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顺着扭曲蜿蜒的洞穴蔓延至身边时, 三清阁的弟子们呼喊着同伴,第一时间做出了抵挡。
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只不过只是幻象。
等到眼前重新清晰, 他们俨然已经来到了秘境当中。
“什么情况?”弟子们打量着周遭, 心中惊疑不定。
这里到处都充斥着浓郁灵气,特别是那些正漂浮在天空上的字迹, 隐约之间有道意流出。
对修仙者而言,“道”可谓是最珍贵的机遇,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后,必须悟道, 才能够取得新的突破。
许多灵根优异的修士就是因为无法领悟道, 从此再无精进。
弟子们迅速地安静下来, 纷纷瞪大眼睛, 盯着天空中的流淌字迹字。
恍然间仿佛被拉入了另一方世界,神魔般的巨笔从天而降, 在山峦, 河流、土地、天空……在世间万物上提字, 挥洒。
过去, 现在,未来。
全都在一笔一画中被揭晓。
“醒醒!”
讲师的呼喊传来, 与此同时, 脑壳上的剧痛接连换回了众人的神智。
带队讲师边元魁吹胡子瞪眼, 呵斥道:“守好你们的心智, 这才刚进来就差点被迷惑,以后又该怎么办?这一个个的, 是想累死我吗?”
弟子们纷纷露出羞愧神色。
是啊, 他们莫名其妙就被拉入这处幻境当中, 谁都知晓能留下小秘境的,必然是修为高深的大能,他们身为外门弟子,修为低位,来到威县郊区本是采摘药材,填补药房,却被意外传进此处。
也就意味着如果出现什么危险,所有的重担都会压在带队的讲师身上。
他们必须努力不拖后腿才行。
“老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秘境不会无缘无故的打开,一定是有谁触发了结点。”边元魁眉头紧皱,“还记得我们在洞口看到的血迹吗?说不定是先前来到这里的人开启了秘境。不管怎么样,先想办法离开吧。”
对于修仙者们而言,任何一处秘境都意味着诱人的机缘。
如果只有边元魁一个人,他确实想好好探索一番,说不定能突破他已经卡了十多年的问道期。
但带着二十多名外门弟子,边元魁实在不敢。
虽然这些外门弟子对三清阁来说根本算不上珍贵,甚至可以说要多少有多少,但他身为名门正派,可没有随意让孩子们送死的习惯。
“走吧,大家一定要紧跟我,不要乱动这里的任何东西,如果有什么异常状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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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煜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身,那柱冒火的草仍在他面前,只不过所处的石台俨然布满裂缝。
刚才……发生什么了?
项煜完全搞不清楚,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被灼烧的掌心并未留下烫伤痕迹。
火草上的光芒远没有先前那么刺眼,兴许是因为周围不再黑暗了吧。
项煜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伸出手,将火草摘下。
这一次,无事发生。
他将火草放在贴身衣兜里,项煜不知道这东西的真正价值,但也明白如果拿出去,肯定会卖得一个好价钱。
他准备寻找离开的路,却发现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座大殿。
大殿似乎飘在云端,几百阶梯倾斜着向上,形成离开此处的唯一通路。
仙境?还是陷阱?
项煜选择登上阶梯,事实上这也是他唯一的选择。
他迈开步子,才发现身体轻盈,先前摔出的所有伤都奇迹般愈合了。
是因为那株草吗?
走上百步,身体陡然一重,仿佛有无形的山峦压在了肩头,项煜甚至听见自己的双膝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但随后,赤色的火苗冒出,将压在身上的无形之物焚烧殆尽。
口袋里的那株草正在保护着他。
项煜不太明白究竟是什么情况,但很显然,他偶然闯进了就不应该进来的地方。
项煜只希望自己能活着回去。
他暗暗握紧拳头,深吸口气,继续向着上方的大殿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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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药园吗?”傅念迟看着眼前一块块方整的土地,问。
找起来比想象中还简单,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药园肯定会建立在灵力相对充裕的地方,好滋养灵宝。
傅念迟顺着灵力流淌的方向走,加上大白辅助,直挺挺就到了。
药园非常大,一眼望不到头,要是能全都摘了,他们就发了。
傅念迟轻轻推了下叶苍澜肩膀,笑道:“来吧,吃自助餐。”
“怕不是要把我吃到鼻血狂喷。”叶苍澜并未轻举妄动,他小心观察四周,正常情况下,药园都应该有什么强悍灵兽负责守护。
然而他试探着将一只脚踩进地里,无事发生。
“难不成是时间太过久远,灵兽也死光了?”叶苍澜挠挠头,“又或者火力都被男主和三清阁那边吸引了?”
