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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二次来袭,再出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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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和光因复盘在童戎国的经历,遭受了巨大的心灵冲击。白日的她和白霜很不像,她自觉因为家境,向来是个保守谨慎的人,不曾出头,不曾惹祸,低调地好像从没存在过。

可细想,支配强大能力的感觉、帮助弱小的感觉,简直太爽!仿佛自己的天性就是这样,不然如何解释这种毫不犹豫和下意识呢?这样想,她觉得白霜也许是个温暖强大的人,只是环境所迫,压抑了天性,又因没有强大的实力和支持她的爱意,为了保护自己才充满戾气。

可她又怕自己是受了那个人影响。继承了她的能力和身体,或多或少也承继了她的思想。这样想来,自己究竟是白霜,还是和光?

翻来覆去挥不散烦闷,和光便登上行宫城墙,借着猎猎山风透透气。

倚靠城墙,她远远瞧见童戎国百姓仍在修补中街那条骇人的伤疤,莹莹明灯在侧,沿着裂缝绵延,像繁星聚集,汇成银河浩瀚。这么想,痛苦便立刻沾上些许浪漫。

渐渐地,和光忘记了磨人的烦恼,打心眼里敬佩起这个国家来:顽强、务实,不把情绪浪费在无用的哭嚎上;渺小如他们,却知道浪漫产生于平凡,因此行动坐卧从不随意对待,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细细打磨出生活的质感。

一段古老的记忆潜移默化交织在和光敏感的情绪里。

两万多年前,肉嘟嘟的小和光第一次对捏泥人感兴趣,母神同曦放下身段坐在地上手把手教她。可小手只能捏出“小人”。与母神的杰作对比,和光眼泪汪汪,委屈地哭了出来,奶声奶气说自己“捏得好难看”。

父神捧着她的“小小人”哄她,说“小小人”和和光一样又可爱又结实!摔在地上,胳膊腿儿还好好的!这招很管用,小和光睁开朦胧泪眼,止住哭声,看了一眼父神手上的小小人,忽的展开她的小泥爪子,笑得很甜。

那时太小,不能明白父神慈心。

不在乎你的长相,只盼你如果不得不经历磨难,也能结实健康。

眼泪并未盛满眼眶,只是不愿再等,便匆匆翻涌出来。

她挠了挠微微发痒的脸颊回忆着。

后来母神抱着和光来到赴生台,握住她的小手,将“小小人”送进赴生井。一触及大地,那些小人就动了起来,千年万年,他们繁衍后代,建立了自己的国家,传播属于他们的文明。

月亮在和光眼里荡漾,她不知是在想念谁,还是羡慕谁。如果她真是和光,她就会像小猫一样卧在他们怀里,告诉他们自己面对童戎国的这场灾难有多难过,她在洞窟中唤仲奚调水的时候,没有充分考虑在场的百姓,任他们在蒸汽中逃窜。望着地上闪烁的“银河”,和光深深叹了口气。

这时,冰夷戏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干嘛呢?大晚上的。”

冰夷也有些心事,想上来喊两嗓子,没想过会遇见和光。本是再平常不过的招呼,和光却没看他,也没有应答。

冰夷学着她的样子倚靠城墙,双手自然打开,悬在城墙外。于是,他也看到了远处万人劳作的“盛景”,再看和光,她把脸埋进夜色里,只留下柔软的长发在猎风中脆弱地纠缠。和光终于回应,发出闷闷的声音:“好辛苦。”

冰夷愣住,没再试探,“是”。

许是白天累坏了,今夜宵萦早早歇下。虽说作为神,她只需闭目调息即可,但来都来了,入乡随俗才是她的性格。

仲奚恰恰相反,晚上他倒是精神了。

此时他分明能感受到自己充沛的神力,在身体里灵动暗涌,不知是不是和光送的那些药的功劳。总之,他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这天夜里,他终于能闲下来回忆,并直面因救人而牵扯出的,对那老人的歉疚。这是他成为神明后,第一次体会到的痛苦,属实古旧。这当然也暗示着他的五感被彻底打开。

快了。

漫漫长夜,他细细体会这份煎熬,并在破晓时诡异地开怀一笑。

翌日,四位上神告辞回了霜亭。谢天谢地,小宝宝还没醒,上次宵萦变出的能发出海浪声的拨浪鼓着实有些用处。走近一看,奇怪的事发生了:这孩子明显比之前长大了不少,原先的襁褓被撑开,小宝宝就那么赤身裸体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宵萦“额咦”一声,赶快变出件衣裳给他穿上。

长势得了啊!

现在说他不是“椇”,估计没人信。

神仙们移步亭外,悄声谈论着平西帝女在圣殿说的那番话,话里话外都是在讨论,要不要除掉“他”。

沉默,是大家的不忍,于是抱着侥幸心理,他们找了个合理的借口:童戎国此次地震只是因为杉妹指使无辜的童戎国百姓将城池下挖空了。这分明有因有果,和婴儿有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四人完全没注意身后张开双臂向他们走过来的孩子,然而下一秒,他重重撞在霜亭结界上,跌坐在地,他吓得哇哇大哭。

这时回头已经晚了。和光第一个反应过来,上前将他抱起,手臂托着他的屁股,另一只手轻轻拍着背,摇摇晃晃,“不怕不怕”,她柔声安慰。

待他情绪稳定,和光给他喂了碗甜粥。不多久,小宝宝便撑不住睡了过去。

加了“迷迷露”,效果就是好!

四人自听到哭声,提起的这口气就没放下过,这回倒是没感觉人间有什么异动。正要松口气,马后炮似的说句宝宝和人间灾难果然没有关系,一只形似野鸭、拖着一条鼠尾的鸟掠过霜亭,向南飞去。

“完了,絜钩!”宵萦有被吓到。

“怎么了?”和光问。

“絜钩是凶兽啊,出现在哪个国家,便预示哪个国家即将瘟疫横行!”宵萦瞬间焦躁起来。

“那还等什么?追啊!”和光说完就要腾云却被仲奚一把拉回来。

“说的是‘预示’瘟疫横行,不是‘导致’瘟疫横行。追一只鸟有什么用?”拉人的尽力保持冷静。

“神界不可干涉人间因缘际会,除非事出有因。”冰夷背诵某条神戒。

和光忽然有些生气:“所以我们只能干等事情发生,再去做好人?”

宵萦定定看向絜钩飞去的方向说:“虽然无耻,但确实如此。”

“快走吧!去南荒!”和光率先飞了出去。

这一程,宵萦再次呼叫阑台,询问人间瘟疫事发地是否可定位。阑台那头突然一阵慌乱,像是锅碗瓢盆落到地上,丁零当啷,四人捂住耳朵。

阑台突然黑屏下线,又忽然慌张上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他说南荒已有商匀、苍梧、长生、伯服四国陆续出现不明原因的瘟疫感染。

四人和阑台评估了这四个国家的地理位置、感染情况、传播速度等要素,决定先去伯服国救人。

宵萦团队经验丰富,建议大家将天镜联通神识,便于相互之间感应所处位置。准备就绪,四人全力加速前往伯服。

沉默良久的冰夷突然开口提醒大家,谨慎使用神力。那三人闻言才想起这次任务还有额外规定,赶忙回答:“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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