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久弥沙对琴酒的刻意找茬嗤之以鼻, 本还想在面上表现得和气一点,但忍了又忍,终究还是觉得忍不住。
她和波本是属于朗姆手下的直系成员, 只不过现在借调在琴酒这里,按理来说, 是在场最有资格怼他的人。
古川久弥沙不打算惯着琴酒的臭脾气, 当即就开了口。
“收到短信的时候我还在警视厅, 从警视厅到这里只开了一个小时的车程已经是波本一路超速的后果了, 你是指望你的手下都插着翅膀会飞吗?琴酒。”
琴酒鹰爪般的视线瞬间锁定在了她的身上,身上犹如实质的不悦气场再深一层,几乎压迫得周遭的人喘不过气来。
安室透见气氛有些不对,笑着走上前, 挡住了古川久弥沙。
“从警视厅到这个地方横跨了由东到西整个市区,这一路我可吃了不少超速罚单,你可要记得给我报销啊,琴酒。”
正立在一旁安静地当马仔的伏特加转头看了安室透一眼:……奇怪的报销单又增加了。
琴酒今天火气却出奇地大,似乎不找个人发泄出来誓不罢休。
他没有理会安室透的圆场,甚至就近转移了发火对象:“看来这段日子你们合作得很好啊, 波本。”
琴酒的阴阳怪气终于也点燃了古川久弥沙的火气。
古川久弥沙在某些方面是个很执拗的人,如果是她的错她一定大大方方地认错,但如果不是她的问题,也绝不会容忍对方给自己扣锅——尤其对方还是杀过她一次的琴酒。
开玩笑, 琴酒自己疯子一样要求所有人在规定时间内到,也不看看她原来的地点在哪, 几乎横跨整个东京市的距离他们踩点到已经很了不起了, 琴酒还指望他们飞过来吗?
她一把推开了自己面前的安室透, 正要发作, 突然被一声妩媚的笑音打断。
“哈,难得碰到不惯着你脾气的人呢,琴酒。”
众人循声看去,贝尔摩德的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女烟,红唇微嘟,缓缓吐出一口缭绕的烟圈。
烈焰红唇、金发碧眼的女人踩着细高跟一步步走上前来,阴暗湿冷的仓库被她走出了星光大道的红毯感。
她走到琴酒面前,伸手搭上他的肩膀,飞了他一个笑眼。
“但我今天可没时间看你教训小朋友,快点说正事吧。”
古川久弥沙看着替她解围的贝尔摩德,脑袋里缓缓冒出问号。
“系统,我这个身份应该是第一次见贝尔摩德吧?”
系统知道她想问什么,缓缓道:“有没有可能,贝尔摩德不是在帮你解围,而是在帮……”
“你是说波本?”古川久弥沙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波本的背影,“看不出来啊,这浓眉大眼的居然和贝姐有一腿?”
古川久弥沙这边正在心里和系统吐槽着,那边琴酒终于不再找人发火找茬。
他一把拨开贝尔摩德搭在他肩上的手,视线在底下众人脸上滑过。
“组织中|出了叛徒。”
古川久弥沙差点笑场。
“听到这句话我真是一点都不吃惊呢系统,毕竟你们组织的构成就是叛徒废物二五仔和琴酒,”说着她瞥了一眼还挡在前面的安室透,“哦现在还要加一个波本。”
但她也总算知道了琴酒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气,毕竟身边接二连三出现叛徒实在不是一件美妙的事。
——看到你这么不开心我就开心了呢,琴酒。
古川久弥沙努力抑制着自己即将翘起的唇角,就听琴酒在前面继续道。
“截获的信号在北海道余市町附近的一个酒庄内,收信对象在大阪府警察本部。”
冷静下来的琴酒便显得十分惜字如金:“基尔负责配合贝尔摩德混入大阪警署,科伦、基安蒂外间待命,找到收信对象后,一举击毙。”
冰冷的目光再度如利刃般划过了古川久弥沙的身上,古川久弥沙丝毫不慌地打了个哈欠。
“至于波本和纳塔菲,”他唇角一勾,“既然你们合作这么愉快,就去北海道吧。”
琴酒晃了晃手中烟盒,叼住一根烟草,打着火机点燃。
“找出那个叛徒的身份,让他尝尝组织的手段。”
安室透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找出?”