“也许吧。”傅念迟同样走进药园之中,大白已经在地里打滚了。
傅念迟俯身,摘了手边最近的一株草药,看样子有点像三七。
他递给叶苍澜,道:“尝尝。”
叶苍澜做好心理准备,将其放入口中,慢慢地咀嚼。
“怎么样?”傅念迟关注着他的状况,问。
叶苍澜不说话,只有脸颊在动,随着咀嚼,他的双眼逐渐变得无神,突然毫无征兆地仰面倒在了地上,翻着白眼浑身抽搐。
“叶苍澜!”傅念迟大惊,他手忙脚乱地按住青年,一手捏着他下巴,就要把他嘴里的草药抠出来。
就看到叶苍澜的脸迅速变红,五官拧在一块,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他眼中满是戏谑,哪有丁点中毒的样子!
“靠,耍我?”傅念迟往他胸口来了一拳,他又薅起身边的两株草药,不客气地往叶苍澜大笑的嘴里狂塞,“笑!我叫你再笑!”
“唉唉唉!”叶苍澜蹬着腿挣扎,刚从地里拔.出.来的草药上还带着大块泥土,一不小心就落到嘴里。
叶苍澜拼命扭开头,呸呸地吐着。
手腕处的乌漆嘛探出来,以最佳角度看热闹,两根触手还啪啪相碰,仿佛鼓掌。
大白趴在一边,懒得理会这两人打闹。
它正注意着药园地面上一处不正常的突起。
凸起正不断移动,仿佛在下方正隐藏着什么生物。
大白伸出爪子,按在上面。
凸起向着侧旁躲开,大白紧接着追上去,再用爪子按住,眼瞳缩成一条竖线,发出隐隐的灿金色光芒。
喉咙里发出一声威吓的呜呜。
凸起静止了。
几秒钟后,它重新恢复了平整,微不足道的震颤从脚底传来,仿佛有某种生物正狼狈地逃窜离去。
大白舔了舔正在缩小成猫咪大小的爪子,终于心满意足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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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地龙逃出去上千米,才重新钻出地面。
它心有余悸地回首,望向药园的方向。
秘境被触发的那一刻,它就从长达数千年的沉眠中苏醒。
守护这方药园是地龙的责任,这是它所守护的珍宝,任何胆敢染指的人,都只有死亡这一条结局。
它在地下钻行着,吸收土壤中的灵力,等待着力量从休眠中完全恢复。
却感受到了一股相当邪恶,相当阴暗的气息,正在靠近。
不,一共是两股气息,另一股散发着远古的压制。
本能告诉他,那是极为恐怖的存在。
但地龙的职责让它继续待在药园,它感受到了大地的震颤,有两人的脚步踏入其中。
地龙暗中观察了一阵,发觉他们只是采摘了几株草药,便想要靠近,更加清晰地探查情况。
源自上古的雄浑威压就在头顶,血脉被压制得沸腾,就连灵魂都不受控制的颤抖。
但,不仅仅如此。
那邪恶恐怖的气息,也在扩散!
逃!快逃!
地龙瞬间清醒过来,不管来人的身份如何,都绝对不是它能够惹得起的!
