敏捷,起跳能跃出两丈高,五丈远,不过是眨眼间的事。这还只是在船上,在水中这种虫子简直就是如鱼得水。我若赤手空拳,也近不得这虫子的身。”
童尽忠也说道:“确实,如果仅凭我们的士兵用常规的兵器去和这种虫子硬拼,跟本就无济于事。别说他们能不能克服内心的恐惧,就算一起冲杀过去,也伤不得大虫子分毫。依我看,虫子的腹部是它身体最薄弱的地方,但是以一个常人的力量,就算用长枪去捅,也扎不透它的皮肤。”
会议厅里瞬间一片低声讨论之声。没有见过海螳螂的人向其他人打探老鬼和童尽忠所说的真实性,从虫子长臂下逃生的人则逃论着该如何对付虫子。
“用火攻倒是可以,那虫子遇火烧就会逃进海里。不过,那虫子的甲壳厚实,对于火的耐受能力好像很强。”有人说道。
“炸药能让那虫子粉身碎骨……”
……
“问题是,你们都说大虫身形敏捷,它也不会站在那里等你去炸它不是?我们总不能让自己的士兵以血肉之躯去同虫子同归于尽吧?”卫先生说道。
“可是,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如果我们不牺牲自我,就会有更多的人被海虫子杀死。两只海虫子己经足以毁掉我们一船的人,如果是十只,二十只呢?我们到时候怎么应对?”童尽忠说道:“我建议每艘船上组建一支十人的敢死队。万不得己的情况下,只能采取和海虫子同归于尽的办法。对这些士兵,建议双倍抚恤,我童尽忠愿意拿出所有的钱操作助给勇士们的家人。我童某第一个报名参加敢死队。”
众人看向千叶羽,静待他的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