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建彬在监狱医院里快不行的时候正是气候炎热的夏季, 躺在病床上的鱼建彬他头发花白，满脸的皱纹, 早年脸上的意气风发被岁月磋磨得一丝不剩, 现在只剩下满脸的苍白和疲惫，以及在病痛折磨下的痛苦。
鱼之欢站在病床旁，离他不远也不算近, 落在鱼建彬脸上的目光有些复杂。
这时候的鱼之欢已经不再年轻, 他和童玉书特意赶来监狱送鱼建彬最后一程。
姜悦没来，但是鱼建彬对于儿子最后能来送自己已经心满意足，他看着鱼之欢和童玉书，嘴唇动了下。
鱼之欢说：“……爸，你安心去吧。”
鱼建彬：“……”
我还没死呢, 就不能让我说两句话？
不过鱼之欢感觉他一张嘴绝对没什么好话, 童玉书要是生气了，回去后他没好果子吃……鱼之欢眼眸微垂地看着病床上白色的被子，强行岔开话题：“爸，我妈虽然没来，但是心里是记挂你的, 但是她这段时间在国外，实在赶不来。”不过只是记挂他怎么还不死而已。
鱼建彬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一想到前妻心里还有自己，他也就懒得叨叨鱼之欢和一个男人搅和在一起了。
他自知这一辈子做了许多错事，但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当年在姜悦强硬的态度中将公司股份全部给鱼之欢, 要不然他现在到死，估计都没人给他送终。
而他在监狱里沉沉浮浮几十年, 现在老了, 最大的心愿也就是能在去下面之后还有后人祭祀。
鱼建彬看到鱼之欢后, 从对方成熟稳重但对冷淡的态度中得知，这个儿子虽然对他没有感情，但在自己去世之后，想必每年的中元节都不会让自己在下面饿着——
只是，他想到死后要去的地方，却不由打了个寒颤。
鱼西这些年已经不怎么大众面前露面，但是他的名声越传越大，现在大家都在议论灵气复苏，也都在说人死后真的有地府，为了死后不被阴差抓到地狱折磨，生前应该多做好事。
鱼建彬早在进来之前就见识过鱼西的手段，对这话更是深信不疑，他前半生做了太多的坏事，连将自己兄弟亲手送上黄泉路这种无情的事都曾经做过，他不用想都知道自己这种人死后是要下地狱的！
他也知道鱼西虽然神通广大认识阴差，但是指望他在地府那边给自己说好话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现在唯一的希望都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鱼建彬絮絮叨叨地交代道：“我身后事不用大办，只是逢年过节你要多给我烧点纸钱，我好下去打点，到时候说不定我就不用去油锅了。”
他在知道人做坏事死后会得到惩罚之后倒是无比后悔，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祈祷下面的关系也像上面一样。他想着，不是有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只要儿子烧的钱够多，他在下面就不会有大麻烦。
鱼之欢听着这过于封建迷信的话不由抽了下嘴角，他默默点头，心里没说的是，就算打点了也没用。
早在许多年前，在那场灿烂又明丽的新年烟花之时，他就知道了阎雾和平妍的身份，以这两位如今在地位的身份，想要靠钱打点几乎不可能。
不过这话他也没跟鱼建彬说，说了他只会更怕。
童玉书什么话都没说，如果不是陪鱼之欢来这么一趟，他是看不上鱼建彬这种人的，当下只是神色淡淡地靠在墙上，给鱼西发着消息。
主要就是说欢欢最近的心情可能不太好，到时候还希望鱼西能多多开导，因为他最听哥哥的话。
鱼西回了小猫举牌牌OK的表情包。
等到鱼之欢从医院出来之后，没过几天他就收到监狱那边打来的电话，鱼建彬去世了。
鱼之欢怔怔地坐在办公室里，就算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甚至对这个坏事做尽的父亲没什么感情，但在这一刻，内心忽然蔓延出一股巨大的悲伤和空洞。