它是有守护药园的职责不错,可作为具有千年神智的守护灵兽,地龙拥有的智慧告诉他,昔日的主人可能早已不复存在,就算它为了履行职责而死去,也不会被记得。
于是它当机立断地溜了。
可是……
地龙还些不甚明白。
既然来人拥有如此恐怖的气息,甚至散发着上古的威压,又为什么会在药园逗留,而不是前往主人的藏宝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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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
傅念迟把草药上的泥土仔细甩掉,重新递给叶苍澜。
叶苍澜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吃下去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不过他能感觉到草药内蕴藏的灵力,正无声地滋润着四肢百骸,消解着酸痛。
效果比当初他吸收傅念迟无意识散发出来的灵力还要好一些。
但傅念迟可是持续奶,总体奶量比需要吃下去才能起到短暂效果的灵草优越太多。
叶苍澜估摸着按照这种情况,他两三天就得服用一株灵草,才能将身体状态维持在比较舒服的程度。
“没事,大不了咱把这些都摘了带回家嘛。”傅念迟将采摘好的草药放进布袋里,“两天一根也够撑几个月的了。”
“而且说不定回家之后我还能用它们种出来新的,到时候就有源源不断的灵宝可以吃了。”
傅念迟算盘打得啪啪响,叶苍澜乐了:“你这是鬼子进村啊。”
“还不都是为了你么。”傅念迟将满当当的布袋扎好,扔在叶苍澜脚边,“行了,任务完成,接下来就可以慢慢等着了,也不知道男主那边什么时候能结束。”
“应该要挺长时间,我记得原书当中写了二十多章他在秘境当中的经历,还蛮复杂的。”叶苍澜用手掰着脚脖子,让自己盘腿坐好,和傅念迟面对面。
他右手抬在空中,只见一道白光闪过,手里就多了个长方体物件。
在傅念迟惊喜的目光中,叶苍澜慢条斯理地将盒子打开,倒出里面的扑克牌,“来吧,咱慢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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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煜终于一步一步爬上了大殿,他站在高耸的殿前,回头看向自己来时的路,只觉头晕目眩。
下方的一切都蒙了层云雾,不甚清晰,仿佛在这方世界里,只剩下了他和恢宏殿堂。
项煜赶忙收回视线,他摸了摸放在口袋里的火草,深吸口气,强定心神,迈步走进殿中。
冥冥之中似乎听到有什么声音,从极遥远的地方传入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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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清阁的众人行走在石柱上。
他们一路小心谨慎地摸索着前行,朝着灵气自发流淌的方向,寻找解除秘境的关键。
走过两炷香的时间,一面湖挡住了去路。
湖面相当宽广,难以从侧旁绕过,但有一串蜿蜒的石柱从水面显出,可供人踩在上面。
边元魁率先踩上,确定足够坚固,才招呼着弟子们跟在他身后。
石柱的放置明显属于某种阵法,好在边元魁恰巧在阵法方面颇有建树。
他极力远眺,尽可能观察着总体的情况,谨慎作出决定,在不断莫名荡起的水波中,逐渐向着湖心处前行。
走在最后的弟子名为郝雨,是这一届外门弟子中最为优秀的,她天赋极佳,更是心性坚韧,见他们要经过湖面上的未知阵法,主动提出断后。
有这样省心的弟子,边元魁自然万分欣慰,他可以将更多注意力放在阵法的破解上了。
郝雨踩在前方同门刚走过的石柱上,突然感觉脚下一松。
她立刻大步向前,和前一位的同门挤在一处。
果然,方才踩着的石柱在身后哗啦啦的碎裂。
郝雨冷静地对最前方边元魁道:“老师,后面的石柱开始裂解了。”
她没再多说别的,但边元魁知晓其中的意思。
——他们必须加快速度,而且不能走回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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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空无一物。
项煜走出几十步,忍不住回头去看,他进来的门还在身后,只是变得很远。
空旷的周围加重了他的不安,如果出现异状,他拼尽全力也不一定能跑出去。
那股莫名其妙出现在脑海的声音,只在他进门时响过几次,项煜完全听不懂它在说什么,只觉得从心底生出来烦躁。
两边的墙壁距离他有近百米,雕刻着一些玄奥的花纹。
项煜并未好奇地凑过去看,他只想尽快的离开这里,带着火草去集市上卖笔好价钱。
殿内只有他的脚步声回响,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具塑像。
银灰色的雕塑是某个人的形象,它腰佩双剑,仙气飘飘,气宇轩昂。
项煜用力地抬头去看,只能看清塑像的下巴。
除此之外,周围再无别物。
火草似乎有所感应,在项煜口袋里发出光芒。
他下意识地低头去看,骤然间,一点紫芒从塑像头顶冒出,在空中划过明亮的尾焰,猛的钻进项煜后脑!
