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墨从凌衣阁跑出来时到未曾注意周围的样子,只是随意选了一条道便跑。
停下来时,方才发现自己好像迷失了方向。
不曾想这京都居然如此之大,让她瞧着,只觉着眼花缭乱。
索性是在集市之中,一会找人问问定是可以找到回去的路。
夏浅墨如此想着倒也不着急了,这里有着许多稀奇的玩意都是她未曾见过的,不如就先到处逛逛好了。
“王爷,那不是夏家女公子吗?”容恒倒是眼尖,先发现了夏浅墨的存在。
见夏浅墨一人在这街道上转悠,尚尤言只觉着有些奇怪:“她为何一人在此?”
她出来京都,按理说不应该一人在此才是,即便是出门身边连个随侍的丫鬟都没有吗?
“王爷,我们现在还去香满楼吗?”储玉有些不合时宜的问出此话来。
见夏浅墨在此,尚尤言哪里还有去香满楼的心思,只是借口道:“这街道上的景色倒是不错,本王从未好好瞧过,今日便留下来四处瞧瞧。”
储玉有些不解,看向一侧的容恒:“王爷今天这是怎么了?这街道都走过无数次……”
“不懂的就不要多问,王爷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得了。”容恒小声说道。
尚尤言随前面那小人轻盈的步伐一路朝前走去。
只见夏浅墨走走停停,对所有东西都满是好奇,她那活泼的样子叫人瞧着甚是欢喜,以至于尚尤言的嘴角都不自觉带了些许笑意。
许久之后,夏浅墨觉着逛的有些累了,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可是,她的身上却并没有银两,倒是不知这古代的店铺能不能赊账。
驻足在一家卖包子的店铺前,夏浅墨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店铺老板倒也热情:“姑娘,可要包子?”
瞧着老板慈眉善目的,夏浅墨满脸期待道:“老板,可否赊账?”
闻言,刚刚还慈眉善目满脸笑意的老板立刻黑下脸来驱赶夏浅墨:“去去去,没钱还想吃包子。”
眼见赊账不成,夏浅墨有些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现在看来必须得回家才能有口饭吃了。
将军府那么大,想必京都中人应该都知晓在何处吧!
还未等夏浅墨寻人问路,就听到一人开口道:“这位姑娘的额钱我付了。”
抬眸瞧去,那人居然是子觉。
夏浅墨倒是未曾想到会在此处再见到他,先前进京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见有人付钱,老板自是喜笑颜开将包子包好递到了子觉的手上。
夏浅墨变化太大,子觉倒是并未曾认出她来,只是温柔的将包子递到了她的面前:“给你。”
不远处的尚尤言顿住了脚步没有再往前走,转身将手中的钱袋丢到了储玉的怀中:“去香满楼。”
这一变化倒是叫储玉有些懵逼,明明刚刚自家王爷还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怎滴突然就黑着一张脸来。
储玉小声开口询问:“王爷这是怎么了?”
容恒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道:“以后你就会懂了。”
包子铺前,见夏浅墨一直都未伸手去接,子觉便再次开口道:“你不是饿了吗?”
被他这么一叫,夏浅墨总算是缓过神来:“子觉小师傅怎么也在此处?”
听到有人叫自己子觉,弘子墨还是有些怔住,离开寺庙之后已经很久都未曾有人这般叫过他了。
“你是?”
“小师傅这是不认识我了?”
