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几人进了上房,灯火下外厅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大红色漆盒,是满满的一盒子阿胶。
“这哪来的?”代宁看着一大盒子阿胶瞪大了眼睛,这在戎国可是很珍贵的东西。
“郑姑姑看过了,这是陈年老阿胶,这一盒子能在王城买一座小宅子了。”瑞香说的这是郑姑姑的原话。
“谁送来的?”代宁这下倒摸不准是谁了。
“司马小白。”瑞香缩着脖子小声说道。
“亲自来的?”代宁也是服了这人了,早上还说不在这里惹代宁烦心了,晚上就送厚礼来了。
“不是,是他身边的贴身长随送来的,还有一封信。”瑞香说着把一个小布包交给了代宁。
布是素白的细亚麻布,上面什么都没有写,用一根绳子束着。
代宁打开布袋子,里面是一把白牦牛角的梳子,上面系着一只浅碧色的玉佩。
“公主,这玉看着很温润呢。”瑞香凑上来,第一个看到了玉佩。
代宁把玉佩拿到灯下一看,上面两只大雁绕成一个团状的图案,和玉佩的圆形很是吻合。
“公主,信掉了。”丁香捡起从布袋子里掉出来的一张软羊皮,交到了代宁的手上。
“瑞香,你往后面站,挡着灯火的光了。”丁香见瑞香兴冲冲的往前凑着要看信,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站着。
“宁,吾心之所向,不过牛羊三千,草原数顷,良田百亩。晨起为卿扫眉,夜归为卿道安。若得三五孩儿,便此生锦上添花。小白心性至纯,喜爱一人便坦然相告,情之所至,如日在天,不可忍其为云所蔽。数日前得一角梳,闻说睡前梳发数百下,散发卧,能使人翌日精神抖擞,遂赠与卿。另有阿胶一椟,乃是女子滋补上品,万望卿不弃而用之,愿卿康泰长安。小白若不能入卿之心,与卿清风朗月亦无不可。”
代宁捧着羊皮在灯火下看完司马小白的信,心中堵得厉害。
要说文采,司马小白只算勉强入门,这几句话辞藻不华丽,遣词用字也一般。
可是代宁还是从这短短数行的文字里读出了司马小白的真心。
“瑞香,那长随可有说什么?”代宁把羊皮折起来交给里丁香,转身问站在后面的瑞香。
“他说他家公子以后有好东西还是会送来的。”瑞香如是说道。
“没有别的?”木香觉得司马小白比景无伤好太多了,而且他是个话多的,总不至于只让长随带了这么一句吧。
“没有了。”瑞香摇摇头。
“好了,丁香,把这个锁到床边的小柜子里去,等咱们迁府的时候一并带走。”代宁交代道。
“公主,司马好汉信上说了什么?”瑞香好奇道。
“瑞香!”结香不知道提醒过瑞香多少次了,不能在公主面前问东问西的,瑞香就是改不了这个坏毛病。
“哦。”瑞香知道错了,不过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每次丁香结香提醒的时候她都说记住了,下次不会了,可是到了下次又忘了。
“无碍,他说让你用这把梳子好好为我梳头,让我晚上睡好点。”代宁说着把系着玉佩的梳子放到瑞香手里,转身进了里屋坐到了软榻上拿起一卷书看起来。
“奴婢明白了公主。”瑞香笑着跟了进来,替代宁取下额间的华胜,打开发带替代宁梳头。
结香刚进来替代宁脱了鞋袜,还没有开始洗脚,外面就传来了小丫头的通报声,“驸马在大门口求见公主,说见不到公主就在门口等一夜。”
“告诉驸马,公主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丁香走到门口隔着帘子吩咐道。
“是,丁香姑娘。”小丫头朝丁香行了个礼出去了。
“公主,刚才咱们从景氏家长的院子里出来他没有跟着,现在反而来求见了,驸马这是要做什么?”木香一直看景无伤不顺眼,现在更觉得这人心思难测,不可交往。
“木香你说什么呢,驸马是公主的夫君,他来这里当然是看望咱们公主的了。”瑞香还不知道景无伤和代宁之间的恩怨,只以为两人还和以前一样。
“瑞香,以后不要提驸马了。”代宁放下手里的书卷,闭着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