这一瞬项煜仿佛被天雷轰顶,他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双腿再无法支撑全身的重量,噗通跪倒在地,两眼暴突,几乎要蹦出眼眶。
他大张着嘴,思维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受到席卷全身的巨大痛苦。
仿佛正在被谁剥皮抽筋,滚水淋烫。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大殿,两侧墙壁和天花板上的玄妙纹路全都应声亮起,燃起紫色的火焰。
地面在塌陷,半凝固的灼热之物,终于从幻境中现身,涌动着卷出足以将人焚烧殆尽的火舌。
痛,极痛。
项煜只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脑子,正在里面狂搅一气。
让他浑身经脉和血肉胀爆碎裂的能量卷过四肢百骸,破坏了除却骨骼和皮肤之外的一切存在,让他变成了被布袋兜着的稀碎血肉。
他不知道那是精纯又狂烈的灵气,修仙的第一步便是炼体,只有在把身体淬炼到足够强横的情况下,经脉才能经受得住灵气冲击,进行下一步的练气。
可项煜只是个凡人。
灵气经过,等待他的只有浑身被碾烂的结局。
火草散发着耀眼光芒,试图进行保护和修复,然而却无济于事。
嘈嘈切切的声音自脑海深处响起,项煜此时已完全无法注意。
“怎么会是一个凡人?!”
“难道说我千年来的等待,就要葬送在一个凡人身上了吗?”
“他连合格傀儡的标准都达不到。”
“……唉,罢了,罢了,终究是等了千年才等到的机遇,等他从零开始,慢慢修炼到足以承受的程度,再彻底夺取这副身体吧。”
紫色的火焰从项煜体表冒出,向着高大的塑像飞去,正在摧毁着他身体的能量回归原处。
而余下的微弱灵力开始修复项煜破损的身体,剧痛之中项煜的神智有些微的清明,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毋庸置疑——
他不想死。
他也不能死。
家里还有残疾的父亲和年幼的妹妹,如果他死了,他们两个人要怎么办?
项煜咬紧牙关,骤然睁开双眼。
紫色的火焰从瞳眸窜出,在虹膜中央打下玄妙的烙印。
周围传动的紫火更加激烈,在无尽的焚烧当中,项煜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击破了。
数不清的信息顷刻间间灌入他的脑海。
练体,练气,入境,化灵,结丹,问道,大乘……
他的身体正在被锤炼,大脑也在被开发,那是从何而来的知识?项煜还不知道。
也许等他重新清醒过后,才能反应过来。
这一过程并未持续多久,在紫火完全回归塑像之时,痛苦开始消退。
只留下一点微茫,漂浮在丹田之中。
墙壁上的纹路黯淡,沸腾的岩浆表面也开始凝固,成为新的地面。
项煜趴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有一个声音在冥冥之中响起。
——去吧,去成为最强的修士。
然后,变成我的新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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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元魁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
阵法实在太大,太过复杂。
奇妙的禁制让他无法腾空飞起,看清全貌,只能根据周围情况推测个大概。
但对于破阵来说,无疑是非常危险的。
他不知道一旦走入死门,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就算阵法不会直接夺去他们性命,一旦落入脚下这方奇怪的水面当中,也极有可能直接溺毙。
走吧,不要想太多了。
来时的路正不断坍塌,只有继续向前,才有脱离阵法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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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k!”
“对2!”
“要不起。”
“小王——”
“……要不起。”
“一对3,哈哈,赢了!”
叶苍澜得意地将那两张3甩出去。
傅念迟认命地放下手中剩下的四张牌,将散落在面前的纸牌搂起,开始洗牌。
两个人能够打的玩法有限,他们就先来搞了几局争上游。
“换个玩法吧,来局斗地主怎么样?”