他侧头看向落地窗，干净明亮的窗户映出他的面容，褪去了年轻时面容的鱼之欢看起来很冷静，但眼睛中的神色却异常悲伤。
就在鱼之欢情绪不佳的时候，他接到鱼西打来的电话。
鱼之欢声音沙哑地接起电话：“哥。”
鱼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欢欢，我今天要去外地一趟，等回来之后给你带礼物。”
鱼之欢有点发愣，如今的鱼西已经甚少前往外地，也基本不再插手人间的灵异事情，能让他专门前往外地，看来是什么大事？
他心里还尚未浮出水面的难过立刻烟消云散，他有点好奇：“去哪里？”
鱼西的声音笑吟吟的：“去西方教一趟。”
因为鱼西的成圣，恶补了许多神话的鱼之欢猜道：“是接引和准提那边？”
鱼西点头：“去那边拿点东西。”
鱼之欢：“多捎点好东西回来！”
而另一边来到地府的鱼建彬却惊吓到不能言语，因为来接他的不是普通的阴差，而是判官！
这位判官面无表情，将他带到一处大殿，大殿的牌匾是阴森森的三个字——天子殿。
鱼建彬可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好事才会被判官特意带来，那既然不是好事，必然就是他生前做过的坏事！双腿有些发抖地走向天子殿，在进入大殿的那瞬间，他呼吸急促，整个人都在发着抖。
鱼建彬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到两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他有点疑惑，心想这其中的小男孩怎么长得和鱼建武小时候那么像？就是气质太过冷肃，跟鱼建武小时候没什么可比性。只不过他不敢深想，因为天子殿内气氛压抑，鬼气森森，他连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只是站在这里都让他胆战心惊，更别说想东想西了。
更何况那两个小孩子气质冰冷无情，又带着地府特有的凶戾，让他完全没往鱼建武身上猜测。
毕竟鱼建武在他心里是个看起来严肃，实际上是个好老人的角色，这两个在地府一看就位高权重小孩子跟鱼建武夫妻绝对没有关系。
就在鱼建彬低下头等着审判的时候，判官俯身行礼：“小阎王，平妍大人，人已带到。”
鱼建彬眼皮猛跳，他有些迷茫，他在下来的时候听过这两位的名字，一个是地府未来的接班人，另一个是无间地狱未来的接班人……只是这两个大人物找他来做什么？
就在他困惑的时候，坐在上方的阎雾对他问道：“大哥，你还记得我吗？”
平妍在一旁笑了下：“我带大哥去无间地狱玩玩吧。”
鱼建彬一愣，在回过神后露出瞠目结舌的表情。
在人间的鱼西摸着下巴对左澜说道：“之前魔界大典的时候，接引和准提那两个傻叉送我西方的土，现在也是时候该去算账了。”
最近刚成圣气息冰冷的左澜侧头看向鱼西，他声音像是冬季的冰霜，只是听着就让人浑身一寒：“所以我们结道大典的时候我没邀请他们。”
鱼西点头：“你就算想邀请我也会制止你，那两位过来只会蹭吃蹭喝，而且当时结道大典有不少地府和天界的大能者，再被他们拐走几个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鱼西和左澜刻意没邀请接引和准提，并且从结道大典结束后就打定主意等左澜成圣之时，俩人就去西方碰一碰接引和准提。
双方都是两个圣人，就算打起来也不带怕的。
鱼西和左澜说走就走，身形一闪就消失在帝都，在用灵力在原地消失的时候，左澜沉沉地说了一句：“妖盟规定，擅自使用瞬移要罚款十万，等会儿到西方，这钱就算在接引和准提身上吧。”
鱼西：“……”
他想起很久之前，他被左澜带着用瞬移前往另一个城市，也是被罚款二十万，没想到时过境迁，他和左澜都成圣了，依然逃不过妖盟的罚款。
鱼西痛心疾首，对接引和准提更不爽了。
而他和左澜这次前来，主要目的并不是要找事，其实有另外一个更为重要的目的。
在左澜成圣之日，罗睺似笑非笑地对左澜送上一份贺礼——
