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桑榆轻轻地擦了自己的嘴角,化神期大圆满对大乘期,果然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在为无涯施针时,就已经花了她大部分的精力,轮到扶玲时,就有些力不从心。
起身走到无涯身旁,梅桑榆仔细地查看他的伤势,伤口处有淡淡的黑气渗出,已然聚满在一根根银针之上,这些通体发黑的银针,魔气环绕。
好吧,只能说,她的这套银针又废了。
一旁
“你们不能进去,大师姐正在药浴。”姜识鱼牢牢守住门,义正言辞的对两个人说。
“我们就是来看看阿玲好不好。”宁阳生向里面张望着。
姜识鱼伸手去挡他的目光,虽然门被关的死死的。
“说了不准就是不准,你们几个可是男孩子,有点性别认知好不好。”
“在外面等着吧,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会告诉你们的。”
话落,姜识鱼就准备抱着小狐狸进去,却一把被钟离拉住。
“它,给我。”
听到他的话,姜识鱼疑惑的看着他,小狐狸却恶狠狠向他龇着牙。
也不等姜识鱼答应,自顾的抱过小狐狸,捏着它的后颈。
感觉自己被捏住了命运的咽喉,小狐狸乖巧的躺在钟离怀里,可怜巴巴的看着姜识鱼。
姜识鱼看着钟离冷峻的脸,漆黑的眼眸,又看看小狐狸,叹息一声,向它摊了摊手,她也是爱莫能助啊,转身就进了屋子。
钟离的手轻轻松开它的颈子,在它身上一下一下的拍着。
得到空隙,小狐狸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跳落在地,弓着背,龇着牙的对着钟离。
钟离也不以为意,拍了拍落在自己身上的狐狸毛,就地打坐修炼着。
现在看着是只母狐狸,以后可就不一定了,就这,也还想进去,做梦。
只是小狐狸却不这么想。
这个可恶的人类,真是气死它了,明明它自己可以进去陪着扶玲的,偏偏这人自己进不去,还拦着它,真是晦气。
小狐狸瞥了他一眼,可是它打不过啊,算了,于是一跃到窗台上,竖着大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宁阳生背着剑匣,在门口来来回回的走着,走几步望一眼大门,心想,这回不会又昏迷十几天吧,苍天保佑,苍天保佑。
屋内
屋顶仅有的一颗夜明珠散发的莹莹白光。
扶玲紧闭着双眼,纤长的睫毛落下两道弧形阴影,鼻梁纤巧,水雾袅袅升起,凝成水珠划过她精致的脸颊。
原来略略上翘的嘴角,现在抿成了一条直线。
扶玲一直都觉得她的神魂与躯体不是很融合,她的神魂韧度,远远强于她的躯体。
所以当她的神魂被扯出去又按回来的时候,让她的筋脉像是被撕裂一样的疼。
反反复复,不让人安生。
不过似乎有人为她梳理了暴动的神魂,可她怎么也睁不开眼,只听见有人在她身旁走动着。
“长忆师姐,我大师姐怎么还没醒?”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姜识鱼拿着草药蹲在浴池旁。
丹长忆接过姜识鱼手里的草药,施着法,将草药中的精粹提取出来,一滴绿色的溶液闪烁着光芒,落入浴池之中。
姜识鱼连忙擦了丹长忆鬓边的汗水。
丹长忆微微一笑,对她说:“识鱼是太紧张了,放轻松一些,去摸摸扶玲的额心。”
姜识鱼点点头,走了几步,蹲在扶玲身后,手指轻轻覆在她的额心,闭着眼感受着。
突然睁眼,眼神亮亮的看着丹长忆,开心道:“大师姐的神魂现在稳定多了。”不同于之前的暴动,现在是温和柔软的。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地上,扶玲睫毛微颤,缓缓睁开双眼。
抬头就看见姜识鱼坐在地上,半边身子趴在椅子上,睡着了。
从天黑到天亮,扶玲泡了一晚上,姜识鱼也守了一晚上。
扶玲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脖子,自已应该泡了许久,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泡皱啊。
于是抬起自己的手,还好还好,又抬起自己的脚,动了动脚丫子,洁白如玉。
深绿的水已经变得透明,扶玲从浴池里站起来,踩在光洁的地板上,随手拿出一套衣裙穿在身上。
然后悄悄的走到姜识鱼的身旁,打量着她的睡姿。
扶玲在想,她要怎么把这孩子抱到床上去,况且这样睡,难得不硌得慌吗?
正当扶玲准备动手的时候,姜识鱼一下子就醒了,眼神还有些懵,看到扶玲,就拉着她的手,说,“大师姐,你可算是醒了。”
声音有些哽咽,眨着一双桃花眼,泫然欲泣。
扶玲拉着姜识鱼的手,现在的她还只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还不是那个沉着冷静的姜识鱼。
徒然遇见这些事情,已经做得很好了。
“谢谢识鱼守着我。”扶玲说得真诚,让姜识鱼都有些不好意思。
她也只是帮着递草药,都没干什么。
扶玲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哎哎哎,腿麻了……腿麻了。”姜识鱼僵硬的站起身来。
扶玲好笑的把她扶在凳子上,又点了她腿上的几个穴位,顿时姜识鱼聚得神清气爽,腰不酸腿不麻了。
眼神亮晶晶的,望着扶玲,说:“好了哎。”又动动脚动动腰,虽然她也见了许多这修真界的神奇事物,她也得感叹一声这修真界可真是玄妙。
扶玲笑着对她说:“你以后会更厉害。”
“真的吗?”
“大师姐说的话能不真吗。”
姜识鱼高兴的挽过扶玲的手,她也会很厉害的,也可以保护别人。
嘎吱一声,门从里面打开,四双双眼齐齐看向她们两个。
此时阳光明媚,正好落在两个人的脸上。
看着扶玲精神抖擞的,钟离和宁阳生都不由得吐出一口浊气。
幸好。
“早。”扶玲向他们打着招呼。
“身体还有什么不适吗?”钟离问着。
“还好啦,别紧张,你看我这不是又生龙活虎的。”扶玲笑着对他说,又抬手比划了两下。
他们几人都在这,扶玲突然想起昨夜听说有人说他师傅快死了,也不知道师傅他有没有听见自己说的话。
“师傅呢?”
“嗯……昨日泡完了药浴,现在在寒玉床上躺着,桑榆师伯正守着他。”钟离回道。
寒玉床?这不是吊命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