“就我们两个人?”
叶苍澜向一旁蹲着的大白抬抬下巴:“这不还有一个么?”
对哦,傅念迟都快忘了这回事儿了。
“大白刚刚有看懂我们是怎么玩的吗?”傅念迟问它。
大白喵呜了一声,甩甩尾巴,它伸出爪子,以从小到大的顺序,挨个按过阿拉伯数字不同的纸牌。
就是在JQK上陷入了迟疑。
“我来教你吧。”傅念迟把牌整理好,按照顺序,在大白面前整齐摆成一列。
“这些图案是阿拉伯数字的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这个是字母A,J,Q,K,这两张是大小王,也叫鬼牌。”
“不同的玩法规则不一样,我们现在打算玩的叫斗地主,有一个人当地主,另外的人做农民,农民和地主对战,分出来输赢。”
大白应该明白地主和农民都是什么意思,但它显然无法理解为什么农民要打地主。
它歪着头想了几秒钟,最后还是决定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傅念迟尽可能给大白详细讲述了规则,说来还蛮不可思议的,他竟然在教一只猫斗地主。
“大概就是这样了,咱玩上两把你就能彻底弄明白,先来试试吧。”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叶苍澜嘴里哼着斗地主的bgm,“来吧!给阿姨倒一杯卡布奇诺,你们但凡能赢一局,我就当场表演一个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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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煜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只觉得自己难以掌控手脚,仿佛这副身体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方才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他也记得不甚清晰,只有刻骨铭心的疼痛,光是回想就让他浑身颤栗。
他狼狈的看向四周,大殿已然不是他来时的模样,空中有飘散的白色光点。
项煜伸手去抓,光点便融入他掌心。
温暖的感觉自手掌出现,沿着手臂蔓延至全身。
有什么东西被他吸收掉了?
项煜讶然,他尝试着迈开脚步,发现身体竟然变得格外轻盈。
遭受了那般痛苦之后,他非但没虚弱至极,反而还精神百倍。
这就是传说中的机缘吗?
项煜定了定心神,直觉告诉他这其实是一件好事。
他后退两步,再一次仰头看向面前高大的雕塑。
仍然无法清晰窥见其面庞,仿佛有一层迷雾蒙在其上。
但应该是个孔武的中年男子吧。
项煜默默记下殿中情景,转过身,沿着来时的路离开。
殊不知在他身后,双眸紧闭的塑像睁开了眼,燃着紫火的眼瞳凝视着项煜的背影。
——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它默默道。
——我的新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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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张!”叶苍澜扔掉所有手牌,得意地将双手枕在脑后,“第几局了?”
第几局傅念迟记不清了,但他只知道,叶苍澜无论是地主还是农民,都会赢。
“你这是欢乐豆十几亿的水平吧。”傅念迟无奈道,“换个玩法吧,牌神。”
叶苍澜:“再来一副牌,打升级吧。”
傅念迟:“不是要四个人吗?”
“是啊,四个人。”叶苍澜朝乌漆嘛努努嘴,“它看起来也很想玩的样子。”
“额……”傅念迟有些怀疑,“它有这么高的智商吗?”
似乎对主人的质疑不满,触手轻轻拍打了傅念迟几下。
叶苍澜:“试试看吧。”
傅念迟尝试着加深和乌漆嘛的关联,依附在他血管上的诡异生物和他既是寄生,也是主仆关系。
大量魔力施加其上,触手迅速变粗伸长,它移动到地面,分裂增殖成一串肉瘤般的古怪结构,又在顶端分叉,形成两个肉芽。
肉芽继续生长,最终模拟成人类双手的形状,在空中愉快地抖动。
叶苍澜看得头皮发麻,就连大白也拱起脊背,喉咙里发出威慑的呜呜声响。
但傅念迟能够清晰感觉,此刻触手所传达而来的思绪,全都是想要加入牌局的渴求和迫切。
“行吧,那就我们四个一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