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曾经,初入京都之时,她只觉着这里的繁华叫她有些目接不暇。
好奇的将半个身子都探出车外,只觉着眼前一切都无比的新奇,丝毫都没有一个小女娘该有的样子。
“娘亲,你且看,哪里有人在杂耍呢!”夏浅墨轻唤着夏心蕊去瞧:“哇,还有人喷火。”说着激动的扯着夏心蕊的衣袖。
却不知,酒楼之上,一人身着浅色衣裳,朝着这边看来,只是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自己的目光,他觉着这个小女娘十分的特别。
瞧着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究竟是谁。
“那是谁家的马车?”
“回王爷的话,看着好像是夏将军家的马车。”
“那你可知那马车之中是谁?”
“属下这就去查。”
马车内,夏浅墨看见不远处一人,只觉着很像是那宁安寺的小和尚子觉。
这是他现在的穿着打扮倒是和在寺中大相径庭,一身素色白衣,谦谦君子,温如玉。
他抬眸朝着这边看来,只是一眼却又转身而去,许是未曾认出她来。
也是,如今她的样子早已同以前大不一样,即便是相熟的人也未必一眼就能认出。
夏正卿一心盼着自己的女儿回来,昨日收到书信说是今日到家,厅堂之中自是焦虑不安。
忽闻下人来报:“将军,将军,回来了!”
夏玉山同他的妻子焦湘云立刻起身扶着夏正卿朝门口走去。
马车方才停稳,便有人上前将那马凳取下,一个看起来年岁并不大的小姑娘上前搀扶着夏浅墨与夏心蕊二人下了马车。
来的路上夏浅墨也曾构想过将军府的样子,却没想到如此气派,自不是寻常人家可以比拟的,着实是将夏浅墨给震撼到了。
原在山丰县时,觉着那廖府便也已经算的上是豪门大户了,此刻相见倒是有些拿不上台面了。
夏浅墨与夏心蕊二人刚一下马车,那夏正卿就迫不及待的走上起来,他的眼中皆是期盼和难以掩饰的激动,这厮杀疆场儒马一生的男人居然在此刻潸然泪下。
“心蕊,我的心蕊,你终于回来了……”
面对激动不已的夏正卿,夏心蕊还有有些不自在的,她看向一旁的夏浅墨,似乎是在求助。
可还未等到夏浅墨开口,夏正卿便拉着她的手说道:“走,爹带你回家。”
今日,夏府中人全都在,只是为了迎接夏浅墨与夏心蕊二人回来。
夏心蕊显的有些紧张,而夏浅墨倒是十分的镇定自若,她上前握住了夏心蕊的手,低语道:“娘亲,我们以后不会再受人欺辱了。”
夏心蕊对上夏浅墨的眼眸,她的紧张并不是因为回到这里,而是因为她并不是夏正卿的女儿,只是她的女儿夏浅墨让她冒用了他人的身份。
当她知晓此事之时,已然木已成舟,为了自己的女儿她便也就只能认下了,可是看着眼前的老人只以为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回来了,激动不已,她的心中莫名有些愧疚。
夏浅墨觉着有些奇怪,这古代的大户人家不都是希望家族兴旺吗?为何这夏家却只有一个男丁呢?代代皆是如此?
直到后来夏浅墨方才知晓其中缘故。
“心蕊,这是你的哥哥,夏玉山,你走丢时方才四岁,也不知你可还有印象。”
夏心蕊并未正面回应问题,只是礼貌性的道:“见过哥哥。”
可,夏心蕊并不知道的是,夏玉山对于自己的妹妹是有愧疚的,当年若不是因为他贪玩,也不会将妹妹走丢,如今可以寻回,他自是高兴不已,只觉着以后可以慢慢偿还于她。
“回来就好,以后若是受欺负了都可同哥哥说,哥哥定会给你讨回来。”说着看向自己身侧的妻子:“这是你的嫂嫂,若是日后你有什么烦忧和需要的都可以同她说。”
“见过嫂嫂。”对视上焦湘云时,夏心蕊只觉着,这女子为何会生的如此好看。
焦湘云虽说在年岁上要比夏心蕊年长些许,可是因为二人生活环境的不同,倒是并未在年纪上看出差距来。
焦湘云十分的和善,上前拉过夏心蕊的手道:“这府中女眷甚少,如今你与浅墨来了,我到也不会这般无趣了,闲暇时也可以有个说说体己话的人。”
在握上夏心蕊手时,焦湘云还是有些许吃惊的,她是知晓这些年夏心蕊的遭遇的,只是未曾想到,她的手居然比自己府中下人的手还要粗糙些,也不知这些年,她在外面都经历了什么。
明明是该被圈养在深闺中的大家小姐,却要遭受流连失所,在外颠沛流离的苦。
她也是知晓这个妹妹的,曾在自己夫君醉酒时听他所说,关于妹妹走丢一事,他的心中也是十分的自责和内疚。
也正是因此,焦湘云对于夏心蕊多生了几分怜惜,她只想将过去那些好都一一补偿给她。
屋中并没有外人在,夏正卿开口道:“关于回来之后,该如何安排你们,想必你们应该也知晓了,这些不过也是无奈之举,还希望你们莫要怪我才是。”
说罢朝着夏浅墨招手示意她上前。
“以后,你便是玉山的孩子,对外口径一致,因为身体不好所以才被圈养在外面,那些个称呼也需改一改了,切莫落得旁人口舌,关于左丘师徒二人,我也已让人叮嘱过了,相信以他的为人定不会说出去的。”
焦湘云见着夏浅墨眼中甚是欢喜,转而对夏心蕊说道:“这孩子长的真好,只是还有些太瘦了,需得好好养养才是,我一直都想要个女儿,如今倒是得偿所愿了,你且放心,我定会将她视如己出。”
“浅墨,快些叫人啊!”夏心蕊提醒着夏浅墨,她倒是并不在意自己将会如何,只是希望这个家中的人都可以喜欢自己的女儿,对自己的女儿好些。
原本想着以后便叫夏心蕊姑母时,她觉着还好,可是当真的要交换身份时倒是有些不太适应了,张了张嘴,却还是开不了口。
屋内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夏浅墨,见她半天也未曾开口,焦湘云连忙为她打圆场道:“无碍,无碍,想必眼下浅墨一时还未曾适应,等过些日子就好了。”
夏浅墨看着焦湘云眼中满是感激,只觉着叫人莫名想要亲近。
焦湘云只是温婉一笑道:“阿父,心蕊和浅墨一路舟车劳顿也是需要休息一二的,媳妇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看我,光顾着和你们两人说话了,你们一定也是饿了。”夏正卿有些自责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