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金色的纱幔低垂，八角琉璃宫灯透过纱幔，照得寝殿朦朦胧胧的，似是隔着一层雾气。
银发红眸的男人坐在床榻上，呼吸略微急促地注视着跟前的少女。
凌新月穿着白色的寝衣，乌黑的长发散落在白色的衣服上，她安静地坐在男人的旁边，白衣黑发一衬，她像是一尊玉雕的美人。
慕渊伸出手，轻轻地覆上了她美丽的面颊，抚摸着她的肌肤。炙热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
凌新月因为他的靠近，而紧张起来。
她倒不是因为羞涩，而是想起了前世的事情。前世就是在这里，在这张床榻上，他疯狂地占有过她，事后却又恼羞成怒，狠狠地羞辱了她。
因为她跟他双修是为了直面心魔，所以她选择了这里。
果然一踏进这里她就开始烦躁起来，更别提坐在这张床榻上，让他抚摸自己，憎恨、愤怒、痛苦等各种情绪就像是海面澎湃的波涛一样此起彼伏。
“月儿……”
他声音沙哑，动情地唤着她的名字，将她搂入怀里，亲吻着她，解开她的衣物，将她按在床榻上……
前世的记忆那些痛苦的记忆全部被唤醒了，凌新月握着拳头，死死地忍着抗拒他，推开他的冲动，甚至想要杀了他的冲动。
“月儿，我爱你。”
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她眼瞳微微睁大。
凌新月眼前出现了飘飞的落花，她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想起他们的初遇。那些痛
苦的记忆慢慢地被美好的回忆取代，让她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他们完成了今生的第一次结合。
再和慕渊双修了十一次后，凌新月成功入定了。
然后，她就翻脸了。
再第十二次和慕渊双修完后，凌新月披上衣服，冷漠地对床榻上的男人说：
“从今日开始，你可以不用再来了。”
男人愉悦满足的笑容凝固了，他看着穿好衣服，坐到了镜子前面梳妆的少女，不解地问：“你、你什么意思？”
凌新月拿着镶嵌着珍珠的玉梳子梳理着自己乌黑的长发，用淡漠的语气说：“我的意思就是我们双修结束了。我可以自己入定了，所以不需要再和你双修了。”
慕渊：“……”
她可以自己入定，就、就不需要他了？
他有种自己被人用完了，就一脚踹开的感觉。
慕渊穿上衣服，走到了凌新月的身后，他伸手放在凌新月双肩，凌新月拍开他的手，站起身来，走到了别处去。慕渊跟过来说：“月儿，就算你能自己入定了，你跟我双修难道不比你独自修炼，提升得更快吗？”
凌新月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他。慕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凌新月手朝着外面一指：
“滚！”
慕渊：“……”
他放在袖中的手慢慢收握成拳头，他的视线从凌新月娇艳的脸上，移到她白皙的脖子、锁骨，她敞开的衣襟露出了大片的雪白肌肤上……
他内心有种疯狂暴虐的念头
在叫嚣。
他的目光实在太露骨，凌新月看着他的表情，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不知廉耻！
她冷声道：“在我没发怒之前，立刻给我消失。”
慕渊怕她真恼了，只能转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他走出凌新月的寝宫，在外面吹冷风。
他黑色的衣袍猎猎地作响，慕渊双手搭在栏杆上，在内心感叹。
女人狠心起来那是真的狠！
她一开始跟他双修时的抗拒，他怎么感觉不出来？所以他用尽了浑身解数去抚慰她，讨好她，后面明明、明明她也挺享受的，结果说翻脸就翻脸了。
慕渊想起上辈子凌新月乖巧可怜的模样，又一次后悔不已。
他上辈子在干什么？
一开始，一开始他就应该和她双修的，做什么师徒？他一开始就该将那个小姑娘抱到他的床榻上去，做他的道侣。
那个光是因为他靠近就会脸红心跳加速的小姑娘，欺负起来肯定更有趣。她定然不会拒绝他做任何事情，让他享尽乐趣。
而现在——
双修了那么多次，他都没敢做狠了。
如今还被赶了出来，日后只怕想要一亲芳泽都难。
这么想着，慕渊忽地觉得自己好可怜。
禁欲了那么多年，才这尝到一点甜头，忽然就打住了，这让慕渊更加的心痒难耐。他不敢强来，只能每日在凌新月的面前刷存在感，变着法子跟凌新月求欢。
————
慕渊挥退全部的侍女，踏入凌新月的寝殿。他穿过层
层垂下的浅金色纱幔，看到刚刚沐浴完后的少女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寝衣，正在对镜梳妆。
她白皙的肌肤透着红晕，看起来吹弹可破，慕渊看着心头一热。他走近前去，站在凌新月的身后，变出了一条项链。
镶嵌着十几种宝石的项链光彩夺目，凌新月只是瞄了一眼，冷淡地说：“我不要。”
“你不喜欢吗？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项链？”慕渊问。
“我就不喜欢戴项链。”凌新月说。
慕渊：“……”
仔细想想，前世他送过她很多的首饰，其中不乏各种项链、璎珞之类的，好像、好像确实没见她戴过。
献殷勤没找准位置的慕渊，有些尴尬。他现在发现自己对凌新月不够了解。前世无论他给她什么，她看起来都很喜欢的样子，原来并不是如此。
前世的凌新月深爱着他，无论他给她什么，她当然都高兴。就算她不用，她也会珍惜地收起来。现在可不一样了，她不喜欢，就说不喜欢。
“你还有其他事情吗？”凌新月扭头看着他。
“没有。”慕渊说，说完他又问了句，“没有其他事情，我就不能待在这里了吗？”
“你待在这里，我看着你碍眼。”凌新月说。她一手玉手拿着梳子，一手握着自己一截乌黑的长发，慢悠悠地梳理着。
慕渊：“你、你……你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凌新月凌厉的视线朝他看过来。
“你达到目的了，就一脚把我踹
开，这、这是不是有点太无情。”慕渊说，那语气听起来有点幽怨。
“我逼着你跟我双修吗？不是你自己提议的吗？不是你说，无论我怎么对你都可以的吗？现在你还觉得委屈了不成？”凌新月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