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灵清观的人！”
灵清观内，林不凡盯着正在收拾桌面的年轻人，恍然大悟道。
年轻人听到他的话先是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然后指着自己的头发开玩笑说：“这小寰山上只有一个洛华寺，一个灵清观，我明显不是和尚，那自然是灵清观的道士了。”
林不凡上下打量着他，想到刚才这个年轻人一个人就把那么沉的木头桌子以及那小山般的木牌抱出来的样子，心里想：“现在这年轻人都这么身强力壮了么？看他的长相也不过才十五六岁的样子，难道从小是在山上长大的？”
想到这，他有些好奇地问：“那你这出家出的可够早的，小小年纪就看破红尘了。”
年轻人似乎特别喜欢笑，别人问他事情，他总是一脸的笑意，憨憨的让人天生好感。他指着桌子上的祈福木牌对林不凡说：“你是想要祈福么？小的十五，大的二十，买二赠一。”
林不凡这才想起自己四处寻找的初衷，左右手各拿起一块祈福木牌打量了起来。
这些祈福木牌不论大小，全都是用黄梨木制作而成，看起来虽然很粗糙，但摸起来的质感很舒服，像是实木的，而不是那种便宜的合成木。木牌分为大小两种，小木牌几乎只有大木牌的一半大小，能写字的地方也不大。
林不凡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不动声色地说：“木牌质量倒是不错，看起来倒真像是实木的。”
“那肯定的！这些木牌都是我亲手做的，绝对的真材实料。”年轻人自信满满地说。
“不过你这大小尺寸之间差的也太多了，小的几乎只有大的一半，价格上却只便宜三分之一，但凡是个有点智商的人，都会选择大的，更别说还买二赠一了，倒还有点营销策略。”林不凡没好气地说。
年轻人一副没听懂什么叫营销策略的样子，只是“嘿嘿”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林不凡也没管他，一边在自己的公文包里翻找着，一边对年轻人说：“大号的，给我来两块！”
“行，大号祈福木牌两块！你是要自己写还是我帮你写？”年轻人问道。
“自己写跟你帮我写有什么区别么？”林不凡问。
“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我帮你写的话你得再花十块钱手工费。”年轻人笑道。
“得，还是个连环营销的套路。”林不凡无语了。
年轻人依旧是“嘿嘿”两声没有说话。
“等等，我先把木牌钱付给你再说。”林不凡翻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猛然间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这边忘带钱包了，毕竟好长时间都没用现金了，这可怎么办......”
“没事！我们支持扫码付款！”年轻人熟练地从桌子上翻出一个付款码。
林不凡一愣说：“呦呵，你们挺与时俱进的嘛。”
“为顾客服务嘛。”年轻人说。
在看到林不凡把付款成功的界面给他看了之后，他从桌子上的一堆木牌中找出三个木牌递给林不凡，老气横秋地说：“这三个质量最好，咱两有缘，就给你了。”
林不凡被他这故作成熟的样子逗笑了，说：“你这桌子上木牌不都一样嘛！干嘛装作一副认真的样子。”说完就拿起祈福木牌到旁边去了。
正在他想着该在这上边写些什么的时候，年轻人主动凑上前来问道：“我这边有专门在木牌上写字的笔，二十一支，要不要？”
林不凡有些无语了，本来他还以为买完木牌就拉倒了，没想到还有这一茬。
不过买都买了，总不能不写吧。他刚才试了，用普通的笔根本没办法在这牌子上写字。
“平时自己公司就被一些黑子说是奸商，没想到今天自己碰到奸商了。”林不凡腹诽着，但他还有个疑问。
“如果我刚才要是说你帮我写的话，还需要买笔么？”
“那就不需要了，我们写字加买笔是个套餐，一共十元！”年轻人说。
“但你不是要自己写嘛，这种事情还是自己写比较灵哦。”年轻人又说。
林不凡无奈了，年轻人这话可就把他架在那儿了，虽然这些都是小钱，但强行营销外加套路销售让他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又一次的扫码付账，林不凡终于能清净地许愿了。
虽然他拿着一根看起来就很廉价，写起来更加廉价的塑料彩笔！
