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
伽罗抓着郁彼北林的手，白皙的面颊上浮现一抹红晕：“大总管，我、我喜欢你。”
郁彼北林看着跟前的红衣少女，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爱穿红衣裳的少女站在他面前，粉面含羞地，眼波盈盈地望着他，跟他倾诉爱慕。
伽罗说完那句话，心脏跳得很非常。
她紧张地等待着郁彼北林的回答。
男人露出了温润的笑容，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郡主，你还小，而我已经老了。”
“我不小了，你也不老。年龄不是问题，老祖宗和小月儿差了四十几万岁呢。老祖宗，不也没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合适吗？”伽罗说。
偷听的慕渊：“……”
“郡主你还不懂什么叫做喜欢。”郁彼北林说。
伽罗激动地道：“我懂，喜欢一个人就是看到他会很高兴，看不到他就会想念他。早也想，晚也想。我喜欢你，我非常非常地喜欢你。你不要走好吗？你真的要走，你带我一起走，天涯海角，去哪里都可以。”
她抱住了郁彼北林。
郁彼北林叹了口气，轻轻地推开她：“抱歉，郡主！”
伽罗碧色的眼瞳望着他，眼眶里泪珠在打转，意识到自己被拒绝了，她伤心地问：“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对吗？”
郁彼北林没正面回答，只是再一次道了声“抱歉”。
啪嗒，伽罗的眼泪滴落在地上。
她哭泣着，跑开了。
她长发飞舞，眼
泪打湿了红艳的丹枫。
凌新月看着伽罗跑远，心情复杂。她居然一直都没发现伽罗喜欢郁彼北林。
还站在对面回廊的郁彼北林朝着凌新月这边看过来，慕渊带着她立刻瞬移，郁彼北林望过来的时候，看到这边已经空荡荡，只有落叶在飞舞。
————
一道瀑布从石缝里迸出来，犹如一股雪白的怒泉，滚滚泻下。
水花散为细碎银珠，抖抖擞擞，伴随着漫天的落花，飘落而下。纷乱的水珠击在乱石上，落在潭里，又窜过一堆堆的乱石缝隙，放缓了速度，坠入涧溪。蓝色的蝴蝶从水里飞出，缠缠绵绵地飞向天空。
溪涧旁边是高大的树木，忽地这里多了两道身影。
身穿黑色华丽长袍的男人拥着身穿白衣的少女，他们一落地，少女就推开了男人。
“你干什么呀？”凌新月嗔道。
“你想被他看到？”慕渊问。
那当然不想了。
“我真是没想到啊，伽罗她居然喜欢大总管。”说着她目光犀利地盯着慕渊。
慕渊立刻就说：“你别用这种目光看我，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话说，他们龙族的公主郡主们怎么都喜欢郁彼北林啊？
“也是，当年大总管和玉容妃都私定终身，同床共枕了，你都跟个瞎子一样。”凌新月说。
慕渊觉得冤枉：“那是他们、他们两个都在我面前演。你跟伽罗亲密无间，你不也没看出她喜欢北林吗？”
凌新月：“……”
这个
她无法反驳。
“大总管离开天宏宫是因为玉容妃的死？”凌新月问。
慕渊点点头。
“他拒绝伽罗是因为玉容妃。”凌新月说。
那她该怎么去安慰伽罗好呀？
正当凌新月想怎么去安慰伽罗的时候，伽罗不见了。
大约是因为被郁彼北林拒绝，让她受不了再待在天宏宫，所以她一声不吭地走了。一开始众人没在意，以为她回了无尽海。谁知无尽海那边说，她不在。
众人才慌了。
她跑哪里去了？
还好，很快地收到了她的消息。
伽罗伤心欲绝玩离家出走，跑到元空古域去，被月浮弥生捡到了。
“伽罗居然跑去元空古域了。”凌新月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惊诧地说。那可是妖界最危险的地方之一，她不要命了啊！
“你别太担心，弥生在，她不会有事的。”慕渊说。
“所以，她打算不回来了？”凌新月问。
慕渊说：“弥生说，她现在不想回来。”
郁彼北林还没走，伽罗倒先走了。
“这丫头真是任性。”慕渊说，“不就是被北林拒绝了吗？干嘛跟自己过不去。要是真的那么喜欢北林，那就死缠烂打呀！”
他才说完，就听到旁边的凌新月冷哼了一声。他看到凌新月双手环抱在胸前，哂笑：“要伽罗学你一样无耻吗？”
慕渊：“……”
“我不觉得伽罗跟大总管在一起是件好事，恋人还是年纪差不多的好。干嘛要给自己找个年纪大这么多的夫君？
”凌新月睨着慕渊。
慕渊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刺了好几刀，他扯着嘴皮子笑道：“你、你以前也没嫌弃我年纪大啊！”
凌新月眼睛一横：“我以前也不知道你这么无耻变态。”
居然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对她心怀不轨了。
无耻！
慕渊：“……”
————
银错铜錾莲瓣宝珠龙纹的熏炉里，缓缓透出丝丝缕缕的香气，纱幔被不知道哪里吹来的微风拂动，水波颤颤。
凌新月穿着柔软的衣物，散着乌黑的长发，正在床榻上打坐。
许久后，她睁开了双眼。
凌新月蹙着眉头。
这段时间她都很难入定，即使入定了，很快脑子里就充满各种的杂绪。她总是会想起前世的事情，想起慕渊和柳含烟卿卿我我的画面，想起和他抵死缠绵的三日，想起他事后的无情，想起他对周梦蝶的痴迷，想起自己被玉轮剑穿透身体的那一瞬间……
该死的！
为什么现在她老想起那些事情来。
越是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情越是往她的脑子里钻。这已经严重地影响她修炼了，照这样下去，迟早她得弄出心魔来。
慕渊，慕渊，慕渊……
凌新月此刻满脑子都是前世和他在一起的画面，先是美好的记忆，最后所有的美好都被撕裂，变成血淋淋的事实。
她不过是周梦蝶的替身。
凌新月心烦意乱根本没办法入定，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在点燃了又一炉安神香后，她终于睡去
。她在梦中梦到了前世，梦到慕渊冷冷地看着她，毫不留情地打了她一记耳光。
“不知廉耻！”
凌新月霍地睁开了眼睛。
在梦中被惊醒的她，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坐在她床头的慕渊。惊魂未定的凌新月，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
巴掌声在这静谧的寝殿里，尤为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