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头扎进去的年轻人还没有出来,他心里又不可避免的后悔害怕,应该拉住他的,换一个更高级的咒术师来解决,他还只有二十三岁,比自己小那么多,名为正义的咒术师也同他的名字一样,一直在践行正义之事,他不该死在这里。
“轰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万分明显,那是有什么东西砸在帐上的声音,这可怕的声音成为压倒中村顺紧绷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瞬间,辅助监督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涕泪横流,各种复杂的情绪一瞬间涌上心头。
神啊,世间有咒灵,为什么没有神明?如果有神明,他们又是否能向世人投下视线,让绝望的人得到救赎?
“就此消失!”一道微哑的少年音从中村顺的耳边轻轻划过,好像是他精神崩溃下产生的幻觉,在他模糊的视线里,一道青紫色的身影俯冲而下,明亮的绿色划过漆黑的帐,脆弱的黑色薄膜应声而碎。
咒灵那庞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像肉虫子一般,满身恶心的黏液,手上握着生死不明的咒术师,发出骇人的嘶吼。
那道青紫色的人影在咒灵面前显得格外娇小,但就是这样一道身影,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已经让初具神志拥有危机感的咒灵害怕的定在原地,浑身颤抖,完全不敢轻举妄动。
他可能真的遇到了奇迹,中村顺仿佛着魔一般,原本害怕的情绪逐渐褪去,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道身影,只见少年神明手中耀眼的绿色长|枪一挥而过,咒灵的身体却好像是解体一般炸裂成无数碎块,最后化为无主的咒力消散在空气中。
中村顺看着这宛如神迹的画面,直到神明大人走到他身边,将重伤昏迷的咒术师放在他身边,他才回过神来。
少年一头暗绿色的半长碎发,金色的眼瞳无悲无喜,右臂上的纹身发着莹莹绿光,手持的绿色长|枪锋锐光洁,好像世间任何污秽都难以在其身上留下一丝痕迹,腰间可怖的黑色傩面都是那样的神秘。
“夜晚,不祥之物最易骚动,最好不要出门。此人未死,离开这里,速去医治。”
少年消失了,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如果不是身边重伤的咒术师,他真的要以为这只是自己人生最后的幻想。
他真的看到了神明。
之后,他将受了重伤的咒术师送到了东京高专医务室,也认真且一字不差的做了这次祓除任务的详细报告,但是显而易见的,总监部高层的人,并不相信他口中的神明存在。他们只是无所谓的觉得应该只是有路过的高级咒术师甚至心血来潮的诅咒师出手帮忙祓除了咒灵。
所谓的神明不过是这个被吓破胆的辅助监督绝望时的臆想罢了。
他们都是这样认为的。
毕竟,千年过去,神道衰退,神明退出人类的舞台早已不知过了多久,最接近神的人,也就是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那个觉醒了无下限术式的六眼神子,与其去想那不切实际的所谓神明,还不如想一想如何利用六眼神子为咒术界、为他们自身攫取更多的利益。
中村顺看着问过他情况之后就在那里高高在上,兀自讨论的愚昧高层,面上顺服的低着头,却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嘲讽的笑了。
不信也罢,神明的权威是不容挑衅的,他们总有一天会为如今的轻视付出代价。
……
要说东京的赛马,第一时间想到的地点自然是全日本著名的东京竞马场,温迪在经验丰富败绩也更加出众的甚尔的带领下,在前台的巨大黑板处查看着今日场次和参赛马匹胜负资料。
温迪作为精灵,对动植物有着一定天生的亲和力,通过风元素的感知,也可以大致了解如今正在比赛的马儿身体状况,于是当即拍板选择了如今赛道上排名第四的那匹名叫“神风”的浅棕色马儿,填写了投注表,交给了前台笑容可掬的工作人员。
禅院甚尔如今也从昨天的上头中清醒过来,又开始不自觉的怀疑温迪的眼光,总觉得昨天的胜利只是巧合。禅院甚尔冥思苦想,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选择了自开盘后一直关注并相信的常胜将军,如今排在第三位的“骑兵”。
