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佟欣也听在耳中,可她无动于衷,徐瑾料定这伤绝不是她自己不小心这么简单,肯定跟周凝香有关。
是自己去问罪的,若她有气便冲自己来,何故要撒在欣儿头上,更何况,原先就是她的错,若不是她刻意刁难,自己又怎么会去质问她呢?
这么一想,徐瑾心中自然就编排了个来龙去脉,可未免冤枉了周凝香,还是叫了两个小女史过来问话。
“你们说,欣儿这手究竟是怎么了?”
小女史面面相觑,想说,但又不敢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你们只管说就是了,本王给你们小娘做主!”
听他这么一说,两名小女史这才娓娓道来,将周凝香在芙蓉阁外对着小女史发难,还有对小娘说话不客气,小娘敬茶又不接,害的小娘烫了手,好一番夸大其词。
徐瑾虽疼爱佟欣,可他也不是个傻的,就算欣儿被茶盏烫伤了些,也不至于看着这么严重,她们必然是瞒了些什么。
见佟欣坐在一旁不发一言,徐瑾立马追问道:“还有呢,烫了手又怎么这么严重,这都起了水泡了,你们瞧不见吗?”
小女史不在屋里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周凝香对着发难,所以才会害的佟欣受了伤,只是并非亲眼所见,她们也不知该怎么回话。
佟欣见两名小女史跪在那儿不知所以,瞬间又掉了许多眼泪,“爷不要怪她们了,她们站在屋外,怎知屋内的事?”
徐瑾见佟欣回话,立马对着她追问起,是不是周凝香的错,可佟欣只是一个劲的哭,也不承认,也不否认。
徐瑾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看着爱人受伤心中满是心疼,又幻想着方才周凝香来此发威发难,心中又满是鄙夷。
这样的女子,活该被他休了!
若不是母妃不许,他方才就一纸休书以善妒之条休了她!
也怪自己不好,若不是听了母妃的话,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那欣儿也就不会受伤。
“爷不要再问了,这事与姐姐无关,爷……呜呜呜呜……”
徐瑾见自己追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心中已经断定这事必然是周凝香所为。
不过就是早上自己去问责罢了,她居然过来伤害欣儿,留她这样的女人留在府里,根本就是个祸害。
“徐管家!”
徐管家一听,立马上前,“王爷。”
“去摘星楼传话,前世之姻,后世无缘,结缘不合,是为冤家,妻周氏,善妒,难以一心,多言,难容一室……”
徐管家一听,这哪里是去传话,是去休妻啊,连忙上前拉着滔滔不绝的徐瑾,“王爷,您醉了。”
徐瑾不理会管家,他哪里喝醉了,他现在清醒的很,周凝香这女人,他是一面都不愿再见了!
今日他必要休妻不可!
“你只管去传话!”
“爷!”徐管家喝道。
徐管家是宫中的老人,原来是在太妃处伺候的,徐瑾封了爵,开了府以后,太妃怕他一人在外管理不好一个宅子,所以才派了徐管家来伺候。
徐瑾见管家面色不善,也知他与周凝香的事不是一纸休书就可以说的清的,只是,什么都不做他心中总是不舒服。
管家见徐瑾安定了些,温声道:“王爷,您累了,先去休息吧,佟小娘既然受伤,也应该歇息了。”
佟欣听管家这么说,一双眼愤恨地瞪了过去,老管家也不是吃素的,宫里的小主他见过多少,这些阴私之事,他一眼就能看穿。
徐瑾哪里能看到他二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只是看着佟欣,心中心疼不已,可老管家的话,他又不能完全不听,只能先将休书之事就此作罢。
“罢了罢了,欣儿你早些休息,无论多贵重的药材,不用问,都用上。”
徐瑾的话,让佟欣如坠冰窟,如果今日什么都不做,那她的伤也白受了。
“爷,您不要怪姐姐,都是妾身不好,是妾身一心爱慕着爷,是妾身明知爷已经成了亲,还不要脸的入府为妾”
”姐姐说的对,妾何等低下,妾可通买卖,妾身……妾身往后再也不敢忤逆姐姐了,定会听姐姐的话,一心只伺候着爷,其他的事,什么都不敢想……”
“什么低下,什么可通买卖?”徐瑾不解地问道。
小女史听佟欣这么说,立马跟着绘声绘色的将周凝香的那套妾可通买卖的话说了一通,还说周凝香一个不顺眼就要将她们都发卖了出去。
听着几个女人在面前叽叽喳喳的哭戚戚,徐瑾再好的脾气这下也忍不住……
“泼妇泼妇泼妇!我今日定要教训教训这个泼妇!”
摘星楼
周凝香吃着女史递来的果子,“芙蓉阁怎样了?”
“听说去王爷那儿告状了,王爷此刻应该就在芙蓉阁内。”
凝香点了点头,看来,咱这位男主马上就要来发难了。
果不其然,周凝香还没吃完眼前的那盘果子,徐瑾已经带着一队人马气冲冲地跑来她摘星阁。
二话不说,上手就让手下的将屋里砸了个稀巴烂。
周凝香皱着眉看着眼前撒泼的男人,若不是知道他只有十六岁,还以为是哪家幼稚园跑出来的。
屋里的女史吓的缩在一处角落,而周凝香悠然自得地吃着果子就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周凝香!今日本王对你小惩大诫,若有下次,本王绝不饶你!”
正吃完最后一口,凝香擦了擦手,活动活动筋骨,徐瑾看着那样,立马警惕了起来,躲到一名小厮身后,指着凝香问道:“你,你干嘛,你要干嘛!”
凝香刚要动动腿,徐瑾还认为她又要扔鞋,吓得立马蹲在地上。
门外的老管家迈着步子刚赶到摘星楼,就见小两口剑拔弩张的,立马进来对凝香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才上前去拽徐瑾。
对周凝香而言,老管家是这府上为数不多的明白人,见了他,周凝香立马收了手,乖乖地点了点头算是见礼了。
老管家上前就拉起徐瑾,安抚他坐下,看着满地狼藉,呵斥小厮们赶紧将屋子里收拾干净。
老管家看着眼前的两人,颇有几分怒其不争的对着徐瑾说道:
“王爷,不是老奴倚老卖老,这回您真的过分了,您看看,这屋子好端端地被糟蹋成什么样了。”
徐瑾扭着头不认错,明明是周凝香有错在先,他不过是来替欣儿讨个说法。
“她若是知道错了,给爷下跪斟茶道歉,再给欣儿也道个歉,或许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也就饶了她这回。”
徐瑾嘴硬地说道,一个眼神也不给凝香,可凝香哪里还能听得进去这话,讽刺道:“道歉?太阳打西边出来?”
他哪料到这女人都到现在了还不知错,立马虎着一张脸,吼道:“你个泼妇,对我凶悍也就算了,欣儿有什么错,你非要烫伤她的手!”
凝香想了又想,就拿个杯子的功夫就烫伤手啦,这千金小姐的手未免也太娇嫩了些。
见她一脸疑惑,还以为她敢做不敢当,立马又跟了一句:“就你这泼妇,老子当初就不该娶你,休妻,我要休妻!”
休妻?
周凝香看着徐瑾,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的,立马笑了出来,“好啊,这婚事是陛下定的,为了个宠妾,爷要休了我这明媒正娶的正妻,既然爷都不怕撕破脸皮,我怕什么?”
说着周凝香就招呼着小女史们开始收拾包袱,老管家一看情势不对,立马上前安抚。
徐瑾最讨厌别人逼迫他,这周凝香今日摆明了是在用陛下胁迫他,他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你滚滚滚,你给老子麻溜的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