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入门的弟子们三三两两地到齐, 钟声响起,讲师踏入课堂。
大家能通过三清阁的入门考核,已经不是初入修仙界的新人了, 讲师便将一些最基础的内容快速带过。
傅念迟和叶苍澜都听得很认真, 这对他们而言是完全陌生又新奇的内容。
但叶苍澜到底是个脱离了课堂数年的社会人,他工作时经常会有各种突发状况,中途起身去联络其它部门或同事, 除却开又臭又长的例会外, 很少啥也不干的专注听讲。
特别是开会工作时还可以抽空看两眼手机,如今坐在讲堂上, 连鱼都没得摸。
很快他就不受控制地开始走神, 叶苍澜从未像现在这般清晰地意识到, 原来成年人的生活已经快要把他的专注力尽数磨灭。
叶苍澜侧头看向旁边,少年聚精会神地听着, 要不是实在不习惯用古代的纸笔,估计都会做起笔记。
看在同桌是傅念迟的份上,叶苍澜强迫自己专注精神。
只是随着第一堂课临近尾声,身旁的少年明显坐立不安起来, 他不断低下头闭上双眼, 如同在忍耐某种不适感觉,叶苍澜甚至都能感觉到桌子在抖。
情蛊又在发作了么。
说起来仲孙纵长老的一口药就把情蛊抑制了将近一整天,如果不是过程实在痛苦, 确实算个挺好的办法。
给他们上课的讲师并不知晓傅念迟的罪子身份,同样也不知道他身中情蛊。
但讲师听说了傅念迟在两天考核中的惊人表现,更明白既然他能被掌教受为亲传弟子, 肯定拥有着非同寻常的卓越天资, 面对傅念迟的躁动难安, 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别影响到别的弟子就行。
好想……好像看看自己的样子。
傅念迟双手用力抓着衣摆,已然完全听不进课去了,满脑子都是强烈的思念。
仲孙纵的药到底只能起到压制效果,如今重新燃起渴望触底反弹,比以往还要更加猛烈。
可如果他现在把镜子拿出来,肯定会难以自控地看到下课为止。
到时候全班同学和老师都会注意到自己的怪异行为,肯定会有人过来打听。
但实在好难受……
傅念迟的理智和冲动做着艰难的斗争,他左手用力按住自己的右手,就连乌漆嘛都在绑布下暗中使劲,试图帮助傅念迟克制住变出镜子的想法。
这时,叶苍澜轻轻戳了戳他手臂。
傅念迟扭头看去,右手便被握住了。
叶苍澜将他的右手握在掌中,贴了个什么东西在他的手背上。
然后用指腹反复按压,将其固定结实。
叶苍澜的指尖微凉,虚弱让他的体温比正常人更低,按在因欲念之火腾起而微微发热的手背上,激得傅念迟甚至感到一丝疼痛。
什么?
将那东西固定结实了,叶苍澜将手指拿开,傅念迟才恍然发现,被贴在自己手背上的,是个纹身贴。
而这纹身贴的图案,是一张他的大头照片。
照片中的少年眼中含笑,似乎正准备说些什么,他墨发被风吹动,温和之中又多了几分灵动。
是什么时候拍的?
