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瑶疼得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她身体蜷缩起来,苍白的皮肤下,青筋凸起。
她呻吟尖叫,最后疼得昏迷了过去。
凌新月从她的房间里出来,慕渊站在外面,他靠着墙壁,双手环抱在胸前,银色的长发垂落在胸前。他望着凌新月,红宝石似的眼眸带着戏谑:“万分之一的概率?我怎么不知道。”
三花玉清丸,就算是在仙界也是稀罕物。
没有灵根的凡人服用它,洗髓构筑灵根成功的概率是百分之百,就是过程会比较痛苦点。但忍忍就过去了。
凌新月看着他,语气不善地说:“你偷听我们说话。”
慕渊:“……”
凌新月:“谁让你偷听我们说话的?”
慕渊:“……我错了。”
凌新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故意说成功概率是万分之一,是想要看看江念瑶的决心。她没有施术帮江念瑶缓解洗髓的痛苦,是要让她切身体会到她的灵根来之不易。
这世上可怜这么多,她也不是谁都帮的。
江念瑶在剧痛中晕了过去又在剧痛中清醒过来,接着又在剧痛中昏迷。如此反复折磨了她整整一个晚上,到了黎明曙光显露时,洗髓的疼痛才慢慢的消失了。
疼痛得虚脱落的她,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江念瑶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凌新月那一张绝美的脸。
她虚弱的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凌新月伸手去扶她。
凌新
月笑着说:“恭喜你,你成功了!”
“真的吗?”江念瑶说。她心情无比的激动。
凌新月看着她,重重的点点头:“你赌赢了。”
“我、我现在有灵根了?”江念瑶捂着自己的胸口,苍白的脸颊因为激动而浮现出了一抹红晕。
“你现在有灵根了,不仅有了灵根,而且还是天灵根。”凌新月说。
没有灵根的凡人服下三花玉清丸,就能洗髓获得修炼的资质。但是会获得何种程度的灵根,这个是看运气的。
所以说江念瑶的运气确实不错,洗髓洗出个天灵根来了。
“我、我是天灵根,和他一样是天灵根……”江念瑶喜极而泣,激动的落泪。
“我、我可以修炼了,我可以跟他一样了。”江念瑶喃喃的重复着这几句话,晶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从她秀美的面颊上滚落。
她跪在床榻上朝着凌新月一拜:“谢谢你,凌姑娘。”
凌新月扶住她:“不用客气,这对我来说是举手之劳。你现在还很虚弱,来,服下这个。”
凌新月从储袋里拿出了一瓶补元丹,给江念瑶倒出了一粒,让她服下。江念瑶虽然成功洗髓,但是还不知道修炼之法,于是凌新月施法帮她加速吸收补元丹的药力。
江念瑶只感觉一股柔和的力量将自己笼罩,全身如同泡在了温水中一样舒服,丹田处暖融融的。身上的疲惫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感觉呼吸有着从来没有过的顺畅,身
体仿佛也轻盈了许多。
她感觉自己非常的健康。
身体的感觉告诉她,她现在非常的健康。
她想起了凌新月跟她说过的话,如果她能赌赢,她不仅能获得修炼的资质,她的病也会痊愈。所以,她现在已经痊愈了吗?
江念瑶心中无比的欢喜。
看着江念瑶的面颊恢复了一些红润,凌新月跟她说:“你先沐浴更衣吧!”
江念瑶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皮肤表层有许多的黑色污垢,她的衣服也脏了。意识到这点,她的脸上露出了窘迫的神情。
“洗髓通常都会这样,你不必感到窘迫尴尬。浴池的水温帮你调试过了,这里有一套衣服,你换上吧!”凌新月一挥手,床榻上多了一套衣物。
“谢谢你,凌新月姑娘!”江念瑶捧着衣服,感激的说。
“那我就先出去了!”凌新月说着走出去,又关上了门。
凌新月穿过走廊,走出了船舱,来到了甲板上。慕渊站在栏杆前面,望着秀丽的山川。
阳光照射在他身上,他那一头在风中轻舞的银色长发闪闪发亮。
听到凌新月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一双红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比石榴石更加艳丽,他看着凌新月露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江念瑶醒了?”
凌新月走过来,站在慕渊的身侧,望着远处高飞的群鸟,点了点头。
“不过是萍水相逢,你对她还真上心。”慕渊说这的语气里,居然还有几分醋意。
“我对
女人一向比较宽容,更是同情怜悯那些遇人不淑的可怜女子,你有意见吗?”凌新月冷冷的盯着他的眼睛说。
慕渊立即地:“没有,当然没有。”
凌新月双手放在白玉阑干上,望着远处的紫云山脉群峰,忽然说:“她就算是有了天灵根,我也不认为陆修远会选择她。”
她说着冷笑了一声,“这天下的男人都是薄情寡义,三心二意,见异思迁的,我不相信那个陆修远会为了江念瑶,放弃做紫云山乘龙快婿的机会。”
“谁说这个天下男人都薄情寡义的,我不是。”慕渊看着凌新月认真的说,“我不会三心二意,也不见异思迁,我心里面只有你一个。”
凌新月冷眼看着他说:“不仅如此,他们还满口甜言蜜语,满嘴的海誓山盟,哄骗涉世未深的少女,如果信了,那就是蠢货。”
慕渊:“……”
慕渊忽然的握住了凌新月的手,他看着她的眼睛说:“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就真的感受不到我的一丝真情吗?”
“感受不到。”凌新月说,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居然毫不犹豫。
慕渊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她这句话撕成了两半,血淋淋的。他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美丽脸庞,心中升腾起一股怒意:“如果我不是真心的,我为什么要在你面前低三下四?”
凌新月看着他那一双红宝石似的眼,微微的歪了歪脑袋,她说:“我哪知道?或许是你犯贱呗!”
犯贱!?她居然说他犯贱。
慕渊握住她的那只手,不自觉的用力了。慕渊被她气得不轻。
然而他又想起了前世,可不就是他犯贱吗?如果不是他鬼迷心窍,他怎么会迷恋上柳含烟?他又怎么会对她说出那些过分的话,做出那些残忍的事情来?
又怎么会失手误杀了她?
只要一想起,她倒在他怀中,胸口染血,身体破碎的那一幕,他的心就如同被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凌迟着,悔恨和恐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