在洪荒时期，鲲鹏大放厥词说龙族的肉特别好吃，龙蛋也很香，让当时无数大能者生起兴趣，这其中就有西方的接引和准提。
这两位悄悄地摸到海域，暗自偷了不少龙蛋，甚至在临走的时候，还捎走了不少凤凰蛋。
当时俩人在经过龙澜家门口的时候被龙澜发现，追着他们骂了许久，接引和准提烦不胜烦，想干掉龙澜又忌惮他身上未来的大气运，愣是只能和龙澜玩起躲猫猫。
不过接引和准提在跑路的时候又路过灵羲家门口，龙澜喊上灵羲，俩人一同追着接引和准提。
这一追就追到了西方，接引和准提自然死不承认自己偷了龙蛋，而他们这个时候还没成圣，龙澜和灵羲越追越气，就在西方打了一架。
这场打斗堪称天昏地暗，打着打着，几人就打到了当时的罗睺家门口，罗睺推算了事情经过，不禁有点好笑：“就几颗蛋，一路追到这？”
接引和准提疯狂点头。
龙澜心痛：“龙族子嗣来之不易，每一颗龙蛋都是龙族的瑰宝。”
灵羲更为愤怒：“我都还没尝过龙蛋呢，怎么能让其他人占了便宜？”
“……”左澜缓缓扭头看向灵羲。
灵羲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将矛头对准接引和准提：“把龙蛋交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龙澜补了句：“龙蛋还给我，凤凰蛋送给你们吃。”
几人一言难尽地看着龙澜。
不过接引和准提显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类型，他们冷笑，死活不承认自己偷了蛋。
一言不合，几人又打了起来，在罗睺家门口打得那叫地动山摇，日月无光。
罗睺懒得管他们，其间出门一趟，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等他回来后，这几人还在打，并且双方还搞了个椅子坐在那嘴炮，说累了就打一架，打累了就坐下来歇一歇先嘴炮攻击。
就这样，接引和准提烦不胜烦，在被纠缠了不知道多少年后，接引暗恨灵羲和龙澜耽误他们发展西方教事业，趁着灵羲和龙澜没注意，让准提拖住灵羲和龙澜，他趁机离开此处将储物空间的龙蛋撒向西方的八荒四海。
他就算吃不上，也不能便宜灵羲和龙澜！
刚到家门口的罗睺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远去的接引，笑着拦下要追过去的龙澜。
接引将这些蛋扔下去的瞬间正想设一道屏蔽龙蛋气息的法决，让灵羲和龙澜找不到龙蛋，但当他抬手掐诀之时，倏地心有所感，察觉到这些龙蛋在未来也是一道机缘。因为在他扬手将龙蛋丢到西方各处的山川河流之时，这些龙蛋身上的气息不等他出手就突然消失，就算是他，也找不到这些龙蛋的下落。
他面色严肃地掐指一算，竟然是大道将这些龙蛋的气息特意屏蔽。
接引此时恨极了灵羲和龙澜，认为是他们让自己丢失了这份机缘，要不是他们死死缠着，他又怎么会将龙蛋给扔了？
他在气极之后，又若无其事地出现在灵羲和龙澜面前，在他们面前笑道：“味道不错！”
这短短几个字让龙澜无比愤怒，他面色冰冷，却将矛头对准了罗睺：“魔祖为何拦吾？”
罗睺没说话，只是笑，笑中颇有几分嘲讽，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今日就算你们将这些龙族子嗣带走，也保不住它们。”
灵羲蹙眉，他心中演算一番，这龙蛋和他们暂时无缘，今日之事，只能就此作罢。
灵羲拉着龙澜就走，他低声劝道：“跟接引和准提打起来就算了，魔祖惹不起，走吧。”
龙澜在愤怒过后快速冷静下来，他扭头看了眼接引和准提，接引不知道和准提在小声说着什么，抬头向他看来的时候，竟然比他失去族人还要愤怒。
龙澜微怔，又看向罗睺，在云端之上的罗睺面容看不太真切，只能看到他唇角那丝讥讽的笑意，似乎万事都已看透，在嘲讽所有人。
龙澜心头一跳，收回目光对灵羲说道：“魔祖刚刚说就算我们将龙族子嗣带走也保不住，龙族近期可能要出大事。”
灵羲颔首：“你们金龙族本就无意和凤凰一族争斗，能避就避开。”
龙澜抿唇：“善。”