傅念迟完全没有印象。
浑身的焦躁在看到纹身贴的这一刻,瞬间消失。
虽然纹身贴并不像镜子中的映像,是动态的。
却也非常有效地缓解了傅念迟情蛊发作的症状。
这玩意儿肯定是叶苍澜用成就点从系统商城里兑换的。
小小的一张,让他想起了童年从小卖部里买比巴卜泡泡糖,拆开包装纸会带有卡通贴纸。
每次他都会贴在自己的手背上,贴纸基本会留存一整天,才因洗手而斑驳脱落。
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傅念迟突然有些想笑。
他心中泛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只是情蛊发作的冲动实在太过强烈,让他难以分辨那究竟是什么。
“谢谢。”他小声对叶苍澜道。
“客气。”叶苍澜重新坐正,讲师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代表他们能明目张胆地继续在课堂上说小话。
傅念迟将右手收到靠近桌沿的位置,只要他一低头,就能看到手背上的贴纸。
见身边的少年安静下来,叶苍澜松了口气。
用贴纸也算他灵机一动吧,既然傅念迟的情蛊症状可以通过看镜子来缓解,那看照片也是一样的。
时刻拿着照片比镜子还要古怪,叶苍澜干脆就在系统商城里定制了一张以傅念迟照片为图案的纹身贴。
至于那照片怎么来的……当然是他拜托系统拍下来的了。
虽然平日里他总说系统屁又没有,却也不得不承认,很多次关键时刻都是系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然,还是少不了他的聪明才智,才想出了如此方便快捷的办法。
系统也格外高兴。
昨天它还沉浸在自己好像啥用没有的巨大危机感中,这才短短一夜过去,就重新有了它的用武之地。
被主系统判定为消极怠工的危机,暂且解除!
终于熬到了下课,趁着长达一炷香的休息时间,傅念迟赶忙走出讲堂,去到鲜少有人踏足的后院。
叶苍澜赶忙跟上。
看到两人急匆匆的身影,余清云撇了撇嘴:“这是干嘛呢,上个课都不得安生,就算想卿卿我我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简唯枫当然明白傅念迟为何走得那么匆忙,叶苍澜的神情又为何如此关切,上课时他就听到两人所在的方向有点动静。
想必是傅念迟一直强忍着呕吐感,现在总算等到下课,才敢往前去解决。
“以后不要随意说傅兄的坏话,他真的很不容易。”简唯枫神情严肃地对余清云道。
“哈?”余清云一头雾水,“他不是才被掌教受为亲传弟子,而且拜师典礼上连跪都不跪吗?这么大的派头,还能有什么不容易的。”
“你不懂。”简唯枫抬手敲了余清云的脑壳一下,“总之,乖乖听我的话就好。”
“行行,我知道了。”余清云郁闷,也不知道那个傅念迟给师兄下了什么迷魂药,师兄怎么对他这么好,两人明明才认识了不过几天而已。
傅念迟躲在小树林里,对着镜子看了个爽。
眼看就要上第二节课了,叶苍澜着急,他想到昨日傅念迟练习的心经,少年说尝试过后心静下来许多。
叶苍澜:“念迟,你赶紧念两句心经吧。”
傅念迟:“什么?”
叶苍澜:“就是掌教给你的那本。”
“为什么要念?”傅念迟紧盯着镜子,不肯移开视线,“现在这个状态不是很好吗?”
“不行,待会咱还得回去上课,只有咱两个人的时候,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但教室里还有讲师跟其他同学呢,你要是不介意大家的目光也行,不过等你稍微缓过劲来,肯定会后悔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叶苍澜的话勉强唤回了傅念迟几分理智。
他如今是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能见到如此完美的自己,是教室里所有人的荣幸。
但等到情蛊效果消退,肯定就会变成自己的社死经历。
傅念迟深吸口气,努力回想昨天背诵下来的心经内容,他就地而坐,开始默念。
随着字句的吐出,和昨天如出一辙的清爽凉意慢慢从周围渗入皮肤,冲淡着自身体内部冒出的火热。
粘稠形状的乌漆嘛仍旧在黑暗世界中陪伴在他身边,只是和昨天相比,它模拟出的样子似乎更像是人了。
乌漆嘛伸出一条“手臂”,搭在傅念迟的肩膀上,藏蓝色的液体顺着少年的脊骨蔓延,覆盖在后背,如同穿戴着的外骨骼,或是裸露的另一套神经系统。
它在等待着。
等待着蛊虫再度从藏身之处现形的瞬间。
只是这蛊虫似乎吸取了昨天的教训,格外沉得住气。
咚——
小钟被敲响,第二堂课开始了。
傅念迟的心经还没念完,叶苍澜扭头看了眼讲堂的方向,决定留下来继续陪着傅念迟。
和迟到旷课相比,当然是少年的安危更重要。
好在傅念迟没有耽误太久。
少年睁开双眼,眸中的清明又短暂回来,他二话不说地直接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低声道:“走。”
两人偷偷摸摸地从后门回到讲堂,正要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这一堂学习的是法术理论,讲师正讲着关键的内容,看到大家都在认真听课之时,他俩鬼鬼祟祟地进来,忍不住冒起一股火气。
就算在选拔大赛上表现优异又怎样,被掌教受为亲传弟子又怎样?就可以如此不讲纪律地在他的课堂上迟到吗!