琴酒夹住长烟,缓缓吐了口烟圈,烟雾缭绕间,冰冷的绿眸中溢了某种嘲讽的意味。
“酒庄中常驻了三个组织成员,那个叛徒以为在那种地方发信,就算被截获,也分不清自己的身份。”
他的目光不再钉在古川久弥沙身上,转而看向了安室透:“你们有两个星期的时间,找出叛徒的身份。”
琴酒没有说过了两个星期后会怎样,在场人却全部心知肚明——如果两个星期后还是分辨不出叛徒的身份,那只能让全酒庄的人给TA陪葬了。
或许,还要连带着任务失败的波本和纳塔菲。
“最后,见见你们的新同事。”
琴酒说话的时候没有转身示意,古川久弥沙却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是说那位角落中的陌生男人。
“——麦斯卡尔。”
古川久弥沙瞬间对那个麦斯卡尔升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不为别的,只为从她进仓库到现在,除了进来时扫视了一眼仓库时看到了他,竟分毫没感受到他的气息。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角落里,无声地擦着自己的配枪,与黑暗融为一体。
——这个麦斯卡尔,是一位天生的潜行者。
被点到名的麦斯卡尔连头都没抬,只是继续保持着自己擦枪的姿势,没有任何和人打招呼的意图。
组织中这样的孤僻怪人不少,也没有人会计较一个黑|道组织成员的礼仪。
“麦斯卡尔会和你们一起去北海道,那只老鼠的警觉性很高,你们会需要他的。”
确实,如果对方是警觉性如此之高的叛徒的话,她和波本就算查清了对方身份也很难下手。
带上一位暗|杀高手,事半功倍。
这场被琴酒半夜叫起来集合的会议终于短暂地落幕,琴酒带着伏特加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仓库,古川久弥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目送”。
至于剩下的……
古川久弥沙看了一眼安室透,然后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相同的意味。
他们向那个隐匿在黑暗中的身影走去,却在刚刚动了一下脚步的时候,就引得对方“唰”地抬头。
十分敏锐的警觉性——安室透在心中评价道。
把这份警觉性分十分之一给工藤新一的后脑勺该多好——古川久弥沙在心中吐槽道。
麦斯卡尔的目光很淡,空无一物的视线甚至没有让人感觉到他在看自己。
那道幽灵般的视线在他们两人脸上一扫而过,随即淡淡地开口,声音又轻又低:“我一个人去。”
言下之意就是不和他们一起走了。
这人简直就是当代社恐网友缩影,独来独往、孤僻异常。
既然对方已经明确拒绝了,那便没有往上硬贴的必要了,古川久弥沙和安室透问他要了联系方式后便干脆地和他告了别,转身离开。
再度坐上安室透车子的时候,古川久弥沙已经查起了这两天飞往北海道的航班。
她边查边估算着:“我明天白天去一趟警视厅请个年假,留两个小时收拾行李,最早明天傍晚就能出发,安室君呢?”
安室透笑笑:“我可没有古川桑那样的固定工作,我和波洛咖啡厅老板请个假,随时可以出发。”
“那也就是说我们最早可以订明天下午的机票,我看看……”
就在古川久弥沙查航班的时候,安室透开了口:“机票的事我来准备吧。”
安室透既然这么说了,古川久弥沙也乐得清闲。他将车开到她家楼下,笑着送她上了楼。
古川久弥沙到家后时间又已经过了两点,她哀叹着摔在沙发上。
“这种打三份工的日子真不是人干的,天天到家都凌晨了,累死了……”
系统出声安慰她:“你早点把降谷零好感刷上四十五就能回家了。”
说到降谷零,古川久弥沙瞬间弹坐起来:“对哦,来新任务了,又可以刷好感了!”
她已经累懵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拿出公安手机开始发信息。
虽然按照她的推断,这个降谷零在组织中应该也有什么高级的身份,或许早就从别的渠道得知了这次大型“追杀酒庄卧底”的组织任务,但汇报还是要汇报一下的嘛。
她将今天琴酒的开会内容编辑成短信,给降谷零发了过去,对方却一直没有回信息。
古川久弥沙等了十分钟,便扔下手机进浴室洗澡了,洗完大约又等了小半个小时左右,终于等来了对方的短信。
“保护大阪警署中的卧底联络人。——0”
古川久弥沙:……
“系统,我是不是忘记跟降谷零说……我是去北海道那一组的人了。”
不对!古川久弥沙想到了什么。
“卧槽!系统系统!你说降谷零给我的任务是保护大阪的人,那是不是说明——”
“说明?”
“——如果降谷零确实也卧底在组织中,那他也和我一样,在去北海道的队伍里。”
所以鞭长莫及的他,才会要求下属018去保护大阪警署的联络人。
“……卧槽,宿主你发现了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