林不凡接过这支塑料彩笔的时候脸都快黑了，嘴角一抽，心想：“就这破玩意能值二十块钱？大号的祈福木牌起码还是货真价实的木头的，可这支笔是什么鬼？批发估计一块钱一根的玩意。”
年轻人可不管他的脸有多黑，凑上前来一脸期待地问道：“跟你一起的不是还有一个大叔么，他去哪了？”
“怎么？你还想着坑我们董事长啊？”林不凡斜眼横了他一眼。
“董事长？”年轻人轻呼一声。
就在这时，只见刘大宝从主殿出来，一边往这边走，一边招呼道：“小林，怎么了？”
还没等刘大宝走近，林不凡就快步迎上去，拿着自己刚刚花巨款买的祈福木牌还有塑料彩笔对刘大宝说：“董事长，咱瀚海的业务啥时候能扩展到这小寰山啊，我快被坑死了！”
刘大宝本来一头雾水，但听林不凡快速地说了经过之后，笑着说：“像这种时候，你就要发扬‘来都来了’的精神，心胸放宽一点嘛，难道你觉得自己祈求顺遂的心愿还不值这几十块钱？”
说完，他也对这个一身“奸商”气质的年轻人有了很大的兴趣，走到他面前问道：“小道长，这观里还有其他人么？我想找一下贵观的灵虚道长？”
年轻人本来正在低头摆弄木桌上其他祈福木牌，听到刘大宝的话动作猛地一顿，抬起头来不确定地问：“你想要找灵虚道长？”
“没错！”刘大宝回答的很干脆。
“有事要问？”年轻人接着问。
“的确是有一些问题想要向他请教。”刘大宝没有隐瞒，毕竟能这么远来这灵清观，还指名道姓要找灵虚道长的，自然是为了那传闻中神乎其神的占卜问卦之技了。
“那你来的还真是巧了，灵虚道长每七天问一卦，今天正好距离上次问卦刚过七天，算是你的幸运。”年轻人淡淡地说。
刘大宝闻言一怔，之前听那些问过卦的人可没说这位灵虚道长有这种奇怪要求啊。不过既然年轻人这么说了，他也只好暗道侥幸。
“这样，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两炷香后你去后殿，我现在就去请灵虚道长。”年轻人说。
“两炷香？两炷香是多久？”一旁的林不凡问道。
“十分钟。”话一说完，年轻人就朝东跨院走去，再没理会二人。
刘大宝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旁的林不凡这个时候也凑了过来，一脸好奇地问：“董事长，这个小奸商跟您推销啥了？”
刘大宝摇了摇头，说：“他只是说去请灵虚道长了。”
“这么干脆？”林不凡有点难以置信。
但他深知董事长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欺瞒他什么，也就不再追问了。抽出三块祈福木牌的其中一块对刘大宝说：“董事长，要不您也来许个愿？”
“我就不许了，等会儿我会亲自向灵虚道长请教，你抓紧时间，等会儿我问完事情出来，咱两马上下山，下午还有事情要谈。”刘大宝语气平静地说。
“您还知道下午有事情，干嘛一大早来这儿遭这罪啊！”林不凡心里吐槽了一句，不过他也不敢多说什么，谁让人家是老板呢！
刚好那个“小奸商”离开，他就借着他搬来的木桌，在上边写起了祈福话语。
时间一到，刘大宝也没跟林不凡打招呼，就独身一人向灵清观的后殿走去，这个时候，林不凡正在苦苦思考第三块祈福木牌应该写些什么呢！
有时候，愿望太多，更难抉择。
灵清观的后殿供奉的是三清祖师，这是道教神仙世界中三位地位最高的天神。
后殿的布局主神殿差不多，都是供桌，香炉以及功德箱。
不过与主神殿不同的是，在功德箱的对面放着一张不大的木桌子，两边各放着两把木头椅子，桌面上还铺着一块布，上边印着八卦的图案。
“看起来，这里就是问卦的地方了。”刘大宝四下环视了一番后，就坐在了木桌前。
桌子上摆放着问卦用的签子，八卦图的左边写着“仙人指路”四个字，右边则是写着“心诚则灵”四个字。
一切都很正常，很常规。
忽然，他似乎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殿后传来，并且越来越接近他。
刘大宝眯起眼睛，望向因光线而显得昏暗的三清塑像侧后方。
不多时，一个身穿道袍，高高瘦瘦的身影从那里出现，然后脚步平稳地走了过来，坐在了刘大宝的对面。
刘大宝将视线转移到这个人的脸上，看清楚他的样貌后，长舒一口气说：“你果然就是灵虚道长......”
在他对面，十分钟前消失的那个年轻人正端坐在那儿，一脸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