“傅念迟。”
讲师准确无误地喊出名字:“你就是前日在灵根测试上展现出特殊天赋的弟子吧。”
“啊?”霎时间所有人都扭头朝后面看来,傅念迟的脚步一顿,停在原地,“嗯……正是弟子。”
他背后冒出了一层冷汗,这种痛苦又丢脸的感觉,让他梦回高中晨读迟到,被教导主任抓住,站在教学楼前示众的痛苦。
他那时实在睡不够,虽然成绩好,但基本上每天早晨都会迟到。到后来被抓的次数多了,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理直气壮地站在教学楼前背书,背得比谁都大声。
但如今他已离开高中三年,曾经锻炼出来的厚脸皮所剩无几。
“既然如此,我刚才讲的内容对你来说肯定是小菜一碟吧。”讲师示意傅念迟到前面来,“正好就由你这个试炼的头筹,给大家演示一下。”
什么内容?
傅念迟硬着头皮走上前,他站在讲台上,茫然地面对着各位同学,要干啥?
慕容芷琪指手画脚地比划,试图提醒傅念迟,可惜这种行为艺术对人类而言还有些为时尚早,大概只有外星人才能懂她离奇的肢体语言。
最后,傅念迟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简唯枫。
简唯枫站起身:“老师,既然是随堂练习,我想和傅兄稍作比试。”
——太谢谢了!傅念迟简直就要留下感动的泪水。
“也好。”讲师当然知晓简唯枫在选拔中也表现的相当优异,让两个最拔尖的弟子演示,课堂效果肯定不错。
简唯枫走上前来,和傅念迟面对面地站着。
“接下来我要使出求雨咒,还请傅兄指点。”
傅念迟明白了,原来刚才是在教呼风唤雨啊。
“太元浩师雷火精,结阴聚阳守雷城……”简唯枫念起咒语,同时飞速掐决。
傅念迟盯着他的动作,毕竟接下来自己还得照葫芦画瓢也来一次呢。
“我今奉咒急急行,此乃玉帝命君名,来!”
随着简唯枫低声喝出最后一句,窗外的天色顷刻间阴沉下来,呜呜的寒风刮起,吹动树梢,浓云汇聚,降下甘霖。
“好!”讲师相当满意,求雨咒的难度可不低,并且此咒事关天相民生,要求施咒时必须心无邪念,否则就会遭受反噬。
看来简唯枫的基础十分牢固。
“轮到傅兄了。”简唯枫拱手示意,随着他将法术收起,这场临时雨也逐渐停息。
意味着傅念迟没办法借着简唯枫的成果偷奸耍滑了。
当然,简唯枫本意是想让傅念迟真实的展示出能力。
毕竟傅兄可是能被掌教收为亲传弟子的水平,区区求雨咒于他而言,肯定不在话下。
简唯枫根本不知道傅念迟刚刚才头一回听说求雨的法咒。
因为里面有挺多不常用的字,傅念迟压根儿没记住。
第一句是什么来着?
傅念迟死活也想不起来,他只记得简唯枫最后很帅气地说了个“来!”
