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西目瞪口呆地看着左澜，动作僵硬地放下了自己拽着他胳膊的手。
左澜在说完这话之后，微微垂首凝视着鱼西，眼中带着些鱼西看不懂的情绪，仿佛是在试探着什么。
鱼西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平心而论，他觉得自己不算矮，虽然只是刚刚180，但是左澜却比他高半个头，平时不觉得这差别很大，但是当左澜没什么表情，眼神冷淡看着自己的时候……鱼西还是感到了极大的压迫感。
不过好在这种气氛只存在短短一秒，黄一天在一旁辩解的声音缓解了左澜身上转瞬即逝的强大气场。
黄一天尴尬地解释道：“可能是这个论坛出了问题，鱼西你放心，我真的不是人！不是，我真的是只人……那啥，是个人！”
鱼西用一种“你当我是智障吗”的眼神瞅向他，然后不动声色地又后退了半步。
左澜动作极其自然地往大门的方向走了一步，问道：“帝王蟹好吃吗？”
鱼西下意识的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又摇头，意志坚定地说：“不要想着用美食转移我的注意力！”
鱼西努力挺直身子，佯装自己气势也很强的样子，大声质问道：“说吧！你又是什么妖？！”
左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表演。
鱼西回想了下之前那个女鬼一副超级惧怕左澜的模样，又猜测道：“也有可能不是妖，是什么鬼王？”
黄一天悄悄地换上看好戏的眼神。
左澜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对鱼西问道：“你怕我吗？”
鱼西愣了下，似乎、好像自己从来都没怕过左澜，反而觉得有他在的地方会很放松，似乎在对方身上有一种让他油然而生的安心感。
左澜看到他的表情，已经得到了自己的答案，扬唇笑了下：“另外，关于你对我身份的疑问——”
左澜停了下，看到鱼西乖乖竖起耳朵，瞳孔微微放大静等真相的模样，眼中流露出几丝真切的笑意，语气却陡得冷淡下来。
他抬手，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鱼西的额头，声音低低的，带着些难以言喻的矜傲感，“老板的事儿你也敢问？”
鱼西怔在原地，左澜的指尖很凉，动作却很轻柔，好像透着一股特殊的亲昵。
看似训斥的话，但配上这个动作，蓦地生出一种调情的错觉。
左澜说完这话，收回手，头都不回的走向自己办公室，路过黄一天身边的时候，脚步停都没停，对黄一天说话的声音冷得十分真实，“早上在办公室吃饭，扣钱。”
黄一天：？？？？？
真他妈的无妄之灾！
黄一天趴在桌上，一副哭唧唧的模样，在小声逼逼叨叨老板是左扒皮。
鱼西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大脑在告诉他赶快离开，但是身体却好像不受大脑控制，在黄一天挥拳在空中砸了几下后，鱼西轻咳一声，又走回自己办公桌。
黄一天在小声咒骂老板是万恶的扒皮，鱼西也小声询问道：“你真是黄鼠狼啊？”
黄一天停下骂人的词，一脸严肃：“我说我不是，你信吗？”
鱼西诚实的摇头，不过心里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想法。
早在张老板家，鱼西就略有察觉，只不过当时不确定，现在确定后，除去一开始的震惊，内心反而充斥着巨大的八卦欲望——
“你们妖吃人嘛？”
“我不吃。”
这回话很意味深长。
“左澜是什么妖啊？”
黄一天默默地看了鱼西一眼，含糊其辞的回道：“你猜得已经很准了。”
鱼西懂了，原来左澜真的是鬼王！
*
刚结束面试的涂依依拖着疲惫的身子打算回家，她有些后悔自己鲁莽的辞职决定，前一阵子她找到一家公司做前台，公司名字叫做飞龙公司，公司加上她一共就三个人，虽然在她离职前又来个新入职的。但是她总感觉这个公司看起来不太靠谱，所以毅然的辞职。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现在的工作这么难找。
她在飞龙公司习惯了双休、六险一金，并且不用打卡，有事可以随时请假的愉快养老时光。再去面试的这些公司，什么单休、加班之类的条件都变得难以忍受起来。
“所以说，我之前的公司福利这么好，工资还不低，一定是有什么问题吧。”涂依依苦着脸安慰自己，“一定是什么传销组织！”
路过相对僻静的一条马路时，涂依依的视线停在路边的一个小摊子上。
这个摊子很奇怪，只有一张不大的桌子和两张椅子，其中一个椅子上正坐着一个人，这个人穿着白色长袖的上衣，脸上戴着一个能遮住大半张脸的黑色墨镜，看起来很年轻，给人一种十分不靠谱的感觉。
更不靠谱的是，那张不大的桌子上，还竖着一个小牌子，上面是打印出来的加粗字体“算命”二字。
涂依依：“……”
哪来的江湖骗子，她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打算离开。
不过坐在椅子上的人这时候动了下，从桌洞里拿出手机看了眼，似乎是在看时间。涂依依是个手控，视线一下子就黏在这人有些过分好看的手指上。
这人好像察觉到她的视线，将算命两个字的牌子往后一转，露出另外几个字——
练手，一次200元。
好家伙，连练手这两个字都敢写出来，这年头江湖骗子都这么坦诚的嘛？
涂依依忍不住内心吐槽的欲望，她现在心情正好不怎么样，200元也不贵，她倒是要看看这个骗子能算出来什么！
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她坐在那人对面，已经做好了阴阳怪气嘲讽的准备。
谁知道她刚坐下，戴着墨镜的年轻男人掐指一算，幽幽地开口：“涂依依。”
涂依依愣了。
“正在找工作吧？”
涂依依傻了。
年轻男人敲了敲自己的算命牌子，对她伸出手，意思十分明显。
涂依依精神一振，这是遇到大师了呀！她连忙掏出来200块红票子恭恭敬敬递给年轻人。
年轻人抖了抖红票子，隔着墨镜看了下真假，然后慢条斯理地装进自己兜里。
涂依依语气敬佩：“大师，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和在找工作？”
坐在她对面的年轻人摘下墨镜，对她无害的笑了下：“因为我们之前是同事呀。昨天还正好看到你在应聘软件上的简历，今天周一下午，不找工作会三点在街上游荡嘛？”
“……”涂依依服了。
飞龙公司果然不靠谱！之前多正常的一个人，进了飞龙公司后竟然跑到街上当神棍了！
“鱼西你个老六！”涂依依语气悲愤，“把我的200还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