温迪看着不死心不认命的禅院甚尔,无奈的摊了摊手,明明逢赌必输却能越挫越勇,甚尔也是世间一大奇葩。
禅院甚尔拉着温迪挤到了高处视野比较好的位置,紧盯着如今场上的发展,这场比赛使用的是泥地赛道,场上的局势也可谓是瞬息万变,很是焦灼。
全长1899米的赛道不多时便已经跑了大半,温迪看好的“神风”如今仍然稳居第四位,甚尔坚信的“骑兵”如今跑到了第二位,距离第一的位置也仅仅是前后脚的差距。
还剩下一个直线上坡之后就一直都是直道了,而在泥地赛道中,直线上坡两米多的垂直高差也一直算是一段考验马匹和选手的惊险赛程,成败也算是在此一举。
变故也出现在此时,跑在第一名的马儿飞速翻腾的前腿在奔跑途中用力过猛难以承受而错位,前冲的力量更是使其断裂开来,电光火石之间连人带马狠狠的摔倒在一旁,在众人或兴奋或懊恼的惊呼中,第二名的“骑兵”也因为距离太近来不及躲避,被第一名绊倒,与其缠作一团。
第三名可能是害怕步入他们的后尘,前冲的势头一下子减弱不少,选择了更加保守的方式稳住如今的名次,而第四名的“神风”则在这里稳定发挥,不断提速,一下子便超过了几人,取得第一名的位置,冲到了终点。
“啊!该死的。”禅院甚尔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没忍住暗骂出声。
对不起,是他无知,是他没有相信赌神的力量。
在那之后,温迪选什么,甚尔也跟着选什么,于是,这一天里他们参加的八场比赛,他们全都赢了,无论是选择单胜复胜,还是连单连复,禅院甚尔头一次觉得赛马原来这么简单,这么没有乐趣,都快戒掉他的赌瘾了,毕竟没有丝毫悬念的比赛没有一点意思。
可能这就是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最后,温迪和孔时雨约定的时间要到了,他们手握巨额财产,在竞马场工作人员喜极而泣的目光中离开了这里。
……
昨天那个酒吧,孔时雨等在当时和温迪谈话的那个角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向他走来的一高一矮两个少年。
一个霉神,一个福神,这俩凑在一起,还真是可以逼疯日本赌博业,也算是有看头。
就之前那个柏青哥店的经理到现在都神经兮兮的,看见身高差不多一米八的青年都要条件反射抖他一抖,更不用说那些被打爆的看场子保镖们了,现在估计都还在集体工伤放假修养中呢。
显然,消息灵通的中介已经知道这短短一天中发生的事情了,对于这样的结果,孔时雨也很是无语。
“嗨~晚上好啊。”温迪蹦蹦跳跳的来到孔时雨身边,一个黑色的小包裹就被扔到他怀里,温迪拆开来看,赫然是几张银行卡,两部翻盖手机,还有一沓纸质资料。
“任务相关的信息已经发到你两个手机里了,我的手机号码也存给你了,要接哪个任务联系我就好。”孔时雨扯了扯嘴角,略带羡慕的看向温迪,“至于费用问题,你现在也应该有钱了吧?直接转给我就好。有这么厉害的运气,你直接去场子里当驻场赌王不好吗?”
禅院甚尔和孔时雨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羡慕和难以置信,有种荒诞而虚幻的不真实感。
“不不不,那样的生活多没意思,我可是云游四方的吟游诗人,没有素材,何来灵感?”温迪伸出食指晃了晃,骄傲的说道。
如今的手机功能和后世相差甚远,看过禅院甚尔的操作,温迪也算是学了个大概,很快就上手了。
温迪并没有在意身边还有两个刚认识不到两天的人,仔细看完那些有关咒灵和咒术界的资料后,直接通过风元素向魈发出了呼唤,几息之间,一道青紫色的身影已经突兀的站到三人面前。
温迪看到来人,直接将手里的资料、一部手机还有两张银行卡递给了魈,魈抬眸看了一眼暗自戒备的禅院甚尔,接过这些东西,收了起来,打算之后细细研究。
“要和我一起吗?”温迪随意的问道。
魈默默摇了摇头:“不必在意我,有事唤我名字就好。”
他的回答也算是不出所料,温迪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看着魈突兀的消失,如同来时那样。
“他到底是什么人?”禅院甚尔这次更加直观的感受到了魈的强大,忍不住问道。
“那个孩子?”温迪笑了,“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神明大人~”
“神明?开什么玩笑?”禅院甚尔只以为温迪不想多说,随意唬弄他,也没有再多问。
温迪但笑不语,他可没有在开玩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