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慧和苏如嫣脸上煞白，妒忌让她们的脸都扭曲了，凭什么？凭什么是她？为什么又是她？
之前，在异珍阁的时候也是。
为什么偏偏是她？
两个俊美不凡的大能，为什么就都瞧上了她？
夜风掀起凌新月的衣裙飞扬，她睁大了眼瞳，眸子倒映着男人的身影，神情恍惚了起来。
她想了前世。
落花如满天飞雪，他也是穿着这一身黑色的华丽长袍，站在她的面前，他说：“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她说：“我愿意。”
那是她说过的最愚蠢的话。
重来一世，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凌新月抬头了，直视着那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红眸，用冷厉地声调说：“不愿意。”
清冽的声音散落在风里，四周一片静谧，众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她、她竟然拒绝了？
她竟然拒绝了一位元婴期大圆满，甚至可能是化神期的前辈，她、她疯了吧？
其他宗门的人不大清楚，可是明秀宗的人谁不知道凌新月没有正式拜师的？虽然大家都明白宗主的打算，可是玉慈真人也不过是元婴中期而已。
而且众人皆知，玉慈真人已经快要寿元耗尽了。她疯了，她肯定是疯了。
别说她没有拜师，就算是已经拜师了，现在也该欣然同意啊！她脑子进水了吗？
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一位大能，不要命了吧？
高慧本来是妒忌极了凌新月的，现在看到她竟然拒绝了，心中怨毒的想，最好是惹怒了前辈被杀掉。
慕渊没有丝毫动怒的样子，他声音依旧柔和：“理由呢？”
凌新月看着他，冷冷地说：“晚辈已有师门，多谢前辈的厚爱。也多谢前辈今日出手相救，大恩大德，铭记于心，日后若有机会，必定相报。”
想起前世种种，她心绪大乱，特别是想到柳含烟出现后，他是如何对待自己的，憎恨让内心无比煎熬。
她重生不到一年，那些事情历历在目，即使想要忘，哪能这么容易忘掉。
凌新月说完抱拳一礼，立即就御剑朝着明秀宗的方向而去。
众人眼珠子都惊得要掉下来，她、她竟然就这么走了。
这是活脱脱地打脸啊，打脸一位元婴期的前辈，找死啊？她找死不要紧，万一前辈迁怒，连累了他们怎么办？
众人心里都咯噔一声，身体僵住，屏住了呼吸，冷汗涔涔地流个不停。
慕渊站在原地，看着凌新月消失在夜空中，脸上的笑容淡去。
他宽大的衣袍在风中飘摆，那背影看起来竟然有点萧索，众人越发地大气都不敢出。
高慧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才道了声“前辈……”
慕渊就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众人面面相觑，高慧苍白着一张脸，死死地咬着唇。
凌新月，可恶！太可恶了！
“那、那位前辈走、走了。”一位水月学院的弟子松了口气说。
“我的妈呀，好、好恐怖的气场啊，我刚刚呼吸都要停止了。”一位万剑宗的弟子轻轻地拍了拍胸口。
“不过、那、那位前辈长得、好……”一位桃花谷的女修说了一半，脸颊就红彤彤的。
慕渊一走，众人心头一松，极度紧张的情况下，都忘记了自己受了重伤，现在个个哀嚎起来。有药的立即从储物袋里拿出丹药来，会治疗的立即帮同门疗伤。
李云恒摔得鼻青脸肿的，他爬起身来，朝着高慧踉踉跄跄地跑去。
“高、高师妹，你、你没事吧？”因为缺了颗牙齿，李云恒说话有点口齿不清。
看着李云恒这张丑陋的脸，再对比慕渊，本来心情就不好的高慧，更加不好了。她冷冷地道：“滚！”
看着她狰狞的样子，李云恒吓了一跳。
十几道流光从天际飞来，众人立即戒备起来，待看清楚里面有自己宗门的长老后，心头一松。李云恒看到秦业来了，立即大叫起来：“秦长老，秦长老，我在这儿呢！”
秦业立即飞下来，看到脸肿的像个猪头的一样的李云恒，眼瞳微睁：“少宗主，你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了？”
秦业立即给李云恒疗伤。
其他的人，也马上朝着自己家宗门的长老们聚去。至于散修，如王艳王馨姐妹，则是看了那些名门弟子一眼，就互相扶持着离开了。
秦业他们看到秘境被打破，又畏惧元婴的气息，不敢贸然去追红雾。于是全部都跑进秘境里面来查看，一看弟子们全没了，但是也没发现他们的尸体。
这么多的精英弟子没了，那自然得有个说法呀。
于是一部分人继续查看秘境，另外的人则出去寻找。他们想到了可能是那红雾作祟，跟元婴高手交手那是不可能的，但至少得找找看，给宗门一个交代。
于是，秦业他们找到这里来了。
一看，弟子们大都在这里，心头的大石头落地了。
秦业看了一下，十二个弟子，十一个都在。
“你们的凌师姐呢？”秦业问道。
“师叔放心，凌师姐没事，她、她应该是先回宗门了。”陈燕燕说。
秦业看着这些弟子们，个个都伤得不轻，看着他欲言又止的。他心知，必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开口道：“好了，都先跟我回去吧！”
说完身后一艘挂着明秀宗旗帜的飞舟已经飞了过来，一起来的还有其他宗门的飞舟。
显然其他人也是跟秦业一个想法，都先让弟子们上飞舟，让他们疗伤休息，再慢慢地细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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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流光从林海上空飞过，忽地在一处地方停下来。
凌新月扶着一颗大树，颓然地坐下。她终于是忍不住了，晶莹的眼泪滚滚地从白玉般的面颊上滴落。
虽然她希望此生与他不复相见，却也明白若是自己真的要修成大道，终有一日，会再碰到他。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快就让她又遇见他。
她终究还是不够坚强。
刚刚若是不立即离开，恐怕她当场就会失控。
她感觉到非常的委屈，特别是听到他问她“你可愿意拜我为师”时。
他对她一切的好，都只是因为她的这张脸而已。
“师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前世，她天真烂漫地问他。
“因为师尊喜欢月儿啊！”
他轻笑着说，伸手拂去落在她发上的花瓣。
“那师尊会一直喜欢月儿，一直对月儿这么好吗？”她问他。
“嗯，当然了。”
假的，都是假的！
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
凌新月扶着树，闪着粉色珍珠光泽的指甲在树上划出了道道深痕。
她眼睛哭得红红的，娇艳的唇瓣也被她咬出血珠来。
“慕渊……”
她站起身来，泪眼朦胧，目光充满憎恨，秀发飞舞，长长的衣带在风中乱晃。
“我恨你。”