而在回去没多久，龙凤麒麟三族就展开前所未有的激烈大战，灵羲和龙澜也将西方这一段往事暂时放下。
不过眼看着龙族数量因为大战越来越少，龙澜心里对接引和准提更是不满，连带着对罗睺也很不爽——经常给罗睺扎小人诅咒他出门就倒霉。
在很久之后，龙凤大战终结之时，龙澜才明白罗睺当日那话究竟是何意。
只不过这时候只剩下叹息。
而在左澜不久前成圣之后前往紫霄宫时，罗睺看了他许久，忽然笑着说起当年这事，言辞之间颇为抱怨他和鱼西当时在他家门口打打杀杀。
罗睺说起这段话似乎只是随口提及，但左澜却蓦地想起什么，他沉声问道：“魔祖，当时你说我与灵羲就算将龙蛋带走也保不住它们。”
他说着，目光极为凝重地看着罗睺。
罗睺笑盈盈地看着他。
左澜深吸一口气：“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说，当时的接引并没有将龙族子嗣给吃了？”
罗睺没回话，却看向鱼西：“你说呢？”
鱼西表情茫然，他心里快速推演一番，发现就算如今已经成圣，他也推算不出当日之事。
但推算不出才代表有猫腻，他想起当时接引和准提恨到五官扭曲的表情，那神色中又气又遗憾，就像是错过了什么大机缘，他又想起罗睺似笑非笑的表情，直觉这些龙蛋可能没被接引吞到肚子里。
要不然卦象会显示这些龙蛋已经在世间彻底消失，但是现在却查探不到这份因果。
鱼西和左澜对视一眼，俩人如今都已成圣，自然知道圣人都算不出的事，自然就有天道或者大道的法则将因果隐匿。
鱼西又缓缓看向鸿钧。
鸿钧眉梢微挑，在身前设了个结界。
扑到结界上的鱼西额头撞到结界，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看热闹的罗睺哈哈大笑。
鱼西揉了揉脑门，他在鸿钧警惕的眼神中抽噎着说道：“爸，你就不管管麻麻吗？他在这故意逗我们玩——”
罗睺的笑一僵，他冷冷地看着鱼西一眼，一道紫色的魔力将鱼西和左澜轰出紫霄宫。
“再这样喊本尊，本尊就把你丢去西方海域和沧海山修炼万年。”
站在门口的鱼西恍然大悟，他拉着左澜就跑。
左澜在两秒后才反应过来，他有些迟疑地问道：“在西方海域和沧海山？”
鱼西点头：“快走。”
左澜将思绪拉回来，他和鱼西站在西方海域之上，突然说道：“魔祖行事虽琢磨不透，但他也算用心良苦。”
鱼西瞥了他一眼：“还是找蛋吧。”
左澜：“……”
深海之上波涛汹涌，左澜目光深邃，视线穿透海面落在海域深处，海底生物察觉到左澜的气息都在海中愉快地翻滚着表达着自己的亲近之情。
左澜的视线划过这些生物，将神识笼罩整片海域，一点点仔细搜查着——
倏地，一片漆黑的海底闪过道道璀璨的金光，左澜表情微动，下一秒手上忽然出现六颗偌大的龙蛋。
左澜有些发怔地看着龙蛋，少有的手足无措起来。
鱼西也凑过来看着龙蛋，这些龙蛋颜色不一，有金色也有青色，还有黑漆漆宛如礁石的黑色，龙蛋在左澜手上跳了一下，然后往鱼西的方向靠了靠。
鱼西咽了下口水：“……还真挺香的。”
龙蛋又悄悄挪远了点。
左澜将龙蛋收进鱼西的空间戒指中，接着又前往沧海山，沧海山地势险峻，这万年来都属于无人区，有层层叠叠的迷雾在山边环绕，俩人刚进去，就有四颗红色的凤凰蛋滚到俩人脚下。
不过这几个凤凰蛋在快滚到左澜身前的时候忽然一个急刹车，又转了个方向溜达到鱼西面前。
看来就算还没有被孵化，龙凤两族也天生不和。
左澜也嫌弃地看着这几颗凤凰蛋。
鱼西麻溜地将蛋装进储物戒指，几乎在他刚做完这个东西，身后的空气一阵波动，接引和准提出现在俩人身后。
鱼西笑着看向两人：“许久未见。”
接引和准提闻到空气中浓郁的凤凰气息，表情忽然一变，异口同声说道：“把我们的蛋还给我们！”
鱼西讶异：“你们做绝育啦？”
左澜也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我们不是给你们做绝育的医生，你们找错人了。”
俩人这话让接引和准提怒火中烧，眼看着气氛一触即发要打起来的时候，路过的妲己从毒雾中探出脑袋，她小声说道：“妖盟有规定，擅自打架扣五百万。”