所有人都在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他,傅念迟干脆心一横,不管了,只要能把雨求来就行,口诀什么的,都不重要。
他身为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魔法师,就算不用道家的口诀,也能做到的吧?
保险起见,傅念迟还在脑海中想象着现代雨神萧先生的模样,并且默默地唱起“摇晃的红酒杯”。
做好这一系列的前置准备,傅念迟深吸口气,他省略了所有没记住的口诀和结印,直接抬起右手,食指指向天空。
“雨来!”
少年的嗓音洪亮而笃定,气势是如此磅礴。
霎时间,所有人都扭头朝着窗外看去。
然而晴空万里,哪有半点要下雨的样子?
淦!要不要搞得这么尴尬啊!
傅念迟当即有点绷不住了。
大家看到外面没雨,视线又齐刷刷地朝他看来,眼中满是疑惑。
没成功吗?
讲师皱起眉头,傅念迟刚才既没有把口诀念完,也没有用手结印,对于他们这么年轻的修士而言,想要做到瞬发求雨咒,还实在太难了。
他刚想教训傅念迟修炼一定要脚踏实地,切勿无好高骛远,突然听到房顶上传来声音。
啪嗒啪嗒的,如同有什么东西正接连砸下。
课堂上的弟子们也都听见了,慕容芷琪不相信作为自己的偶像,傅念迟会就此失败,所以她当即反应过来:“好像下雨的声音啊!”
下雨的声音?
可是窗外仍然是阳光明媚啊?
大家齐齐抬手,揉着眼睛,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等等。
傅念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二话不说地走出讲堂,在跨出房檐的一瞬间,感觉到哗啦一声暴雨倾盆落下,将他从头到脚地尽数淋湿。
傅念迟又向前走了两步,下雨的范围跟随他移动,而在他经过的地方,只留下了湿润的痕迹,阳光很快便将其蒸干。
是动画片里经常出现的特定范围下雨!
傅念迟抬起头,无语地望着那朵正飘在他头顶正上方的小乌云。
“也太牛了吧!”
“原来真的下雨了啊!”
讲堂内充满了大家的惊呼。
这是得多么精准的控制力才能达到的效果啊!
而且他连口诀都没念,手势也没做,直接一声令下,就落起了雨。
不愧是第一名啊。
傅念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他从里到外地彻底湿透。
……挺好,原本还有点躁动的心这下彻底冷静下来了。
湿漉漉地回到讲堂,傅念迟在大家无比敬佩的注目礼中,用魔力将水汽蒸干。
“很好。”讲师满意点头,他把傅念迟叫过来,只是因为少年迟到,还不做一声地想偷偷溜进来。
看在他表现很好的份上,就暂且不追究了。
讲师:“下次如果迟到,在门口道了歉再进来。”
傅念迟老实道:“弟子知道了,谨记老师教诲。”
“好,回去坐着吧。”
讲师继续授课,整间教室里唯一不满的人就只剩下了余清云。
所以说,他师兄又一次成为了傅念迟的嫁衣是吗?
虽然简唯枫刚刚才嘱咐过他,不许背后说傅念迟坏话,余清云还是撇撇嘴。
哎,真不知道师兄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一向最明事理的吗?怎么如今会如此维护这个傅念迟?
难道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些别的?
余清云偷偷扭头看向傅念迟。
平心而论,少年属于他见过的人中最好看的一批,红唇齿白,行为举止如此张扬又奇葩的人,眼眸中流露出的竟然是含着笑的温和意味。
他坐在他那没有修为的夫君身边,正侧着头和对方小声说些什么。
等等。
这一瞬间,余清云突然意识到了某些了不得的事情。
他师兄……该不会是被傅念迟的美貌迷住眼了吧?!
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他师兄一直都在潜心修炼,不近美色,如今突然和这么个好看的人频繁近距离接触,被蛊惑似乎也说的过去。
不要啊师兄!他就算再好看也是个有夫之夫啊!