时间回到初识子觉时……
此刻的夏浅墨还是廖府中的婢女名叫莫平乐,而彼时她的母亲也还不叫夏心蕊,名唤莫丁兰。
在她伤痛初愈后,廖芊芊便派人前来命她第二日随行前去庙中祈福还愿。
第二天很早就出发了,那日的下了很大的雾,月亮还未落山,透过雾气显的十分清冷。
马车并不能直达寺庙之中,只得行至半山腰后徒步而至。
廖芊芊一行人下车时,那雾气也已经散去了大半,朦胧的映射出太阳的影子。
提着供品的莫平乐为了避免与廖芊芊等人有接触,故意走在了队伍的最后,只觉着如此便能逃脱被人无辜责罚的命运。
来到宁安寺时,一行人都累的气喘吁吁了,即便如此谁也不敢松懈,全都强撑身形。
此刻门前刚好有一老和尚,廖鸿远见状,急忙领着妻女上前行礼:“无尘主持,有礼了。”
“廖施主。”
廖鸿远常年都来宁安寺中烧香,无尘主持见过几次便也就记住了他。
莫平乐离的有些远,待休息片刻后,倒是有些好奇的探出了半个身子,朝着无尘主持的方向看来。
吸引她注意的倒不是那个留着白花花长胡须的主持,反而是他身后侧一个束发的小和尚。
瞧着不过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虽身着僧衣却未曾剃度,如此倒是在这和尚堆里显的格外惹眼。
就在莫平乐带着些许探究瞧他时,却见他也朝着自己的方向看来,吓的她赶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将身子往后缩了缩,隐匿在了人群之中。
小沙弥将廖鸿远一行人给领进了一间屋内礼佛去了。
莫平乐便随着其他下人在偏院中静静等候,任是谁也不敢随意走动。
长时间的等待,让莫平乐忽然感觉有些内急,她想要找人陪她一同去,可是这些人却并没有一人同她相好。
只得自己偷偷去找茅房了。
这庙宇远比她想象的要大许多,寻了许久才找到了茅房。
莫平乐倒也不敢多做耽搁,急匆匆便要往回走,却不曾想,回去的路上居然遇见了那束发的小和尚子觉。
长时间的被人孤立也造就了莫平乐那不愿与人交流的性子,只想着同他不过也只是路人尔尔。
不曾想子觉却开口叫住了她:“施主。”
此处并无他人只要莫平乐和这个小和尚,她便也只能硬着头皮停住了脚步,看向那不远处的小和尚。
这小和尚长了一双乌黑灵动的双眸,鼻梁秀挺,明明是个男孩子,却长了一张精致小巧的脸蛋,瞧着叫人好生艳羡。
当眸光扫到他那不染而赤的双唇时,莫平乐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她有些不自在的底下头去,整理自己的情绪,心中只觉着罪过,怎得对一个出家人起了这般心思。
“不知小师傅叫我何事?”
“既已到了此处,命运自有安排,姑娘切勿自怨自艾,万般苦难皆为试炼。”
闻言,莫平乐眉间微蹙:“小师傅莫不是知晓我的真实身份?”
莫平乐的追问并未换来子觉的回答,他好似未曾听见一般转身便要离开。
来到这个世界,成为莫平乐对于她来说当真是一种煎熬,如今既然有人知晓了此事,她自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莫平乐几步上前,伸手便要拉住子觉,此刻的她全然忘记了和尚的清规戒律。
不过,这子觉的反应倒是极快,只见他一个闪身边躲开了夏浅墨伸过来的手。
未曾抓住什么的莫平乐,手就那样悬在了半空之中,顿了半秒也缓过神来:“小师傅莫要怪罪,一时情急,失了礼数。小师傅如此说,定是知晓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定也知晓我该如何回去对吗?”
“施主,我只是将师傅所言之事告知,其它并不知晓。”
言至于此,莫平乐也不好再追问什么,只得看着对方离开,既然他说这事是他师傅所说,那么必然无尘主持一定知道什么。
子觉回到禅房中时,正在禅修的无尘主持开口道:“你还是去见了她?”
“师傅,徒儿……”
原本无尘主持将此事告知,不过就是希望子觉可以远离莫平乐,可他却不听教诲。
这么多年都未曾为他剃度,一切也皆因为他尘缘未了:“为师告诫过你,她是你的业障,你万不该前去。”
多年前,无尘大师便为子觉算过,这一命双格之人便是他的劫数,今日见到他便知晓一切终究是躲不过的。
“你明日便下山去吧!”
“师傅,徒儿知错了,师傅莫要赶徒儿走,宁安寺便是徒儿的家,你让徒儿下山去往何处啊?”子觉跪倒在无尘大师的身后苦苦哀求。
“你去该去的地方,出去吧!”无尘主持也不想在多说什么,只是念起了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