她说着，又看向接引和准提，用一副要债人的语气说道：“两位圣人如今已欠我们妖盟三亿五千万，何时能还上？”
接引和准提瞬间萎了，反正机缘也被鱼西和左澜抢走，再留下也只会被催债，俩人仓皇离开。
鱼西好奇地看着妲己：“早就听说你现在去了妖盟，近些年可好？”
妲己从毒雾里钻出来，本就面容艳丽的她站在白色雾气之中更是美得不像凡人，她对鱼西笑着说道：“我一切安好。”
“就是……”她略微迟疑了下，看了眼左澜才继续说道，“当日从灵都山离开之后，我一直想着要怎么处理那缕残魂。”
左澜看了鱼西一眼，问道：“尧翎的残魂？”
鱼西点头：“他与妲己是同族，又是玩伴，我将残魂交给妲己比较合适。”
妲己笑了下，她声音清扬，似从云端之上飘来，透着几分缥缈的虚幻感。
“吾思索许久，这世间因果循环，自有定数，他所行之事，理当偿还，吾已将他送往地府，万年之后，若他能偿还清罪孽，吾狐族自当欢迎他重新投胎成狐族。”
“灵羲圣人、龙澜圣人，吾就此告辞。”
鱼西和左澜沉默许久，左澜思忖片刻，对鱼西说道：“万年后他要是重新投胎成狐族，还是把他再弄死一次吧！”
鱼西哑然，左澜对尧翎的仇恨到底有多深啊！
俩人聊了会儿尧翎，随后回到帝都，几乎在俩人刚到家，龙濉和青龙也来到别墅门口，龙濉表情疑惑：“我怎么闻到有我们黑龙族幼崽的味道啊？”
青龙同样疑惑：“我也闻到了青龙族幼崽的味道。”
鱼西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是幼崽，还没孵出来呢。”
龙濉和青龙同时一愣，在俩人隐约猜到什么有些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鱼西将十个颜色各异的蛋摆在沙发上。
龙濉和青龙匪夷所思地看着这些蛋，过了许久，龙濉和青龙才回过神，俩人差点没控制住身上的气息震碎身边的窗户，鱼西连忙设了个结界防止悲剧的发生。
龙濉按了下眼睛，他声音干涩：“龙族有后！我们终于可以放心搅基了！”
青龙：“……”那倒也不必。
龙濉又看向左澜，眼中闪过某些汹涌的情绪，他声音低沉：“这份恩情我将永远铭记。”
左澜挑眉看着他。
龙濉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了几分：“以后我再都不说你是吃软饭的龙了！这软饭吃得好啊！”
左澜：“……不会说话就滚。”
鱼西和左澜将黑龙族和青龙族的龙蛋交给龙濉和青龙，然后凑在一起怎么孵蛋。
龙濉说：“我对这个不了解，你们知道吗？天天打坐放在身下孵吗？”
青龙：“……放在一边就行。”
然后几人又看向凤凰蛋，龙濉摸着下巴：“烤了吧。”
青龙默默点头，就连左澜也跟着点头：“四个，一个烤了，另一个红烧，再来一个清蒸和爆炒——”
他话音刚落，就见凤凰蛋在沙发上瑟瑟发抖，在极度的惊吓之下，其中一个凤凰蛋蛋壳裂开，一道唧的声音从蛋壳中传来。
下一秒，客厅内闪过一道明亮的红光，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出现在众人面前。
龙濉表情震惊：“凤凰族这么牛？自主孵蛋？”
青龙和左澜都拧眉看着小女孩。
小女孩头发是红色的，眼睛也是红色的，明明是张扬无比的外貌，但是她的神情却是怯怯的，她面对着几个龙族的视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然后一个猛子扑到鱼西身前抱着鱼西的腿。
鱼西对小孩子没有抵抗力，尤其是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他将小女孩抱了起来哄道：“乖，不哭，这几位龙族的叔叔们都不是好人……不是，都不是坏人。”
小女孩哭的更大声了。
鱼西一边哄着她，一边将目光落在金龙族的龙蛋上，他内心欣慰，看来在不久之后，他就儿女双全啦！
和他的愉快不同，左澜的脸色很愁苦，他仰天叹道：“从此这世上又多了一些跟我抢鱼西的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