震惊至极的余清云身上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后面讲师说的内容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余清云立刻抓住师兄手腕,紧张兮兮地道:
“师兄,你为什么一直都在照顾傅念迟?”
简唯枫:“大家都是同门,相互照顾不是应该的吗?”
余清云立刻问:“可我怎么没见你对其他人这样啊?”
“……”简唯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无法告诉余清云傅念迟怀孕的事,以师弟的大嘴巴,绝对会传的整个三清阁都知道。
看到师兄沉默,余清云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果然,师兄是栽到傅念迟头上了!
余清云双手按住简唯枫肩膀,心情无比悲愤地沉重道:“师兄,你知道这是违背世间常理的吗?”
简唯枫一愣。
余清云为何要这样说?
难道他也从种种现象中推测出了傅念迟怀孕一事?
为了试探师弟,简唯枫点头道:“我知道。”
男子怀孕,本就是前所未有的古怪之事。
余清云急了:“那你还……”
简唯枫淡淡道:“正是因为有违常理,我才选择了这样做。”
余清云愣了。
师兄知道傅念迟有夫君陪伴在身边,他的道德感不容许自己插足,故而只能选择默默守护。
一时间余清云内心深处百感交集。
纵然觉得这样不好,可面对任何事时,他都是无条件站在师兄这边的。
如果不是当初有师兄提点,自己早就毁在那一腔傲慢上了。
“好吧。”余清云深吸口气,“我明白了,我以后会好好对傅念迟的。”
简唯枫很欣慰余清云能有这样的转变,师弟果然是长大了,知道要照顾身体不适的同门:“你能理解就好。”
余清云:“……我尽量。”
而另一边,慕容芷琪兴奋地来到傅念迟身边。
“傅大哥好生厉害,竟然能不用口诀就施展法术。”
傅念迟笑道:“我也就这方面比较擅长,之后不是还要上体术课么?到时候要是咱俩抽到一组,你可得手下留情。”
“那是当然。”慕容芷琪笑盈盈地看向叶苍澜,“说起来,我真没想到傅大哥竟然还有夫君呢。”
傅念迟:“我不想独自一人,就让他陪着我来了三清阁,还好长老和讲师们都通情达理,愿意让我夫君也跟着听课。”
叶苍澜也从傅念迟先前对试炼经过的讲述中,知道这姑娘就是慕容芷琪。
三个人转眼就聊到一块去了。
等到中午放学,他们又结伴去食堂吃饭。
傅念迟作息暂时改不过来,趁着下午上课之前,抓紧回屋小睡了一会儿。
下午要上剑术课,除了傅念迟之外,大家都是成功度过炼体期的修士,自然不需要再从基础教起。
第一堂课,讲师安排大家相互比试,好知晓每个人的具体水平和情况。
看到同学们都各自拿起统一的制式长剑,傅念迟深吸口气,也走了过去。
他前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握剑,还是在皇宫下方的灵脉当中,试图用魔力幻化出长剑斩杀被天魔侵蚀的淑妃。
然而只是被淑妃抬手一挡,剑就整个脱手而去,亏得祝丹瑾就在身后,接过了烂摊子。
傅念迟握起制式长剑,只觉肩膀一沉,这玩意儿比他想象中还要重得多。
他今早才在掌教那里接受了第一次炼体,无论力量还是韧性,都远远比不上其他已经完成炼体的同学。
傅念迟努力握着剑,随便挥舞了几下。
原本在他周围的几个同学赶忙向着侧旁避开,省得被他伤及无辜。
讲师看到他这副生疏模样,皱起眉头。
修仙之人拥有多种兵器,当然不是人人都会用剑,但剑作为百兵之首,应该作为基础练习身法。
傅念迟这个样子,明显是连摸都没摸过,讲师甚至都担心他再这样瞎比划下去,会被自己手里的剑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